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被王仲午给喊了出去,独留张氏和她的贴身丫鬟。
“大夫人,这是怎么回事?”王管家询问道。
“怎么回事?你是眼瞎了没看见吗?”
张氏气急了,对着王管家就是一顿喷。
王管家脸色黑沉如水,袖下的拳头越攥越紧。
“昨日大爷是不是拿了一对翡翠玉镯给她?那是我的嫁妆,你们说给就给,问过我了吗?”
张氏也破罐破摔。
王管家是她丈夫手下最大的一条狗,现在王家是她丈夫在管,就等于权利在这条老狗手里。
左右也是得罪人,不如直接得罪个干净!
“夫人怕是记错了,那对玉镯是大爷最近新得的。再说夫人您的嫁妆在您自己保管,大爷也不会拿女人的嫁妆去贴补别人。”
“我的嫁妆我清楚,那对翡翠玉镯就是我的嫁妆。是上次大爷要东西,丫鬟从我库房里取错了。”
若不是教养不允许,张氏早想淬他一脸。
翡翠玉镯不是她的,但大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碰女人的嫁妆贴补别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这些年王孟午从她手里骗去的珠宝首饰还少吗?
哪次不是拿去贴补他的新情人,就是外面花街柳巷的下贱姐儿们!
宠爱她可以不要,一个带病的男人,说出去她都嫌脏,不碰自己更好。
但钱财她必须争,那是她女儿以后的嫁妆。
要回一对翡翠玉镯而已,她不过是讨一点利息回来!
杨锦帆和陶苏儿对视一瞬便挪开了视线。
原来是为了那对玉镯,看来王家现在还真是强弓之弩了,连对玉镯都出不起。
杨锦帆嘴角微扬,别人越是来争来抢,她越是不给。
“舅母,大舅舅给我那对玉镯是王管家从大舅舅库房里拿的。大舅舅昨天给我的见面礼,原来是舅母的嫁妆啊,大舅舅也真是的,为了一对玉镯,让我和舅母生了嫌隙,阿帆这便还给大舅母。”
杨锦帆眼眶红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仲午面色也逐渐严肃,这话传出去,指不定别人怎么看王家的笑话呢。
王管家脸都绿了,大爷的东西怎能拱手让人?
大爷要是知道,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小小姐等一下,既然大夫人说是她的嫁妆,咱们就大爷面前对峙,大爷那里也抄录有大夫人的嫁妆单子。咱们这就去唱单,也好让大夫人和小小姐心安。”
张氏一听要去王孟午院子里唱单就怂了,那个杀千刀的还不得宰了她!
“不必了,外甥女拿与我便回去。至于见面礼,我自然会拿其他的好东西来给。”
杨锦帆面上带有失落,乖顺地点了点头,眼含不舍。
在外人看来,活脱脱就是被人欺辱的可怜模样。
陶苏儿和朝颜都不禁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演技,不愧是归魂谷少主!
王仲午于心不忍,出声劝道:“大嫂,要不……算了吧。那毕竟是大哥的一片心意,送出去的礼,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张氏心里鄙夷,不是他的东西,他当然不心疼啦!
那可是她的补偿,理应她拿回去!
在场的下人们不敢多言,却是对张氏认不清形势的蠢样感到叹惜。
大爷最近本就心情不好,大夫人还要往枪口上撞。
自作孽,不可活。
王管家后槽牙咬得紧,这件事必须到大爷面前说清楚。
礼是经他擅自做主送出去的,若是轻易落到了他人手中,大爷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责怪他。
杨锦帆悄悄观察几人的变化,唇角的微笑一闪即逝。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陶苏儿已经不耐烦了,她最讨厌后院的女人胡搅蛮缠。
哪里像她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兄嫂也是。
后院女人少了,哪有这些破事!
“既然涉及到大嫂的嫁妆,咱们还去大哥面前好好说说吧!也不能让大嫂受了委屈。”
王仲午发话,王管家随即做出“请”的姿势。
张氏脸色一白,扶住身旁嬷嬷的手道:“二弟多虑了,瞧我这记性!总是想不起自己的嫁妆有些何物,我也有对玉镯来着,不过是普通玉打造,时常记错成翡翠的了。是我亏待了外甥女,是舅母的不是,该打,该打!”
杨锦帆就坡下驴:“舅母哪有的事,咱们做小辈的,顺长辈心意是应该的。”
张氏要被气死了,臭丫头明摆着跟人说她抢东西,她也没办法!
她还不能说什么!
瞧见张氏被气得扭曲的脸,王仲午和王管家都白了她一眼。
好歹也是名门夫人,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张氏气得发抖,一瘸一拐带着自己的人落荒而逃。
王仲午上前拉杨锦帆起来:“帆丫头受委屈了,这事我会让王管家告诉你大舅舅的。”
大哥的后院,永远都是乱糟糟一片。
他不介意再给他添点堵。
王管家听见这话,抬头望了王仲午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确实是大夫人的不对,那么多下人都瞧见了。
又让二爷抓住了一个把柄。
杨锦帆乖巧地点点头,将委屈和可怜演得淋漓尽致。
“你好好休息,我让府医来给你瞧瞧身上的伤。”
“让二舅舅担心了,阿帆没事。不必麻烦府医,一些简单的伤药就好。”
“帆小友,可有空跟贫道说说你师父的事?”
陶苏儿发话,王管家和王仲午便给二人留下了说话空间。
前脚人一走,后脚关上房门,陶苏儿便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恩人真是吓死我了,咱们好不容易才进的府,您闹这出,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功夫!”
杨锦帆笑道:“不会,收拾她们哪里需要什么武艺,几拳头的事。”
“您倒是说得轻松!”
“那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嘛。放心,包疼的。”
不仅疼,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王娴除外。
那丫头她是真找抽。
“不过一对翡翠玉镯,神君空间里多的是,您何必执着那一对?”
杨锦帆对这话表示不认同:“蚂蚱再小也是肉嘛!那个大夫人一看就很在意玉镯,她惹我,我必定要夺她所爱,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心痛。”
“论狠还是恩人狠!”
陶苏儿和朝颜对视一眼,深表认同。
“这哪叫狠,分明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