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近而疏者,非志不合,乃有内揵
作者:六千来世   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最新章节     
    第315章 近而疏者,非志不合,乃有内揵
    众所周知,老王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因此开完在开完中高层会议后,直接大手一挥,暂时叫停了包括生产动员大会在内的一系列重要会议,第二天就直接杀向了东营。
    这很符合众人对于这位老领导的既有印象。
    毕竟在以前,但凡遇到点什么大事,这位老领导总是身先士卒地冲在第一线。
    而既然敢在复工的第二天就独身一身冲到东营去,那很显然,老王总对于抢指标这件事信心满满。
    稳了!
    原本以为这事大约只有七八成的希望,
    如今看来,只怕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性!一票子副总和科室负责人在恭恭敬敬地把自家老领导送上车后,齐齐舒了一口气……不出所料的话,这下子应该可以睡上几天安稳觉了。
    而杨默则是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至今还保留着财务科科长头衔的何永义。
    老王总这一手是很明显的打算以力破巧。
    等到这位开山怪携大胜而归之后,何永义的财务科长一职,只怕是保不住了。
    不,不只是何永义的财务科长保不住了,其它一些关键科室的负责人名单说不定也要变一变不说,就连冯远这位兼管着组织科,权势大涨的新晋常务副总,只怕也会逐渐沦落成一个空有光鲜面表的驴粪蛋。
    啧啧~这就是开山怪的先天buff么?恐怖如斯啊!
    很是感慨了一番,杨默瞅了瞅回来后始终低调到不发一言的张大主任,目光有些古怪。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等老王总从东营回来后,这位老王总心目中的天字号功臣兼首席心腹,职位只怕是会狠狠往上蹦一蹦。
    虽然具体会蹦到哪个职位不好说,但权势大涨却是一定的。
    只是希望……
    到时候这货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别蹦到自己脸上来找不自在才好!………………
    中午。
    白蒙蒙提着个高档不锈钢保温桶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张伯伯,怎么没去食堂吃饭?”
    敲开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后,小姑娘将保温桶顿在了茶几上,呵了呵手后,语气里全是幽怨。
    她这个小徒弟当的可不容易,平日里工作一大堆不说,还得给自家那个懒到了骨子里的师父的送饭,如今就连自家张伯伯的午饭都需要自己操心……她觉得自己再这么忙活下去,完全可以入选公司十大保姆了。
    张文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笑呵呵地看着自家的小侄女:“辛苦我们家钱丫了,事情有点多,忙忘了……晚上来我家,我亲自下厨炒蕨粑腊肉给你吃!”
    白蒙蒙撅了噘嘴:“净想着偷我师父的腊肉吃……你咋个过年不自己带点腊肉香肠回来?”
    听出了自家小侄女语气中的不满,张文顺嘿嘿了两声:“这不过年的时候一直在忙么,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收腊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品级的老腊肉不好收。”
    说着,打开了保温桶,朝着里面那油汪汪的回锅肉搓了搓手:“再说了,这里又不比贵州的农村,我家那种楼房,等到开春以后腊肉放不久……叫了伱师父好几次他都不肯来,再不把那一箱子腊肉吃完,哈喉就可惜了。”
    腊肉要在通风阴凉的地方悬挂保存,像他住的那种楼房,哪种条件都不具备,冬天的时候或许可以摆在外面的阳台上冻着,但开了春之后,被阳光一照,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哈喉。
    而且腊肉这玩意很邪门,如果不通风的话,哪怕你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不出三个月也照样会发霉……要命的是,这并不是常见于老腊肉上的绿霉,是黄曲霉,因此在不具备合适储存条件的情况下,早早把它吃掉才是最佳选择。
    白蒙蒙闻言,脸色一下子跨了下来,将保温桶里的炒菜端了出来后,把木筷子掰开递了过去:“张伯伯,现在老王总都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跟我师父好好坐下来认个错,然后重回于好么……我家老崽晓得我师父才吃了两次腊肉就没再吃了后,大过年的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文顺自然知道最后一句是白蒙蒙瞎编的,也知道这位小侄女一直在为了他和杨默的事情揪心。
    只不过嘛……
    微微地叹了口气后,张文顺摸了摸白蒙蒙的脑袋:“钱丫啊,你是给你师父行过拜师礼的徒弟……你放心,不管我和你师父闹成了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你的,杨默这个人我还算比较了解,哪怕我跟他变成了死敌,他该教给你的还是会教,该护着你的时候还是会护着。”
    变成死敌?
    白蒙蒙心里一惊,旋即撅起了嘴巴,摇着自家伯伯的胳膊撒起娇来:“张伯伯,你和我师父以前关系那么好,啥子死敌不死敌的,呸呸呸!……我师父年轻气盛,撇不下面子,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委屈一下,摆个酒跟他认一哈错嘛!”
    张文顺被自家小侄女摇的骨头都要散了,讨饶似地举起了手,说出来的话却令白蒙蒙大失所望:“钱丫,不是我抹不开这个面子,也不是我不想跟你师父摆酒道歉,而是……”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张文顺语气里有些萧瑟:“而是,这个歉道不得啊……如果老王总没有回归,那我没有二话,马上摆酒,哪怕自罚十杯,也要把这个歉给道了,但是现在老王总已经回归了……我要是给他道了这个歉,双方关系回到从前,那是在害你师父啊!”
    !!!
    白蒙蒙一脸的难以置信:“会害了我师父?怎么可能!?”
    傻子都看得出来,老王总回归之后,哪怕是拼着所有人反对,也是要把自家张伯伯这个首席功臣提上去的。
    在她看来,老王总已经回归了,张伯伯又马上要被重用,老王总的权威加张文顺的圆滑,再加上杨默的能力,那是妥妥的黄金三角,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班子组合……怎么会害了自家师父?但是她很相信自家的张伯伯,既然张伯伯这么说,那就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难道说……
    自家张伯伯和师父,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么?
    可是……
    为什么?张文顺见到自家小侄女那一脸迷惑与惶恐的苍白小脸,很有些萧瑟地叹了口气:“钱丫,事情发展到今天,许多东西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料;你师父未必会履约帮上你爸,你也要随时做好回铜仁的准备……所以,有些道理,也是该摆给你听了。”
    摆道理,而不是把一些内幕告诉我?
    白蒙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妙,脸色愈加的苍白了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张文顺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把筷子轻轻放下,站起身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从桌子上摸出一根大重九点燃:“其实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等到布局已经基本完成,老王总就发出了指示,让我跟杨默重归于好,尽可能地把你师父争取过来……老王总之前虽然远在滇南,但对于公司的事情却一直很关注,虽然他老人家依旧秉持着【主业立身】的观点,却也不是看不出你师父的价值。”
    老王总让张伯伯把师父争取去过?
    那为什么……?白蒙蒙彻底迷糊了。
    张文顺扫了她一眼,苦笑了起来:“其实我也犹豫了许久,但最后,我还是决定不要把你师父拉进局……所以便有了几次邀约,但我却始终没有给你师父认错道歉的事情……由于这件事情是私密进行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天我们到底说了什么,所以老王总被我骗了过去,只以为你师父年轻气盛,不肯接受我的和好。”
    !!!
    白蒙蒙嘴巴大大的o开,难怪自家张伯伯当时候严厉警告我,不允许把这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是……为什么?”
    白蒙蒙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复杂到她根本看不懂。
    张文顺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局比你以为的更大,而你师父虽然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适合入这个局;”
    “你可以简单地认为,如果仅仅只是局限于钻探一公司这个范围内,以你师父的能力,那完全可以玩的溜起……甚至再加上临邑县的行政范围,他也完全可以应对的游刃有余。”
    “可是,如果把范围再扩大,把层次再拔高一级,那么你师父的能力或许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心性和做事风格上,却存在着致命缺陷……总之,一旦入了老王总所参与的这个局,像你师父这种半个生瓜蛋子,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张文顺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萧瑟:“严格来说,我能顺利地走到这一步,你师父功不可没;他那种看似油滑,实则重情重义的性格,我也非常喜欢,甚至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子侄……可成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害他。”
    “至于我和他的关系……哎,恐怕也只能等到我退休之后,再跟他摆上一台酒,推心置腹地唠嗑唠嗑了!”
    看着神情一片落寞的张文顺,白蒙蒙心乱如麻,脑子里更是一片浆糊:“张伯伯……我有些听不懂!”
    张文顺笑了笑:“听不懂么?”“呵,你还年轻,其实听不懂才好……不过谁叫你是老白的女儿呢,有些道理,就算不该让你懂,却也必须要让你懂了。”
    说到这,张文顺望了望窗户外依旧阴沉沉的压抑天空:“钱丫,你知道么,虽然央企和行政系统是两条线,但却往往互相交集……一家央企单位到底牛不牛,所在的行业领域是否重要是一方面,它自身的级别是又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从这家单位里交流进行政系统里的外放干部是多是少,以及这些外放干部能进步到什么级别……身为老白的女儿,这道理应该不难理解吧?”
    白蒙蒙心有感触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张文顺见到她点头,也没去在意自家侄女是不是真的懂了,继续说道:“央企里,处级之所以被看做是那道最重要的坎,就是因为你一旦升到了处级,就不可避免地占到了这条交叉线的面前。”
    “你师父虽然是正科级干部,但从默默百投被注资了7个亿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正科级干部了……而东营那边拿出十个亿来跟钻探公司联营之后,你师父这个实际操盘手,就更加不可能用普通的科级干部来看待……这中间的道理,不难理解吧?”
    白蒙蒙又是狠狠点了点头。
    虽然都是广义上的国企一系,但国企与国企之间是不同的。
    许多省级国企甚至是地方国企里面,挂着为科长、处长名号的干部一抓一大把,但那都是自封的,最多在国企系统里有用,朝廷编委的名单里可没这些人的名字……也就是说,真到了与行政系统对接的时候,人家完全可以不认。
    但像钻探公司这种央企却不同,从科一级开始,每个干部都是在朝廷编委里挂了号的,不但享有朝廷正式的补贴和福利,跟行政系统对接的时候,对方也必须认你的级别,然后按照对等原则接待。
    事实上,这就是苏宇他们家里卯了劲地要把这位小二代往钻探公司里送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你要知道,这种受国家认可的职称远比不了解内情的人以为的要值钱的多……想想看,像临邑这种小县城,一个挂着农业局局长的干部,其实往往也不过就是正科级而已,一些更小的地方甚至只有副科级,这玩意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如同张文顺之前所说的,职称与职称之间的含金量大不相同,部门与部门之前含金量同样也大不相同。
    如果你只是鑫泰公司的一把手,哪怕把你提成了正科级干部,那在别人眼里也算不了一盘菜,但如果你是默默百投这种手里面资金高达数亿,手上捏着数千职工饭碗的科室一把手,别说公司了,就算你出去跟本地行政系统对接,人家也保准会把你当成实权的副处级,甚至正处级干部认真对待。
    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杨默只是因为年龄原因,外加刚刚两连跳,所以才依旧只是挂着正科级干部的名号而已,四年之后,只要他不作死,即便没有火线提拔,他升成副处级干部乃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
    既有实权,又有前途,哪个傻子会真的会把他当成正科级干部?不过正是因为,跟张文顺之前强调处级干部的特殊之处一结合,白蒙蒙就隐约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儿。
    果不其然,张文顺在隐晦地点明了一些事情后,微微叹了口气:“最近这十年,你张伯伯我几经沉浮,也经历了不少事,虽然对某些圈子的了解的确没有王一诺来的深,但也不是一点了解都没有;”
    “在我看来,一旦开始介入更高一级的圈子,能力固然依旧很重要,但除非你真的本事逆天,否则也不过是个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敲门砖而已……在那种圈子混,真正重要的是你的心性和其余手段。”
    说到这,张文顺沉吟了一下:“这些年来,就我的体验而言,要想在那个圈子混得开,最起码要具备以下特质:”
    “1、懂得示弱,但又绝对不能出洋相……因为日日逞强终究有一日会被别人发现,只有懂得示弱,才能张弛有度,长久发展。”
    “你师父虽然也时不时的示弱,但那是在他并不看重的方面喜欢示弱,一旦涉及到他所看重的方面和本职工作,他就会变得强势无比……虽然从去年的一桩桩结果来看,他所做的事情在其余人眼里是早就早有预谋,但我对你师父还算比较了解,自然看得出他在一些事情上是有逞强的成份在里面的……介入到新圈子里面还是这样的做派的话,会很危险。”
    白蒙蒙愣了愣,师父去年有在逞强么?好像……没有吧?
    张文顺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2、不管你能力再怎么优秀,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不求炉火纯青,但最起码的看人下菜功夫要具备……知道什么样的人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然后以此为必要的沟通手段,循序渐进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上至领导、下至部署,都能相处地左右逢源,却都为己所用。”
    “在这一方面,你师父还是个小科员的时候,其实做的是非常不错的……最少表现的非常有潜质,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看的一个重要原因;”
    “只不过后来随着你师父快速崛起,在这方面就变得敷衍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他是骨子里有傲气,不愿意委屈自己去做那些他认为媚上逢下的事情……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在目前的钻探公司里面,也的确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
    “但是,进入了另一个圈子后,情况是不同的,如果他还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情况会很糟糕……我以前认为他会在有必要的情况,委屈自己变通一下,但从他对穆思远的态度来看……估计很悬。”
    白蒙蒙皱起了眉头,张伯伯说这话并不是在妄下定论。
    自家那位师父骨子里的傲气,她这几个月来也是深有感触,虽然他嘴巴上总是用“不想沾染太多因果”这句话来搪塞,但穆思远既是穆大小姐的父亲,自家师父的准岳父;又是副厅级的实权领导,自家师父对穆思远那番很有些疏远和强项的态度,显然已经不是区区一句不沾因果所能解释的了。
    张文顺看了一眼所有所思的小侄女,抖了抖烟灰:“3、要想在那个圈子里立足,必须要学会聪明地装傻……嘴上和行动上永远表现得懵懂无知,天真朴实,看起来单纯而又无害,但实际上什么都心里门清,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毫不客气地说,你张伯伯我在这方面也算是练出来了,但你师父嘛……”
    “由于他引以为凭仗的能力是在大部分人并不擅长的商业上,而非人脉资源调配,所以要想刻意装傻不太可能……但坏就坏在这里。”
    “由于那个圈子里的人大部分对商业连最起码的认知都稍显缺乏,所以一旦你师父真的介入到那个圈子里,为了不出问题,那肯定是要展露的强势无比,甚至要把每一个动作背后牵扯的种种的因果掰开了给别人细说;”
    “虽然说是必须如此,但这样就很令人讨厌了……没有哪个上位者会喜欢一个看上去四处都是棱角的强势下属……在那个圈子里,个人的力量究竟是单薄的,除非你真的本事逆天,否则一旦被他们所不喜,后果可想而知。”
    白蒙蒙背上的寒毛都耸了起来,这是个近乎无解的死结,在铜仁大院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她自然也知道被上级所不喜,意味着什么。
    张文顺见到自家小侄女脸色难看了起来,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其实问题也不算特别严重,你家师父与寻常人不太一样,凭借着去年那一系列耀眼无比的成绩,就算他表现的强势些,中间如果有老王总帮忙着周旋的话,别人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现在国内的客观现实在那放着,对于你师父这种各方急需,又通过成绩证明了自己能力的人才,大家都会更包容一些。”
    “只不过……你师父这个青瓜蛋子在其余方面的性格特质,就真的很要命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白蒙蒙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张伯伯,直接怀疑彼此之间究竟是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张文顺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知道么,在我看来,混那个圈子所必备的第4个特质,便是在自身位置和能量还没到达顶格之前,必须要永远保持旁观者的清醒;”
    “入局即出局,俯视即胜利……这里面的尺度讲究,远远不是单纯的一个站队所能囊括。”
    “而你师父在这方面,简直堪称反面教材!”
    “他只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甚至不惜为了一些坚持,主动率先入局,甚至主动开局!”
    “记得当初冯副总想要收编他为己用的事情么?如果是一个聪明人,在冯副总微微晃动大棒表明态度和尺度的时候,就该顺着人家强自架起的梯子乖乖下台了……毕竟当初冯副总收编他的目的是为了跟王一诺打擂台,职级又比他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就算他乖乖认怂,也不会沾染太多的因果。”
    “可是你师父呢,在我还没那个资格竖旗的时候,明明没有倒向王一诺,却硬生生地跟冯副总对着干,而且有来有回地打了好几个回合,最终竟然就这么不胜而胜了……关于这件事,我固然要感谢你师父对我的重情重义,但也同样暴露了他在这方面的不合时宜。”
    说到这,张文顺重重叹了口气:“我几乎可以预料到,如果你师父介入到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后,一定会如同一匹不服管教的烈马般,任性地凭着自己的喜好恣意行事……不,也不能叫做恣意行事,应该说是会按照他心里的一些坚持去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呢,一旦进入了那个圈子,许多事情便身不由己了,因此肯定会出现一些与你师父所坚持的信念相悖,但为了另一些东西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一旦你师父到时候再跟当初似地硬刚一波,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张文顺苦笑着说道:“其实你师父有许多特质是适合混那个圈子的;”
    “比如说【痛不言,笑不语,惊不乱,迷不失】这一点,他就做的很好……而这又是混那个圈子所必备的一条优秀品质;”
    “除此之外,对于人性阴暗的消极预判,别说是同龄人了,就算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也鲜少有人比你师父看的更透彻的……虽然这在普通人看来显得过于悲观,但却是那个圈子里所必备的基础素养;”
    “还有其他的,诸如【嘴甜身软,手腕却要硬】,你师父其实做的也非常不错……从他掌管默默百投这两个多月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手腕之强硬,甚至要比冯副总为甚,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以钻探公司现在的情况,没有谁有资格让他去嘴甜身软一下罢了。”
    似乎说的兴起,张文顺丝毫不遮掩自己对于杨默的欣赏:“除了上述的那些优点之外,你师父最难得是懂得【用阳谋立身,以阴谋自保】的道理,这从他搞的那些声势浩大的三产项目,以及背地里悄悄设计的股权结构就能看得出来……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是不是个千年老妖怪,年纪轻轻的,竟然连这种事都晓得,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甚至连什么是阳谋,什么是阴谋都还没分清呢!”
    “除此之外,你师父在【好沟通,明事理,不就有争论的事情发表观点,但却总是能开辟新战场,通过曲线手段解决问题之余,让别人丑态毕露】这一点上做的尤其出色……这也是当初我最看重他的一点,而事实证明,你师父在这一块做的远比所有人都精彩!”
    巴拉巴拉地总结了近半小时杨默的优点之后,张文顺忽然又重重叹了口气:“可问题是,你师父优点就算再多,但在涉及到他所坚持的东西后,便如同一匹烈马般不服管教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可我很清楚,一旦介入了那个圈子,这种事情就不可能避免。”
    有些萧瑟地把肥胖的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张文顺盯着已经凉掉的饭菜呆呆出神:“当初,你师父是我发掘出来的,随然因为穆家大小姐的出现,他并没有成为我事实上的得意下属,但我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家子侄的……我不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入局!”
    白蒙蒙呆了,她没有想到,自家张伯伯始终没有跟师父和好,为的竟然是保全自家师父!
    虽然她并不知道张伯伯和老王总介入的是哪个层级的圈子,以及具体要谋划的是什么事情,但自家张伯伯宁愿欺骗他最崇拜的老王总,也不愿意把自家师父拉下水,可见这其中的凶险程度。
    男人们的世界……
    真的好难懂!某位年仅二十岁的小姑娘,傻傻地看着自家的伯伯,觉得这个世界,越发地陌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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