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我还是瞎编个故事给你们听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4月初。
虽然距离清明还有两天的时间,但德州地区市县的那些企业,却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日子不好过。
无它。
实在是dz市城产基金公司这段时间的动作太大了。
3月中旬,突击审计了包括14家受过城产基金帮扶资金的大型企业,然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冲抵、剥离了63项不良资产;本来以为这是某个姓杨的家伙在跟人隔空过招,亮亮獠牙也就完事了,反正这种事很常见,被拿来祭天的那14家单位,只能说他们倒霉。
原本以为事情就此会告一段落,结果到了3月下旬的时候,也不知道杨默发了什么疯,又再度突击审计了一批参与到了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中的企业。
虽然这次被突击审计的企业里,只有2家勉强算得上市属重点企业,其余的都是中型企业,甚至还有几家小型企业,但架不住这批被突击审计的企业数量多啊,足足有31家之多,计划剥离的不良资产数量高达118个,波及在岗工人人数更是超过了5000人!这一下把所有人给整不会了,你杨大官人朝第一批企业下手的时候,市里面不是捏着鼻子认了么?你都赢了一局了,怎么还来!?不过虽然看不懂杨默的做法,但是随着第二批企业被突击审计,还是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常规意义上的地方企业们虽然没有资格参与神仙打架,但却绝对没有人愿意成为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更糟糕的是,随着第二批企业进入了剥离资产的重组谈判环节,一个非官方途径的消息传了出来……城产基金公司这次的胃口很大,第三批突击审计的企业名单正在勾划中。
这一下,所有人彻底坐不住了,恐慌情绪瞬间达到了极点。
你城产基金公司给的扶持金是很丰厚;在金仓预先兑付的模式下,那个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是能一下子把经营状况不好的企业从鬼门关上救回来。
可企业是企业,個人是个人啊!
你给厂子续了一口命,这个我们感激不尽,也乐意听从你们所谓的经营指导;
可挨个挨个点名,开始突击审计,那谁受得了?被你们这么一查账,虽然企业的主营业务还是好好的,可我们这些当厂长的就要被纪检部门请去喝茶了啊!
正当这些一日三惊的厂长们打算召开职工大会,忍痛将厂子从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里摘出去,以免给城产基金公司突击审计的理由时……
城产基金公司忽然广发英雄帖,而杨默也亲身出现在了叶涛主持的,某个有着超过三百家企业参加的产业升级工作座谈会上。
虽然这个会议是大谈特谈环保对于企业可持续性发展的重要性,并且还把欧洲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限塑令和环保政策说事,甚至还一脸沉痛地列举了一桩桩这些年因为随意排污而对附近居民健康造成的危害实例。
但大家伙总算听出来了,这位身后站着杨默的叶常务,这是打算扶持环保设备制造产业,然后通过让大家强上排污设备的形式,打造这个产业的基本盘。
而杨默后续的发言,也证实了这次的动作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是倡议一众企业联名起草行业排污自律协议,还是倡议成立排污监测机构,都无一不在表明,杨默这是打算给各家企业的脖子上套上一条绳,然后把环保做成刚需。
虽然主动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上一根绳子并不好受,但这比被人家直接突击审计,然后送到纪检部门里喝茶强得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脱离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如此一来,城产基金公司那边对你就没有财务审计权,也不用担心被忽然敲门请去喝茶了……但这也意味着伱的企业产品没有了销售渠道,除非你是天降猛男,否则大概率会进入一个等死的阶段,然后身为厂长的你只能等待着被重组,在职工们鄙夷且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黯然下台。
于是乎,在杨默隐晦的暗示中,惊觉自己已经处于一种“要么找死,要么等死”的处境中的一众企业,在反复衡量了各种得失后,最终还是纷纷站起来表态,赞同了杨默的一系列倡议。
好死不如烂活着,只要杨默别再玩突击审计了,自家单位多掏点钱上几套排污设备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人家是自己的财神爷嘛,权当是上贡了。
至于说自家脖子上的那根绳子会不会在未来某一天忽然勒紧……
拜托,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你以后有眼力劲点,那根绳子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勒下来?再说了,到时候自己还在不在如今的这个位置上还两说呢,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未来发生了什么突然变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总之,短短三个小时不到的一场会,让叶涛这位已然沉寂了近三个月之久的常务一下子再度变得份量沉甸甸了起来,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阔别已久的敬畏。
而站在叶涛身后的那个男人,赤果果地向众人告示了自己“可以成为那个漫天撒钱的冤大头财神爷,也可以成为勾勾小指头就要你小命活阎王”的狰狞面孔后,本应被后续一系列事情忙的不可开交的他,却在数天后,悠哉哉地拎着自己的鱼竿跑到了南运河的某段上钓鱼去了。
………………
“我算是服你这只猴崽子了,整天上蹿下跳的,就没有一日安生,这才短短半年不到,就又整出那么大的幺蛾子出来……既然那么能折腾,要不你干脆调到我身边来得了!!”
听到安保人员通报杨默出现,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放下鱼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扭过身子。
杨默一脸的害羞与拘谨,一边靠了过来,一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哎呀,你说那帮子人也是,告状就告状呗,大不了我跟他们去省里理论一番,结果却惊扰到了您老人家,还让赵老您为这点小事专门走一遭……小子惭愧!惭愧!”
赵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当下看上去宛如乖乖仔的小后生:“哼!小事?这可不是小事呐!2家省属企业,14家市属重点企业,以及数十家规模以上的企业连续被查,而且全都查出了铁证……小杨,你知道这事在组织上引起了多大的冲击么!?”
说完,赵老斜了他一眼:“这还只是德州,你也只是一个城产基金公司的总经理,要是把范围扩大到全省,要是你是纪检部门的干部,那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
“哼,你知道那些南方媒体是怎么评论这件事的么!?”
杨默自然知道赵老的敲打之意,当下又是羞涩地搓了搓手:“哎呀呀,赵老,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什么捅破天不捅破天的,正视问题、解决问题、防范问题,历来是组织上提倡的工作方式嘛,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完美无缺?”
“再说了,那些单位出的篓子,大部分都是因为历史客观环境下造就的财务不规范嘛,虽然有错,但却也可以理解,大部分都是属于非战之罪……就算是欧美那些知名大公司,当初在这个阶段的时候,也不见得比那些单位做的更强不是?”
说完,杨默舔着个脸,把随身带过来的小马扎摆好,一屁股坐了下去。
赵老见状,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身旁坐着的一名年近五十的壮年人:“介绍一下,小高……小杨,还不赶紧打招呼?”
杨默一听,连忙又从马扎上站了起来,然后伸出双手:“原来是高哥啊,鄙人杨默,刚才怠慢了,莫怪!莫怪!”
赵老没介绍这人的真实身份,眼下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所以杨默干脆用上了高哥这种私人称呼。
不过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能够有资格跟赵老坐在一起钓鱼,并且让赵老主动介绍,那身份是绝对低不了的。
姓高的壮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在赵老面前如同子侄般跳脱无比的年轻人,温和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来跟杨默握了握手。
省里都在盛传赵老有意要栽培这个年轻人,甚至有把他调到行政系统里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原本他以为这应该是捕风捉影的事情,然如今看来……
真实情况可能比传言还要精彩一些哦。
想到这,高庆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哈哈一笑:“看来外界传言不实嘛,都说杨总恃才自傲,独敏于行,就连老蒯和老李他们都碰了一个软钉子……如今看来,杨总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这番听着前后有些不搭,仿佛是分做了三段的话,却是笑着对着赵老说的。
老蒯?
自己所接触过的人里面,只有一个姓蒯的,莫不成是……蒯华?老李……
嗯,应该就是当初跟着蒯华一起下来的李博啰?意思是这姓高的家伙,是省里的,而且至少跟蒯华他们是同一个级别的啰?听到高庆峰隐晦地自报家门,杨默心里一惊。
别看当初城产基金公司“年终工作会”时,杨默和张文顺一等人把蒯华和李博堵的哑口无言,但那是因为城产基金公司性质特殊,属于半个组织直属部门,外加张文顺等人拿出来的数据和评估逻辑严谨无比罢了。
这并不意味着蒯华和李博是两只无足轻重的小卡拉米了……能够让尤亚坤这位副班长乖乖作陪,并且起了告状的心思,这级别和份量能轻了才怪!而这姓高的家伙能够跟赵老同行,甚至有可能比蒯华和李博还要高上半级,这其中的意味……
难道德州这边针对那些企业的连续突击审计,影响真的有那么大?
这边还在琢磨着,那边赵老却是哈哈一笑:“小高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的?小杨去年好歹也给我当了几天的导游,这小伙子虽然有时候不喜欢说话,但那是内向怕生罢了,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恃才傲物了?”
高庆峰闻言,饶是他的养气功夫极为到位,嘴角却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内向?
怕生?赵老,您……确定?赵老见状,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扭过头来,将自己面前剩下的半罐酒米丢给了杨默,却是脸色一板:“小杨,你这次一口气突击审计几十家省市重点单位,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也让组织上非常被动……我告诉你,你小子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这板子是挨定了!”
说着,鼻孔往天一朝:“仗着组织上的看重和信任,不顾社会影响地肆意妄为……你小子反了天你!”
高庆峰的眼角又是忍不住跳了跳。
赵老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明白人,您何必闹这一出?组织上真要是打算打杨默的板子,那来的就不是您老人家,而是专项调查小组了;今天见面的地点,也不会是在这南运河畔,而是城产基金公司的办公室了。
不过话说回来,您老人家还真是看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啊,这其中的回护之意,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吧?
想到这里,高庆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神,旋即用一种体系里常见的温和表情看向杨默,轻声问道:“杨总,从过往来看,你虽然一直表现的不太好打交道,但却是一个很注意分寸的人,往日的种种,也很注意社会影响和是国有企业一系的形象,所以能不能给我说说……你这次怎么会一口气朝着那么多家兄弟企业开刀?”
听到高庆峰的问话,杨默心里一阵讶异。
意思是今天这个姓高的家伙才是主角,赵老只是陪同?这只怕是有点倒反天罡吧?想到这,杨默的眼神忍不住向赵老瞟去。
发现这货在看自己,赵老眼睛一瞪:“看我干什么,小高问你话呢!怎么想的照实了说就成,别想着在那偷奸耍滑……就你小子那点修行,想要关公面前耍大刀,那不找死么!”
杨默听懂了赵老的暗示,很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他不太明白老一辈的想法,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之前接触过几天的赵老会对自己这么回护,甚至不吝在高庆峰面前毫无遮掩的表现出来……毕竟一个可能令人诧异的事实是,赵老并不是主抓经济的领导,不管是城产基金公司、大华公司,东营指挥部,还是钻探公司,跟他都没有什么直接意义上的归属和关联。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生出一丝暖意,没有在体制里待过的人,是很难理解一个并不是你这个体系里的领导明目张胆地出面回护你,是需要担上多么麻烦的一系列因果的。
想到这,杨默瞥了瞥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高庆峰,却是微微把头扭过来,露出一个子侄辈般的委屈表情,定定地看着赵老:“赵老,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在您面前偷奸耍滑啊!”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是你想听真话的话,那我铁定不能有任何隐瞒;但是其余人嘛……
呵呵。
虽然一个处级干部当着两名大佬的面说出这话着实有些大不敬,但这话由杨默说出来,认真来讲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首先,杨默是央企干部,不是行政一线的,因此从法理来讲完全可以不理会高庆峰的要求……哪怕高庆峰可能是省里面的主要干部之一。
其次,城产基金公司的大基金业务从某种意义上是组织直管的实验性项目,那几十家被突击审计的企业要么是拿了城产基金的扶持款,要么是参与到城产基金主导的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中来,哪怕你再狡辩,这些企业介入到了大基金的相关业务体系里去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因此这次的突击审计和不良资产剥离,自然也应当算作是大基金业务的相关范畴……既然是组织直管的实验性项目,却是未必需要向省里交代的,除非你能拿出组织上的正式文件来。
总之一句话,两套不同的系统之间固然可以出于各种考虑和因果纠缠互相给面子,然后你好我好打搅好;但你真的不想给这个面子的话,人家却也拿你没辙。
赵老瞅了瞅高庆峰脸上一闪而过的些许僵硬,意味难明地哼了一声:“看来小高说你恃才傲物,还真的没说错,小小年纪就一身烂毛病,以后有的你受的!”
“哼,不敢在老头子面前有所隐瞒?看把你矫情的……人家问你话呢,你老实回答就成!”
杨默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告状的人太多,组织上给省里传达了指示,让省里过来了解了解情况,但高庆峰考虑到赵老对自己的态度,因此没有一上来就走正式程序,而是先私下里过来接触接触……能成为大佬的都是人精,察觉出组织上并不怎么想打杨默的板子后,高庆峰自然不愿意一上来就把局势搞的那么僵。
察觉到这一点,杨默先是朝着高庆峰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脸,然后摊着手对赵老耸了耸肩:“赵老,您让我怎么回答……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要想让德州的各门类产业迅速开启升级之路;”
“要想让dz市今年的各项指标都达到地级市的起码标准;”
“要想在德州摸索出一套符合北方、最起码是符合中原地区的经济和文化生态循环运行逻辑出来,那就必须要注入足够的初始撬动力!”
“就德州这点基础,就城产基金公司的那三瓜两枣,就眼下这谁也说不准的未来风向,我不赶紧在所剩不多的窗口期内从那些得过且过的企业身上剥离点还算有些残余价值的馊肉出来,怎么去撬动下一步的计划?”
说着,杨默脸上全是委屈:“有些事情能说不能做,有些事情却能做不能说……赵老,您让我把一些话摆到台面上来说,那不是等于要了小子的命么?”
赵老和高庆峰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骇。
杨默的前几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最后两句话却很敏感,职级远远不是一个小处级干部可以比拟的他们,自然知道杨默话里的暗示。
即便是已经高看一眼了,
但这个小家伙……
洞见性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啊!
微一沉吟,赵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表情却有些认真了起来:“在德州摸索出一套符合北方、最起码是符合中原地区的经济和文化生态循环运行模式出来?”
“好大的口气!”
“说说看,你小子打算怎么个摸索法?”
接过赵老递过来的绿盒熊猫,杨默先是暗自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下子苦了起来:“赵老,我说的是摸索出一套可能适合德州乃至中原地区的经济运行逻辑出来,而不是【模式】……采用何种的模式这种事自有您这样的大人物操劳,或者是由那些智囊团来设计,我一个小处级干部哪里有这个胆量妄议这种话题啊!”
尝试着跑通逻辑,可以是实验型项目承担的责任,或者是跑出来的样本;
但“模式”,尤其是大面积应用的模式,却是需要各界各方,尤其是行政系统的公权介入;
两者之间的区别巨大,这两个词如果是民间商界人士在乱用,那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体系内的人混淆不清的话,那是要惹大麻烦的。
赵老看着这货这么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
臭小子,给我在这装什么装,你这混球这一年多来扯着虎皮拉大旗的事情少干了?我看德州这边的主管单位也没有你小子这么敢折腾嘛!听到赵老有些不满地冷哼声,杨默脸上的表情更苦。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随着海湾战争的告一段落,始终没有真正消停过的大争论再度激烈了起来;就如同他说的,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一旦说出来,难说立马就会卷入到这场大争论中。
想了想后,杨默叹了口气,然后如同一个吝啬鬼般的将手上的香烟别到耳朵上:“赵老,我就是个没什么经验和文化的小干部,你让我谈那些理论啊什么的,我是讲不出来的;”
“不过……”
“最近这半年以来,跑德州这边来撒欢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多,其中很有些一些是专门写小说的,我这边倒也听到了几个蛮有意思的瞎编故事……左右现在鱼还没上钩,不知道赵老您愿不愿意花点时间听听这些文化人瞎扯出来的故事?”
赵老斜着眼睛看了某只小泥鳅一眼:“哦?”
“文化人瞎编的故事?”
“该不会是诸如《美丽新世界》这一类的瞎编故事吧?”
但凡是看过这本书的,都知道赵老为什么会这么一副口气。
杨默额头微微冒汗,却是一咬牙:“是,却也不是……这些文化人对于国家大事不怎么感冒,但却对脱富致贫这种事情很有兴趣,因此编撰的这些故事内容倒也有点意思。”
哦?只对脱贫致富感兴趣?赵老深深地看了杨默一眼,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鱼线重新甩了出去:“也罢,左右现在还有时间,听听这些文化人是怎么瞎扯的也好……小高,耐得住性子听不?”
高庆峰闻言,笑了起来:“赵老,瞧您说的,我年轻那会儿的时候,一有空就喜欢抱着各种小说躲在脚落里乱啃呢……既然有连杨总都感到有意思的小说桥段,那我自然也想好好听听。”
杨默闻言,苦笑了一声,沉吟稍许,终于还是将那个本来不怎么想要分享出来的“小说桥段”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