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半个方案
    晚上七点半，始终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杨默，却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以一种并不如何隐蔽的姿态，搂着一名姿色诱人的美女走进了市里面的一间宾馆。
    ………………
    “喂，卓姐，走个过场装装样子而已，现在又没人，用不着这么投入吧？”
    走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杨默低头看了看半个身子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卓玛丽，小声提醒到。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齐鲁又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两人身上的衣服自然也都换成了短袖。
    而卓玛丽这位熟妇的身材又是炸裂无比，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往杨默的身上一靠，其中的惊心动魄程度可想而知。
    两人定的房间在最顶层的六楼，在这個宾馆很少设电梯的年代，两人只能走楼梯。
    好死不死的是，此时的卓玛丽宛如一只树懒一样紧紧挽着杨默的胳膊，顺着楼梯这么才爬了不到二十步，胳膊上传来的晃动感就让杨默直呼吃不消。
    他毕竟也是一个年轻男人，而且还是三月不知肉味的已婚男人，被这么一折腾，他要是没有点反应才怪。
    卓玛丽却是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身体姿态不变，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老弟，你这就不懂了吧，做戏要做全套，别看现在楼道里没人，但下一秒的事情没人说得准，要是突然蹿出来个服务员咋整，那不前功尽弃了么？”
    说着，似乎觉得杨默的肩膀硌的慌，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脑袋后，卓玛丽这才撇了撇嘴：“如今我爸已经出国了，姐姐我可只有老弟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我这又是做牛又是做马的……老弟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我被别人欺负吧？”
    杨默闻言，皱了皱眉。
    卓玛丽的父亲连元宵节都没等到，就被紧急抽调进了专项小组动身前往中东地区，而且中途没有回国过一次。
    中东那边的钻井灭火和战后重建，乃是无数人关注的重大事项，因此卓玛丽父亲所在的商务谈判小组进展极为不顺的事情，对于许多人而言并不是秘密，于是她父亲的前程便变得越发不看好了起来。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现实无比。
    所谓女凭父贵、妻凭夫贵；即然不管是哪一条，这位水蜜桃现在都沾不上边，那么她的处境就越发微妙了起来。
    虽然杨默挺身而出，通过做戏的方法给了她一层并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但却非常有效的庇佑。
    但到底是圈子里常见的“管鲍之交”呢，还是“杨默的外室”，中间却有非常大的区别。
    如果是后者，以杨默当下的风头之盛，自然没人会傻到去得罪他的禁脔；但如果是前者，卓玛丽不但可能面临着一些“道士摸得，和尚也摸得”的困扰；许多资源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你调动，一些工作更加不会那么容易的能顺利得到开展。
    还是那句话，虽然德州城产基金公司总经理助理的确是个非常有份量的职位，但你要是以为卓玛丽有这个职位护着就万事大吉，那就错了。
    在华夏，单纯的职位从来不能说明什么，尤其你的工作进入深水区后，更是如此。
    你身后是不是站着一位大佬，以及你说的一些话能不能代表这位大佬的意志，中间的差别可太大了。
    而很不幸，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的突击审计和不良资产剥离以及重组工作，全都是卓玛丽这位总助负责出面对接和协调的，虽然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杨默的意思，在赵老和高庆峰下来溜达一圈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去了后更加不敢吱声了，但这件事本身就得罪了许多人。
    杨默他们现在不敢针对，但在一些人眼里很有些不上不下的总助，如果跟杨默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的话，难道他们还惹不起了？要知道，城产基金公司的业务可不仅仅只有不良资产剥离和重组这揽子事哦，在别的环节上卡卡程序，又在其它方面针对一下，要让一个已然变成了昨日黄花的小二代寸步难行，那可真没多大难度。
    想起这段时间隐约听到的一些情况，杨默微微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径直搂住卓玛丽的腰身，就这么一步三缓，慢悠悠地登上了六楼。
    ………………
    门一关，两人轻车熟路地松开了肢体接触。
    见到杨默还是跟前几次一样，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下轻寐；躺在床上的卓玛丽一边慢悠悠地乱踢着被子，一边拖着腮看向窗口处的那个男人：“喂，老弟，伱说……万一是真有人较真，跑过来去询问那些服务员，咱们不会露馅吧？”
    杨默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床上，然后不满地说道：“卓姐，能不能使点劲，这现场伪造的也太敷衍了吧……我好歹也还算年轻力强吧，就这么几道褶皱，这不让人看了笑话么？”
    说完，这才把目光挪到卓玛丽的脸上：“露馅？露什么馅？”
    卓玛丽看见这货一副生怕弱了自己男人威风的模样，顿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身子在床上狠狠打了几个滚，将床单拽成了褶子，又伸出双腿将被子绞成了麻花，这才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这一下总归威风了吧？”
    杨默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像那么回事，勉强达到了正常水平。”
    卓玛丽顿时乐不可支了起来，在床上又是几个翻滚，这才捂着肚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杨默：“你们这些男人啊……老弟你就死犟吧你！”
    杨默顿时一头黑线。
    大姐啊……死犟？我看你是真的没见识过什么叫做年轻人的疯狂！卓玛丽笑了一阵后，这才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一脸的萧瑟：“把床单弄得再乱又有什么用，真要较真的话，人家进来溜达一圈就露馅了……一点残留的味道都没有，瞒得住谁啊！”
    杨默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你说的露馅是指这个啊。
    不过这也正常，两人并不是在宾馆里过夜，每次最多一两个小时就退房，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味道是不可能全部散去的。
    当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瞒不住就瞒不住呗，真要是不行，到时候我直接出面给你站台就是了，再不行，找几个撞枪口上的倒霉蛋开开刀，我不信他们那时候还不长眼。”
    说着，杨默懒洋洋地摸出一根烟来叼上：“放心，既然说了保你，那定然是保定了……当初选择这种方式，只不过是因为这种方式最省事罢了。”
    卓玛丽闻言，先是一惊，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杨默并没有任何作假的成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那颗始终有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撑着腮帮子很有些心绪复杂地盯着杨默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忽然一笑：“老弟，姐姐我却是小瞧你了……穆家大妹子这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你竟然能够忍得住？”
    大家又不是涉足未深的纯情少男少女，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听到卓玛丽刚才指出的漏洞，大抵会顺着杆子说道“既然没有味道，那么我们制造点味道出来好了”；又或者干脆说“既然怕被瞧出问题来，要不咱俩假戏真做一下”？这倒不是说是个男人就会心生邪念；而是卓玛丽刚才的话，本身就有一种掺杂着暧昧元素的诱导；再加上她长得不差，身材更是爆炸的一匹，还在床上摆出这么一副很有些诱惑意味的姿态，两者一结合，释放出来的信号落在成年人眼里，其实已然不算隐晦了。
    事实上，如果杨默这么顺杆子开上两句暧昧的玩笑的话，她的确不反对杨默把自己推到。毕竟人是需要向现实低头的，现在的她，的确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一座靠山；对这个圈子很了解的她，始终笃信一点，如果没有血液关系，那唯一还算牢靠的手段就只有而实话实说，从女人的角度而言，即便是不出于庇佑的考虑，被杨默推到也一点也不亏……这么一个位高权重，气质独特，长得也不算差的年轻人，绝对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对象，即便杨默已经结了婚。
    其实卓玛丽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她的年龄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气质和身材对于男人而言拥有着何等的吸引力；再加上自己事实意义上“寡居”身份，那种刺激的吸引力就更强了。
    所以……
    当杨默并没有如她所料的暧昧两句，然后在自己的默许下扑将过来；而是轻描淡写地点上一根烟，然后很认真地告诉自己，“他会护住自己的，哪怕找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开刀”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反差感，甚至就连她这种阅历丰富的人，都陷入了宕机。
    惊诧、意外、感动过后，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卓玛丽涌起一丝古怪的感觉，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地问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她很笃定，杨默不是一个没有需求的男人，更加不可能身患隐疾。
    之前两人上楼梯的时候，她感觉的出来。
    杨默似乎习惯了这位来自东北的水蜜桃时不时地聊荤话，当下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裤裆子都管不住，那这人这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事实上，除非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前途无亮，否则大部分男人或许会喜欢美色，但却绝对不会连最起码的克制力都没有。”
    微微顿了顿，杨默抖了抖烟灰：“关于这一点，卓姐你应该很清楚，圈子里那些乱麻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出于抱团站队需要，就算爆出来一两起新闻，那说到底都是分赃不均……我这人喜欢把好处放在明面上来让大家凭本事抢，因此在我手下干事.证明自己的立场和抱团取暖，所以有些事情，就没必要了吧。”
    听到杨默第二次在自己前面强调这件事，卓玛丽却有种羞恼的感觉：“可是有些时候却由不得你做主……真要是能把这事撇的那么开的话，南方那些私人老板就不会放着貌美如花的秘书不要，非要去找公司里的财务变当小三了！”
    卓玛丽风情万种地斜了杨默一眼：“我可是听说，那些财务好多都是又胖又丑哦~！”
    杨默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这些财务也得先有这个资格和本事才行啊！”
    卓玛丽闻言，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
    意思就是姐姐我这个总经理助理，还没到令你感觉到不可或缺的程度啰？
    尼玛，这什么世道。
    没有本事，你连让人家睡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卓玛丽感到不忿之余，整个人的身心却是越发放松了起来：“对了老弟，说认真的，关于开拓墨西哥跳板市场的资金，你打算怎么解决？那边要想赶上nafta的东风，就必须要借壳……这种借壳跟吉尔吉斯斯坦那边的借壳可不一样，必须要入股或者收购本地现有的企业才稳妥，这可是一大笔钱。”
    杨默静静感受了一下肺里那抹还算轻柔的辛辣感后，轻轻吐出了一口青烟：“卓姐，你如今也是德州城产基金公司的总助了，大华公司那边的情况你也同样了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卓玛丽想起城产基金公司账面上的那一串串令人心惊胆战的应付账款就头皮发麻，闻言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是我的话，按照现在的情况，大抵也只能找指挥部那边帮忙了……穆叔叔毕竟主持者减员增效工作，而那二十万，不，现在只有十三万的职工分流和安顿问题，才是指挥部这几年最重要的事情，鉴于这种情况，即便是指挥部的其它领导可能不满，但如果穆叔叔实在要坚持，并且能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的话，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杨默摇了摇头：“指挥部跟东营那边的关系你很清楚，为了规避一些事情，指挥部今年的预算分配方案跟往年都不一样……说白了就是指挥部今年的账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再加上去年年底预算分配讨论会时，岳丈不遗余力地帮我多争取了5个亿用于吉尔吉斯斯坦那边的跳板市场开发，所以我岳父那边今年是没什么指望了……况且你爸他们虽然在中东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包括指挥部在内，各个石油系统必须要留足的相关预算是要备好的，不然一旦有好消息传来，指挥部那边却凑不出钱来，那这份就丢大了，所以指挥部那边是想也不用想的。”
    卓玛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原本我还想着如果穆叔叔能出面，能说服指挥部那边拖出几头猪来宰的话，那么这事就算是解决了，但我忽略了中东那边可能存在的变数……如此看来，这条路的确是走不通。”
    说着，卓玛丽从床上爬了起来，蜷腿在那坐着想了想：“既然指挥部那边不太可能了，那就只能从dz市这边想办法了……叶常务最近处境大有起色，再加上各工厂强制安装排污设备的事情已经在推动过程中了，如果拿着这事做文章，应该可以从那些实力还算雄厚的企业身上手上一大批子【预装费】过来，就算资金会有所缺口，但缺的却也不会很大。”
    杨默摇了摇头：“前段时间突击审计和不良资产剥离的事情，已经让dz市的企业非常不安了，要是再不顾影响提前收取这些排污设备的购置费和安装费的话，会对城产基金公司的形象和商誉形成严重打击……德州才是我们的基本盘，如今已经有高达近两成的企业已经参与到我们的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来了，而且下个月我们与沈兴那边的系统签署战略合作重组协议后，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的规模将会进一步扩大，所以这种杀鸡取卵，为了芝麻丢西瓜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做。”
    卓玛丽又是点了点头：“也对，与轻重工业品交换计划比起来，在墨西哥那边建立跳板市场，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穆家大妹子那边想想办法了。”
    说着，卓玛丽看了一眼杨默：“如今穆家大妹子在岛国那边混得风生水起，前后两批出海自主品牌直接孵化出了近四十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背后牵扯和整合的齐鲁各地企业更是高达数百家……这些企业，如今对穆家大妹子可是信服的紧，只要穆家大妹子稍稍出手，凭借着国内外的信息差做点文章，想必腾挪出一大批子资金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那个中日经促会也是个超级大宝藏，如果能让穆家大妹子和老宋联起手来，以国内的名义搞几个空转项目，应该可以从中日经促会的那些岛国会员企业身上暂时周转出一大笔资金出来。”
    说着，卓玛丽有些泄气：“可惜从老宋放出消息，到nafta正式达成协议，再到那些岛国企业评估是否要借咱们的壳去介入墨西哥跳板市场，这中间还有一段应该不算短的过程，否则的话，光我这边，就能在接触和谈判过程中，从那些岛国企业狠狠刮下一层油下来！”
    杨默闻言，笑了起来：“做事不能老把希望放在未来，卓姐你说的对，nafta正式达成协议应该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以岛国人谨慎的性子，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这一块就不该抱有希望；”
    “不过刚才你给出的应对方法……”
    微微顿了顿，杨默看不出异常地笑了笑：“勉强也能算做是半个方案，所以恭喜你……卓姐，这次的随机考试，就算是通过了。”
    卓玛丽愕然看着他：“半个方案？老弟……这是怎么个说法？”
    杨默轻轻把烟头掐灭：“的确，在城产基金和大华公司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拨付的情况下，尝试着从小雅那边抽调资金过来参与到更重要的项目里去，是最优方案……毕竟不管是那些出海品牌，还是中日经促会，其实说到底都应该算作是大华公司衍生出来的子项目。”
    “只不过，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真的如愿把资金抽调出来，却又是另一码事了——思路正确，但结果不可控，所以我只能给你算半个解决方案。”
    思路正确，但结果不可控？卓玛丽想起那些岛国人的尿性，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弟，你是担心那些岛国企业……？”
    杨默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有这方面的顾虑。”
    有这方面的顾虑？意思是还有其他的让你觉得不可控的因素啰？
    卓玛丽下意识地将内心深处涌上来的那个想法压了下去，旋即有些疑惑了起来。
    既然从穆大小姐那边调拨资金只能算作半个方案，那么按照杨默的性格，他就绝对还有其他更把稳的方案去解决资金问题。
    可德州就那么大，杨默身边在这块能帮到他的资源也就这么些，既然都不是……
    那他的备用方案是什么？在今天的随机抽测中低空掠过及格线的卓玛丽皱着眉头苦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