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毫无意义的胜利
除了固山额真和梅勒章京这些一二品大员外。
磨盘山之战，李定国部还消灭了护军参领图纳、石汉等大批八旗将领。
共计有五十七位八旗将佐阵亡在磨盘山中。
此役，七千以上的满蒙八旗折损。
不止如此，南下孟定，进入缅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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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闻言也是心中一动，心中忍不住生出懊恼来。
“待夏季到来之时，可趁机反攻大理、楚雄，以数万之众！说不定可以直下昆明，收复云南！”
但是现在，虽然没能杀了吴三桂。
吴三省和高文贵闻言张大着嘴巴，哑口无言。
更可怕的是，南下孟定等地后。
而现在，磨盘山之战由于没有叛徒的泄密，加之孙可望已经带兵进入湖南，清军已经没有多少力量西顾了。
“谨遵晋王之令！”吴三省等人拱手道。
李定国见状点了点头，只要能够收拢兵马，携磨盘山大胜之威，那么战局就还有希望！
然而就在第二天，一则惊天消息，直接让李定国心神大震！
吴三省和高文贵还想说什么，但是李定国摆手道：“孤意已绝，尔等无需多言。”
磨盘山之战的目的，就是因为满清大军穷追不舍，一路上穷追猛打，让李定国喘不过气来稳住阵脚。
可在西营的内斗中，却接连干掉张胜、张虎、贺九仪等一大批西营猛将。
“三省、文贵，缅人素来不服王化，孤虑缅情叵测，要是圣驾在缅甸有所闪失，我等皆为大明的罪人啊！”李定国叹气道。
“好样的！窦名望、王国玺、高允成、杨祥都是好样的，孤的六千晋兵都是好样的！”
但是大批西营老兄弟却仍旧死在了李定国的手中。
“报——！”
看着眼前的一切喜极而泣！
李定国缓缓道：“文贵伱重伤在身，先和三省留在这里。”
再加上绿营兵的损失，一万八千多清军授首。
这个消息要是传扬了出去，会对还在坚持抗清的各路明军，产生多么大的打击啊！
“臣等还在死战，陛下怎可先逃！”高文贵愤怒道。
磨盘山中的六千晋兵阵亡者高达五千人以上。
历史上他虽然两蹶了名王，但在西营内部却干倒了孙可望和刘文秀。
这些兵马，在绝望之中只能投降吴三桂了。
但是这磨盘山的累累尸骨！却足以让满清大军不敢再过分逼迫。
“大胆！为人臣子，怎可辱骂君父！”李定国勃然一怒。
“他这一走，只怕我大明将士的军心就直接散了！”
“孤这就带兵去边境和统武会合，之后南下孟定，迎驾回国。”
李定国闻言精神为了一振。
“三省，你率兵继续在这一带和鞑子周旋，收拢溃兵。”
最为可笑的是，对于南明朝廷来说。
“什么！”高文贵和吴三省心中大惊。
“胜则坚守滇西，不胜则南走车里，进入安南，航海以会延平之师。”
虽然在这个时刻，王尚礼等人都被孙可望设法救了出来。
只是事到如今，覆水难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此言一出，李定国拳头紧握。
磨盘山之战的确是胜了，而且是大胜。
吴三省和高文贵见状只得拱手接受李定国的军令。
高文贵的斥候风尘仆仆，抵达了磨盘山向李定国汇报了这则惊天消息。
三伏兵马死伤殆尽，只留下了人人带伤的数百残兵。
吴三省等人闻言沉默不语。
“万胜！”
尼堪和孔有德与孙可望以及刘文秀相比，谁轻谁重？
他在两广没能拿下尚可喜和耿继茂，但在云南却干掉了王尚礼和王自奇。
现在到了磨盘山了，李定国怎能不懊悔自己的行为？
这一战，他麾下的晋兵死伤殆尽！只有区区数百人生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只针对南明一方来说。
眼下李定国已经退到了磨盘山，要是再放弃磨盘山到腾越州的这些地盘。
但战果却是无比丰厚。
“你说什么！”李定国惊坐而起，一把攥住了斥候的衣口。
云南就直接被清军隔开了，永昌以北的丽江、永宁等地将与李定国隔开。
自从昆明失守后，李定国的心中就懊恼不已。
这名晋将见状连忙下跪。
“一旦将永昌之地悉数让于清军，我军恐怕再也没有汇集大军，反攻云南的机会了！”高文贵也忧心忡忡道：
到了现在，秦藩、蜀藩、延安藩早已经跟自己成为了仇敌。
此言一出，血战之后人人带伤的晋藩将士，全都愤愤不平。
高文贵重伤，只有后续增援的吴三省完好无损。
“下不为例，再敢辱骂圣上，孤必将你凌迟处死！”
如此惨痛的损失，怎能不让李定国落泪！
“晋王，我错了，金维新错了，张胜错了，张虎错了，孙可望错了，您也错了！”
南明散落在云南各地的兵马不少，只要能够稳住阵脚，李定国军势可复振也！
“晋王所言甚是！只要能够夺回大理和楚雄，纵使不能恢复云南，亦可北进四川，和夔东之兵会合！”高文贵也是开口道。
“只有立足于此处，收复永昌，联络各部和土司，趁着夏季到来之时，反攻大理、楚雄，我军方有一丝生机！”
“多尼和吴三桂虽然没死，但他们必定已经丧胆，必不敢再逼迫我等！”
一旦李定国率主力退到这些地方，在没有官道的雨林中，只怕是难以联系到明军各部！
“晋王，定朔将军说的是，要是南走孟定，只怕是众将就难以联系上了。”
滇南恶劣的交通，将让李定国和明军众将的联系变得万分地艰难。
磨盘山之后，清军的主力遭到重创，又师老兵疲，粮饷不济。
重伤的高文贵嚎啕大哭道：“我西营的兄弟，不该自相残杀，而是应该打这该死的鞑子啊！”
可一转眼，泪水就从他的脸颊流下。
可是努力了一夜，也只有找回了区区几十名重伤的晋兵而已。
而现在，李定国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在滇西之地艰难统筹。
李定国一旦率兵退入永昌以南的茫茫丛林之中，明军之间连联系都万分困难，更别提反攻了。
李定国叹气道：“事到如今，唯有南下孟定，派人迎回圣驾，再图后计了？”
再算上受伤和失踪的人员，李定国以六千兵马，一战就惊人地将五万清军，打得伤亡过半。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这让晋藩将士们不胜愤慨！
“狗娘养的皇帝！狗娘养的文武百官！”一名断了胳膊的晋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准确的来说李定国是四蹶名王，干了四个王爷，三死一逃。
“晋王，陛下不听平阳侯的劝阻，私自入缅了，平阳侯让我来禀告晋王。”斥候哭丧着脸道。
可是有些将士喊着喊着就流下了泪水。
就连南走车里，撤入安南的计划，也因为永历帝的私自入缅，而无法实施。
六千孤军大胜五万鞑子固然惊天动地，可要是他能够克制一下，又何至于要以六千晋兵迎击五万鞑子？
永昌这片地盘，这个交通枢纽此时要是再交出去，任何人都看到出来，明军的处境将极为恶劣。
他们还在磨盘山和鞑虏血战，各路明军还散落在云南各处。
“文贵，事到如今，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唯有一颗忠心来奉献给大明，奉献给天下百姓！”李定国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要是内战时的人少死一些，甚至西营各派系能够团结一心，大事又何至于此！
又何至于要晋藩以区区六千孤军独自抗拒满清的主力啊！
整条大动脉就尽数让与清军之手了！
一旦这条大动脉被清军掌握。
远超昔日的衡阳和桂林大捷。
把所有的抗清将士都抛弃了！
残余的晋藩将士激动无比，激情地大喊，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李定国迅速敲下了自己的战略方案。
加上汉八旗和吴三桂部，足足有上万八旗兵命丧磨盘山。
只可惜随着永历帝的转进，磨盘山这场大胜的后续战果荡然无存。
就这样由于担心永历帝的安危，在磨盘山打退了清军的李定国却不得不南下孟定。
“晋王，将士愤愤不平，这才失了礼数。”吴三省连忙劝说道。
“晋王！陛下入缅了！”
他们在这里和鞑子血战，结果皇帝直接跑出国了。
这磨盘山之战固然悲壮，但又何曾不悲哀？
“先派人去联络各部，要是巩昌王等人前来永昌之地与我会师，那么大事有望。”
“万胜！”
趁此机会，要是能够把各路明军重新收拢起来。
溃败到这些地方的明军，也将彻底失去和李定国的联系。
而退守到丽江、永宁一带的马宝、马唯兴、马进忠的儿子马自德等人，跟李定国的联系彻底被中断。
所以才要发动此战，击退清军！好稳住阵脚！
这名晋将如蒙大赦，连忙三跪九叩。
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道路。
只可惜在一番蝇营狗苟之下，最终酿成了晋蜀开战的苦果。
不仅在滇西收拢大军，反攻云南的战略计划宣告破产。
“要是三藩能够合力，那么多西营兄弟联手，又何至于如此！”
如此惊人的战果，当为万历以来战功第一。
“孤可在滇西，收拢各路人马重新整顿，趁着夏季到来之时，北兵不耐酷暑之际，大理和楚雄可得也！”
甚至就连腾越等地也落入了吴三桂之手。
以此数万兵马，战局未必没有转机啊！
“吴三桂和多尼所部征战已有一年，进入滇西之后，他们的不仅师老兵疲，而且粮道压力极大！”
深夜时分，清军狼狈而逃，磨盘山的战火停息。
六千同袍携手而战，可是现在还在的已经十不存一了。
“万胜！”
李定国看着那名晋将心中愤怒无比，可当他看到此人那只空荡荡的袖口后，不由地心中一软。
吴三省亲自带兵，努力地在尸体中寻找幸存的战友。
要是李定国能够留在永昌一带，他有意愿也有能力，能够在滇西稳住阵脚。
王尚礼和王自奇难道比尚可喜和耿继茂差吗？
他在磨盘山干掉了沙里布。
吴三桂和多尼都不得不带大军回到昆明，进行休整。
只可惜，胜利者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李定国得知清军已经被击退后，连忙进入了磨盘山。
“只怕是各路人马根本难以重聚啊！”高文贵连忙劝说道。
“三省，文贵，陛下若是入缅，只怕是我大明将士的军心就不可收拾了！”
六位主将中，窦名望、高允成、王国玺、杨样战死。
为了击杀这一万八千多清军，上万八旗，七千满蒙八旗，五十七位将佐。
利用永昌这最后一个交通枢纽，收集散落在云南各地的兵马。
“孤以六千孤军，在此大胜他们一阵，吴三桂和多尼已经无力再继续进攻！”
而他这一南下，就是万丈深渊！
不要说在这个时候了，就算在另一个时空。
“晋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吴三省叹气道：
“虽然大事已经如此，但此战我六千晋兵杀得鞑子尸横遍野，屁滚尿流！”
李定国再次叹了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经历了磨盘山血战的高文贵悲从心里，此战虽然五千多晋藩将士永远地沉睡在了磨盘山中。
云南本就交通不便，从昆明到永昌的这条道路便是滇省的大动脉。
“晋王，永昌之地事关重大，此地乃是滇西的交通要害，要是晋王带兵南下孟定，前往缅甸迎驾。”
“还有活着的人吗？”
随着李定国的南下，永昌地区仍旧掌握在清军的手中。
永历帝此时入缅，这是天子弃国！
北进四川，无疑是最好的战略方案。
“趁此大胜之威，晋王可在滇西稳住阵脚，收拢巩昌王等部兵马，休养生息！”
李定国颤抖道：“陛下怎可私自入缅？”
“晋王！”吴三省等人连忙上前搀扶。
“多谢晋王！多谢晋王！”
负责埋伏的五位主要将领中，只有高文贵一人还活在世上。
可天子弃国和李定国的南下，却让这次大胜的意义化为了泡影。
李定国不打磨盘山之战，直接带着他们南走车里，进入安南，反而更为有利。
因为这能让永历苟得更久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