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一阵火星闪烁
迷蒙之间,莫言卿迷迷糊糊的彷佛看到前方一道火光,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往光源处走去,只觉那火光逐渐变大,照亮了身周的环境,原来自己躺在一处水洞中,身旁一人正烤着火,正是跌下崖去的师弟邢如风。
忽见师弟完好,心中欣喜,只是又难释其惑,正欲起身,登时牵动身伤脉创,脏腑闷疼,忍不住呻吟出声。
邢如风听得声音,呦的一声道:「醒啦!我劝师兄还是暂时不要动好了!胸口那一掌你伤得不轻啊!」
莫言卿忍着痛,咬牙挤出一句话:「你不是被爆头了吗?怎麽没死啊?」
「天啊!你火眼神官真的是叫假的,你觉得我会卖这麽大一个破绽给人家瞄头吗!我当然是故意探头出来的啊!我早就藏一个血包在左手了,捏爆往脸上一抹就好啦!我还以为你看得出来耶!」
莫言卿强忍回呛的冲动,问道:「你要不要从头到尾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在搞什麽!」
邢如风叹了一口气,续道:「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我接了笔生意,找我去景山探古,我看价格不错就接下了……
「谁知道他们是东和本国的大财团,集团董事长因为得了绝症,近年来找各种方式治疗,只要是任何有治疗效果的事物他全不放过。结果病没治好,反而死在地底,连我也差点把命赔进去!
「财团就把这件事怪我头上,威胁我如果不加入他们,就要把我的资料交给国际刑警,所以我只好暂且答应他们,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就能脱身了。」
虽知师弟一向胡来,莫言卿仍皱眉道:「出了这种事,你怎麽不来找我?」
「我不就有丢信给你吗!况且那时候他们在通讯器上都装了监听追踪器,我没办法私下通知你啊!刚好这次扯上言氏家书,才用那种迂回的方式。」
「你利用言氏家书通知我你在做内应,然後那天又带人来找我麻烦?」
「你说在凡尔莎那一晚喔!那天我是好不容易摆脱监听和追踪,就想偷偷去找你,一次把话说清楚,谁知道他们在凡尔莎到处都是眼线!还好你说破之後我马上闭嘴,要不然那晚就露馅了!」
「那空贼的事呢?不会也是你搞的吧?」
「那也是他们陷害我的一招,我装成舰上机组人员,他们早先在云舰上动了手脚,只要一按开关,国宝就会直接从藏宝室落到舱後,跟他们串通好的空贼就在那里偷走国宝,事後在云舰上揭穿我,我就变成个顶罪的……
「过没几天,东和本国就会上演一出帮凡尔莎找回失落国宝的戏码,反让凡尔莎欠东和一个人情,并显现国防军武的落後,让凡尔莎跟圣利亚合众国购买更多烂军武……喵咧,一招多用!」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想除掉我,就算我按他们指示,在回程时偷走国宝,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甚至还可能栽赃我,所以为了进一步取得他们的信任,我才会把师兄身分跟他们说。」
「他们既然知道胜国鼎是我假扮的,干嘛不直接拆穿我?」
「如果这麽做,不就加强出展周遭的警备,甚至还会查到财团本身,况且你扮的是随行学者,总不能把你干掉吧!而且他们也怀疑有其他势力混在随行的人当中,所以才想出靖岳神社这一招,丢出个明显目标,一次把可能的障碍通通引出来,暗中做掉,就可以把他们的死推给靖岳神社的报复……」
「刘传笙……」
邢如风点头道:「我昨天晚上也是接到命令,要去杀姓刘的,本来想用刀背把他打昏,谁知道是个圈套,现在回想起来这招不只是想利用我这个师弟把你引出来,还可以一次把我们两个解决掉……」
「难怪你一出现,本来在追杀刘传笙的警察就全撤了,最後……没想到居然是那名学者……」
「你没想到吗?你不会真以为凡尔莎出品的有多好吧……那个女的叫郑利君,也跟财团有联系,这次主要谋划的就是她!」
莫言卿回想靖岳神社附近的轻轨就是她发现的,想来是她有意暗示,自己夜间探路料想也在此人的算计当中,没想到千防万防,仍是防不胜防,无奈道:「我也有防着她一点,还不是因为……」
邢如风立即接口道:「因为看到我挂了,你才露馅的!我就说你这种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顾情了!」
莫言卿也有嘴硬的时候:「那是因为她演技太好,故意装作要掉下悬崖的样子,趁我过去拉她的时候躲开,还顺势赏我一掌,旁边看来就像她为了躲开我的挟持不小心推了我一把的正当防卫……不过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邢如风不答反问:「师兄这几天在博物馆里有什麽发现吗?」
莫言卿立即想起那展示柜外框的磨损痕迹。
邢如风见他若有所思,想来必有所获,又问道:「靖岳神社是做什麽的?为什麽要我在回程时偷走国宝?言氏家书代表什麽?」
两人皆知这世间所图,无非是那最简单也最单纯的事物,但人跟人之间都有藉单纯掩盖复杂之事,遑论国与国之间。
师兄弟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莫言卿缓缓撑起身来,问道:「还记得师父说过什麽人最安全吗?」
邢如风冷笑一声:「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