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人性是复杂的东西 解放「托特姆吉卡」
    看着满脸戒备，带着敌意的戈登。
    杄木轻轻一笑，目光平静道:“就算我说没有目的，想必你也不会相信。”
    “那张关于我的悬赏令，应该是你故意让乌塔看到的吧。”
    “你想对乌塔做什么！”
    戈登率先拔出一把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燧发枪，愤怒的对准杄木大声的开口。
    杄木看到这把燧发枪，挑了下眉，脸上露出一抹有趣的神情。
    “不用喊的这么大声。”
    “放心，乌塔现在睡得很熟，听不到我们两个在交谈什么。”
    杄木耸了下肩，甚至故意让开一个身位，让对方能够完全的看到乌塔的身影。
    戈登的目光连忙落在乌塔的身上，接着又迅速看向杄木，见杄木没有任何动作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乌塔身边。
    看到乌塔睡熟的脸颊上浮现的疲惫神色，明明睡着却依旧微蹙在一起的眉头，戈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关于我的悬赏令是你给她的吧？”杄木平淡开口。
    “没错。”
    戈登重新站起身，目光紧盯着杄木。
    “真是有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杄木越发感觉有趣。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个海贼！”戈登冷冷的开口，手中的燧发枪再次指向杄木。
    啪！啪！啪！
    “一個把自己国家毁灭的人，却将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还真是伟大。”
    杄木抬起手掌，指向这片满是荒凉，没有人烟的音乐之岛·艾利吉亚，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伸手鼓掌道。
    砰！
    枪声响起。
    戈登表情变得扭曲，愤怒的直接开枪。
    只不过，子弹再飞到杄木面前后，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挡住，掉落在了地上。
    “别这么愤怒。”
    “你知道的，你手中的枪械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
    杄木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的戈登，嘴角的笑容多了一分:
    “人性还真是复杂有趣，悬赏令也好，开枪也好，伱都是在试图激怒我，然后想让我杀死你，或者说包括乌塔。”
    “你……你！”
    戈登愤怒的神情中带着惊疑，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杄木。
    唰！
    戈登在视野中，看到杄木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突然的状况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慌忙看向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杄木面前，有一种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觉。
    “你这样的人该说可悲呢，还是说可怜？亦或者想用死亡来结束这一切。”
    平淡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戈登迅速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杄木已经盘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正淡漠的看着他。
    “你懂什么！”
    “你这样的小鬼，别以为知道点艾利吉亚的事情，就大言不惭！”戈登捏紧拳头，声音中充斥着压抑般的怒火。
    看到像是被看穿了某种心事，而一下子变得炸毛的戈登，杄木低声一笑。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身为红发香克斯的朋友，你的确真心打算教导乌塔成为最优秀的音乐家。”
    “只是，人是会变的！”
    “看到自己被毁灭的王国，你每一次见到乌塔时，内心恐怕都十分的煎熬，但长久的相处，你却早把乌塔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之下，你很痛苦吧，戈登。”
    杄木仿若能够看穿人心的黑色瞳孔，倒映戈登的颤抖的身躯。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人性是复杂的。
    更何况！
    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以推测的事情。
    剧场版中无论是最后乌塔的死亡，还是中间的一些回忆片段，本就透着一股隐晦。
    比如，音乐之岛·艾利吉亚真正的毁灭原因。早在数年之前，乌塔就意外捡到了一枚影像电话虫，通过里面的画面所了解到了。
    也就是说。
    乌塔早早的就清楚，自己才是音乐之岛·艾利吉亚的真正毁灭者！
    这个影像电话虫的出现，很有趣不是吗？
    整个岛上就乌塔跟戈登两个人，影像电话虫这种东西，居然能被意外的捡到，本身就有问题。
    还有剧场版乌塔死亡之后，红发海贼团带着乌塔的尸体离去的画面中，戈登并没有出现。
    要知道，戈登可没有死！
    一个是乌塔九岁之前的养父，一个是乌塔九岁之后的养父。
    红发香克斯能将乌塔交给戈登来抚养，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朋友，完全可以用挚友来形容。
    然而在最后的过程中。
    红发香克斯与戈登自始至终都没有互相见面。
    倒不是说，乌塔的死跟戈登有关。
    但乌塔“新创世纪”计划的实施，必然有戈登放任的结果。
    红发香克斯也好，戈登也罢，这两个人在杄木眼中都半斤八两。
    “你……你……”
    戈登嘴唇发颤。
    他感到不可思议，对方不仅知道乌塔是红发的女儿，更十分清楚音乐之岛·艾利吉亚的事情。
    “音乐之岛的毁灭，国家的灭亡，这份仇恨，的确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
    “你复仇的对象可以是红发海贼团，也可以也是传说中的恶魔「托特姆吉卡」，唯独不能是一个当初只有九岁的孩子。”
    “毕竟他现在也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杄木撑着下巴，语气轻淡。
    砰！
    戈登身体一颤，身体瘫软般的跪下，双手撑在地面上，用脑袋重重的抵在沙滩之中，发出一声闷响。
    “想复仇吗？”
    杄木闪身站在了戈登的身前，看着跪倒在地的戈登。
    “我需要付出什么。”戈登身体一抖，缓缓的抬起头。
    太阳开始西下。
    天空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远处的海面更是在金黄与深蓝交织下，呈现出一股橙黄。
    岛上的飞鸟在空中翱翔，引起一股清凉的海风拂过。
    在沙滩上睡着的乌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朦胧的睁开淡紫色的双眸，伸出皙白的手臂揉了揉眼睛。
    看到远处海边的夕阳。
    “我睡了这么久吗。”乌塔一愣，随即肩膀一松。
    这段时间一直以来苦闷的心事，在于杄木战斗的过程中已经消失，曾经的轻松感重新让乌塔的脸上涌出笑容。
    “这个时间，杄木应该走了吧？”
    “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应该跟杄木道声歉呢。”
    乌塔轻声的喃喃自语，伸手拍了拍脸颊，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一变，“不好，要挨骂了。”
    这个时间，自己得赶快回去，不然戈登又要着急了。
    一想到这里。
    乌塔连忙爬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打算向着居住的方向快速赶回去。
    然而。
    当乌塔转过身时，整个人不仅一怔。
    只见。
    在距离她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正燃着一堆篝火，上面架着几条烤的焦香的烤鱼。
    而戈登和杄木两人，正盘坐在篝火那两侧，看上去在交流着什么。
    乌塔这个时候，才嗅到空气中飘来的烤鱼香气。
    似乎感受到了她注视的目光。
    杄木转过头对着乌塔的方向，挥了下手臂。
    乌塔看了看杄木，又看了看戈登，不知道脑海中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有些通红。
    片刻后。
    乌塔走到篝火旁，小心的看了一眼戈登，发现戈登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甚至！
    她第一次发现，戈登居然也会笑，如果嘴角有点上扬的表情，算是笑的话。
    在乌塔的记忆中，戈登一直都十分严厉，不苟言笑，她原以为若是有一天戈登和杄木见面的话，场面一定会十分的紧张。
    至少，绝不应该会是像眼前这种充满和谐的样子。
    在她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杄木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呢。
    乌塔心中满是好奇，漂亮的双眸弯起，看向杄木心中莫名的有些开心。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杄木从篝火上拿起一条熟了的烤鱼递给乌塔。
    “恩。”
    乌塔点头，她心中很多疑惑，但看到杄木一脸温和的样子，突然又没有那么想问了。
    接下来。
    除了篝火燃烧木柴的声音，三人反倒有些安静。
    乌塔轻咬着烤鱼，看起来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食物上，实际上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扫向杄木两人，
    戈登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
    在乌塔手中的烤鱼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戈登似乎才真正整理好语言，抬头看着乌塔。
    “乌塔，对不起。”戈登。
    “你在说什么，戈登？”
    乌塔愣了愣，满脸的疑惑。
    “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一件事情隐瞒着你。”戈登将当年艾利吉亚真正毁灭的经过，详细的讲了出来。
    乌塔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激动的情绪，而是伸手轻轻擦了擦嘴角，“我知道了。”
    戈登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开口，
    他当然清楚，乌塔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
    毕竟，那枚记录着艾利吉亚毁灭的影像电话虫，便是他故意让乌塔找到的。
    只是！
    戈登一直以来有些想不明白，乌塔为什么故意表现的不知情，
    就是连他刚才将事情经过更详细的说完后，乌塔也没有故意表现出才知道的惊讶样子。
    在这一刻，戈登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真正的了解乌塔。
    滴答！
    一滴晶莹的泪水，突然顺着乌塔的脸颊划过，滴落在了地上。
    “其实……”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的，戈登。”
    “我一直一直——都想重重的跟你们道歉的！”
    乌塔突然仰起头，面颊上已经满是泪水。
    “乌塔。”戈登愕然，随后满脸的歉意和后悔，将乌塔抱进怀里:
    “我应该早点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将这份愧疚埋藏在心底深处，一定很痛苦吧。”
    “是我的不对，乌塔。”
    杄木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打扰。
    之所以花了点时间跟戈登接触，是因为戈登对于乌塔而言，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亲人。
    或者也可以说。
    这两人跟红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杄木打算对新世界动手，那么四皇无论如何都是绕不过去的，相比起白胡子、凯多和大妈，红发海贼团是唯一一个在杄木看的有点麻烦的家伙。
    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红发香克斯似乎还是天龙人「菲格兰德」家族的成员，跟神之骑士团有关。
    戈登直到在这一刻，仿佛才真正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轻轻拍了拍乌塔的肩膀，这才认真的看向杄木。
    “你真的能够做到吗？”
    戈登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话的声音中含着一丝颤音。
    “放心，交给我。”杄木同样认真。
    乌塔用发红的眼眶看向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乌塔，想要去大海外面看一看嘛？”
    杄木微笑的开口。
    外面？
    乌塔眼神中下意识的浮现期盼的神色，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若想要去外面，那么有件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
    “「托特姆吉卡」！”
    杄木目光落在戈登的身上。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乌塔，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音乐之岛·艾利吉亚虽然荒凉无比，但造搜船还是十分轻松的，戈登和乌塔一直待在这座岛上，甚至当初红发等人也没有带乌塔离开。
    归根结底便是因为「托特姆吉卡」！
    轻易的摧毁一个国家，甚至连红发海贼团都无法将其消灭，如此恐怖的力量一旦放任进入大海，那么造成的破坏可想而知。
    而说到底！
    乌塔便是「托特姆吉卡」！
    或者应该说，「托特姆吉卡」是歌歌果实的产物。
    戈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看起来存在年代十分久远的古旧乐谱。
    看到这份乐谱的瞬间，
    乌塔变得更加苍白，甚至有些发抖，脑海中瞬间回忆起在影像电话中，自己变成怪物摧毁这个王国的场景。
    “乌塔！”
    “让我们跟它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杄木站起身，伸出手掌，递到了乌塔面前。
    乌塔表情苍白的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恐惧、茫然的目光与杄木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连戈登都相信你的话！”
    “我也相信你！”
    乌塔深深吸了一口气，纤细柔若无骨的手掌落在了杄木的手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