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仙人指了下人群便转身离开,局长愣了小会,很快反应过来那一指的含义。
俄国十多名士兵受神像赐予力量,变得“力大无穷”。这件事情的消息官方并未向外透露,且进行了多项隐瞒措施,然而其余三国都分别被自家的超凡告知。
局长略微思索就明白过来,人群中应该有人被赐予了。
至于赐予的究竟是什么……
局长面色肃然:“林妙联系小骆,让她回来一趟,然后调集一些身体检测仪器过来。
岳若,士兵就别叫回去了,你去领着他们把群众保护起来。”
两人感到好奇,林妙环视风平浪静的海滩:“保护群众?
喔,是刚才异象的后遗症吗?”
“不是。”局长摇摇头,随后将自己的猜测讲述一遍。
岳若浑身一震:“真管用啊?”
“难道你到现在都觉得神像是欺骗?”
“呃,主要太玄乎了。”
“女王回到十八岁够不够玄乎?”
“那怎么一样,她喝了霍格沃茨熬制的药剂。”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办事。”
“噢。”
岳若转身跑到运兵车边,带领士兵按照亲属关系将人群分开,各自安排在帐篷内。
随后寻了个借口向迷惑的众人解释,虽然危机过去,但众人身体或许会有隐患,保险起见大家先别离开,异调局已经往此处运送检测仪器,等检查完了大家再走不迟。
表面上看,行为有些软禁的迹象。
不过人们并未表示不满,反而称赞异调局考虑周全,为大伙的安全负责,因而事情进展很顺利,百余人只花费一小时便全部安置妥当。
林妙的动作迅速。
第二天清晨,数量大型厢式货车抵达沙滩上。
心中激动难耐的局长彻夜未眠,顶着一双浓厚的黑眼圈指挥士兵卸载仪器,安放在连夜搭建的遮阳棚下。
骆希玲环抱胳膊站在沙地边缘的几棵棕榈树后,一边跟岳若闲聊,一边询问昨天异动的细节。
“所以,师尊的意思是这些人里面也出现超凡了?”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吧?”岳若张望着走出帐篷排队,准备进行身体检查的长队,“不然山门费劲挑你们五个出来干嘛,直接在神像面前等着就是了。
有人被赐予,立马上去收徒。”
骆希玲的食指轻轻挠脸:“按照师尊说的,俄国的士兵力气变大到能轻松捏碎枪身,这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了。”
岳若对此也略有不解。
踏入超凡之路的梦想,实现起来无疑是艰难的。
当初山门收徒,先是在十多亿华国人里面物色二十多名预备役,然后预备役进行角逐,留下的五人才能拜入山门。
如果说心诚的拜拜神像就能达到同样效果,山门岂不是自降格调?
她猜测道:“我感觉可能有副作用,或者有严重弊端。”
“比如?”
“比如神像随时可以收回赐予的力量,再比如力量每天使用的次数有限制之类。
你们不一样,练成了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岳若胡乱瞎猜,还真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张牧之所以毫无顾虑的为跪拜者加持信仰,正是因为自己一个念头便能收回。
他并未实际操作,但基本不会有误,这是契约神像时,神像传送到脑海的信息。
也就是说,凡人越依赖神明,受掌控的程度也就越深。所以契约神像成功的诺瓦克才会那般悲恸,因为索尔大陆的生灵注定永生受神明奴役,直至死亡都不能摆脱。
“你们在这干嘛呢?”仪器安装完毕,检查工作有专门的医务人员执行,林妙无事,环视一圈看见两人躲在小树林里,好奇走来。
“讨论神像。”
“讨论神像的什么?”
“神像能不能制造超凡。”
“不行的。”林妙语气笃定。
岳若惊讶道:“这么肯定?”
“旭仙人跟局长说过。”林妙站到棕榈叶下的宽大阴影里躲避炎热阳光,“神像的能力非常强,连超凡的修习法门都能赐予,但蓝星没有修习需要的能量。”
骆希玲恍然:“对哦,我修习靠的都是师尊给的充电宝,时不时还要回山门充电。”
“嗯,就是这意思,至于其它的东西……像什么力气变大啦,能操控身体自由飞行啦,相比较超凡,我觉得称为‘异能’更合适。”
“好像是诶。”
林妙觉得讨论此事实属多余,因为不可能有结果,笑了笑岔开话题:“小骆不是最喜欢别人找你合影吗,怎么躲在树林里不出去。”
“别提了。”骆希玲臭着脸。
林妙不明所以,岳若哈哈解释:“游客压根不是想和她合影。”
“那想和谁?”
“月明剑。”
“啊?”
“咱们异调局官网不是上传过,旭仙人手持月明剑,抬手退灾祸的视频吗?
大伙都想瞻仰下月明的风姿,恰巧全华国人都晓得月明剑在小骆手上,可不全找她。”
林妙听了险些笑出声,瞥见骆希玲黑漆麻乌的脸色,觉着还是不要打击小姑娘饱受折磨的弱小心灵了比较好。
花了好一会憋住笑才对她说:“对了,局长让我通知你,检查结果出来后,如果没有别的意外,你就先回苏市基地吧。”
骆希玲更不高兴了:“急着赶我走干嘛。”
“不是赶你走。
苏市基地那边只有他们四个驻守,局长担心这时候如果有灾祸降临,他们应付不过来。”
理由很充分,骆希玲点点头应下。
三人继续唠嗑,沙滩上的身体检查如火如荼的进行。
事关重大,局长再三强调过程必须认真细致,不能有丝毫疏忽遗漏,因此耗费时间颇多。清早展开工作,直到太阳西下才收工。
夕阳大半被海平线遮蔽,局长背朝着光走向棕榈树,面孔昏暗看不真切。
“结果出来了。”他手里握着一叠检测报告,“大多数人身体正常,已经安排返程回家了。
剩下的几个,喏,你们看看。”
岳若接过报告,三人脑袋凑在一块看。
“不是吧,百来个人,只出了七个?”看完后,岳若愕然道。
“你还嫌少?”局长略感意外。
“俄国不是拜神的十多个士兵全部受到赐予了吗?”
局长捏着下巴:“嗯……从人数占比上看,我们的确实少了。”
“少的不是一点啊,接近十倍的差距,问题在哪?”
“我去问问旭仙人。”报告是绝密文件,局长吩咐岳若赶紧去归档,自己则扭头向鲲鹏跑去。
很遗憾,张牧这会不可能出来见他。
十七号区域。
张牧开启变形术变成特凡,从储物袋里取出木法杖,迈着小步往几人的教室走去。
一个多月没管他们,不知道五个人课上的怎么样了。
…………
空旷的阶梯教室内。
法里德五人在座位上坐成一排,注视讲台上的老师手里的动作。
讲桌桌面摆放着透明玻璃罐,罐底悬浮着一团蓝火,罐子里的水被加热,沸腾不止。
胡须拖到胸口的老师,正不停往里丢入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有骨头、植株、切割整齐的方木棍、发丝、土壤等等。
材料在水中沉浮翻滚,水面绿烟蒸腾。
“看见了吗?”面色肃然的老师抬起头询问五人。
他们压根不明白老师希望自己看见什么,本着诚实的原则,一同摇摆脑袋。
老师沉默半晌:“现在,外面连孩子的药剂学基础都不教导了吗?”
“老师。”女郎举起手。
“说。”
“药剂学我们有的,但不是必学科目,而且……和您教的也……有一点区别。”
俄国男人暗自歪了歪嘴,一点区别?是亿点区别吧?
压根没有任何地方相似好吗?
老师叹口气:“没办法,只能从头开始了,记笔记。”
五人忙握笔翻开笔记本,鼻尖悬在第一行开头。
“药剂学新人指导手册,药剂学基础手册,药剂学进阶版教学。
放学后去图书馆领这三本书,今天必须看……唔,下一堂药剂课是三天后,那就三天吧,三天之内通读。”
说完,老师手在身前轻挥,悬浮的火球和玻璃罐同时消失。
待老师的背影走出教室,女郎才敢大声:“好酷!
果然,我还是对药剂学比较感兴趣!”
年轻女人合拢笔记本:“别酷了,赶紧担心一下能不能三天通读三本教材吧。”
“只是看完,没要求背下来,这有什么难的。”
“是通读。
通读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阅读全书,不是跳跃的只看关键地方。”法里德提醒道。
呵,又怎样?
女郎仍旧自信,直到和四人去图书馆领取了三本教材后,她只想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她盯着堆叠起来高度平齐自己胸口的教材,向管理员提出质疑:“你是不是拿错了?”
“嗯?”管理员愣了一下,赶紧从桌后绕出来,仔细检查一叠书。
“吓到我了。”他大松口气的模样,嘀咕道,“几百年没人领药剂学基础集教材了,还以为自己真拿错了。
喔,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女郎好气,但又无力反驳,只好气鼓鼓的把教材搬到推车上,和四人一起回宿舍。
路上。
女郎有点怀疑人生:“基础教材就有这么多,他们的学校生涯得多久?”
“我听舍管说,正常的毕业期限至少是八十年。”法里德回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八十年?!”女郎抬起的脚僵在半空,“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超凡的话,应该不难活八十年吧,你看,华国的旭仙人活了有上万年了。”中年男人安慰她。
“我还不知道延长寿命的方法。”
“十七号会教的。”
“但愿……”
三天内通读这些教材非常有难度,何况五人还有其它课程,时间十分紧迫。他们不再浪费功夫,加快脚步往宿舍走。
众人走进宿舍楼大门,惊喜发现一个多月不见的特凡站在楼梯边,似乎在等待他们。
“哟,学弟学妹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特凡学长。”女郎推车小跑过来,指着车上的教材道,“我们今天上了药剂课,老实人让我们看完这些书。”
“都是什么书?”
“药剂学基础教材。”走来的法里德解释道。
“嗯?数量不对吧。”特凡伸手检查堆得老高的教材的书名。
女郎双眼亮起光:“我就说图书管理员拿错了!”
得知不用苦读如此多的教材,四人始终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特凡检查完,把书籍重新堆起来,笑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拿错了。”
五人心里升起不安,女郎迟疑着问:“能说明白点吗?”
特凡手掌搭在最上面一本书:“大概是管理员有点疏忽,只拿了目录给你们。”
“目录?”五人头顶同时出现一个问号。
此刻,不说本身困境经历颇少的四人,即使是不惧艰险,拥有钢铁意志的法里德,望着齐平胸口的一叠书也不禁头皮发麻。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踌躇着向特凡确认:“学长,目录的意思是……我其实是想问,十七的目录和俄国的目录,是指同一个东西吗?”
特凡歪着脑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俄国的目录不是一种提炼内容的汇总吗?”
“你的记忆很清晰,俄国目录确实是这种功能。”
“那就对喽,十七号的目录是同样功能。”
五人顿感眼前一黑。
目录?
你告诉我这么多书是目录?
女郎苦着脸:“特凡学长,你们超凡读书都得读几十年吗?”
特凡掰着指头计算起来,“入学十七号之前,我在老师那的求学时间就有一百多年了,进了十七号,至少还得花去八十年。
唔,其实肯定不止的,八十年是十七号用时最少的毕业记录,目前无人能打破。”
女郎呆了一会,回过神惊讶问:“特凡学长不是十七八岁吗?”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十七八岁了?”特凡困惑道。
女郎和法里德互相看了看,接着望向特凡年轻的相貌。
“特凡学长,抱歉,为莪们一直以来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