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救我!”
听到这话,裴隐本能反应是四处张望了一下。
他以为大师伯有个“大师娘”,喊出来的老公另有其人。
气息感应之下,庭院里出了他和大师伯,并没有别的生命气息。
竹屋里面,他能感应到折腾的水气,热腾腾的水雾中包括着一个人,确认是谷幽兰无疑,并没有第四个人存在。
于是裴隐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莫非大师伯的老公会隐身?
此时跌坐在地的少女,神情无比激动,仿佛等了一百年才等到意中人到来,突然对他伸出了手:“老公抱抱,快带我走!”
裴隐愣了一下:“道友,你认错人了。”
他没叫大师伯,这辈子对方并非他的大师伯。
雪时晴是他老婆,双马尾少女是姑姑的大师姐,按照辈分来说,少女是裴隐的大姨子。
而眼前这局面,有点姐夫和小姨子的意思。
“不,我没有认错。”
少女这次没叫老公,很认真地说道:“老……小哥哥,我有一种神通,可梦见未来。这一年来,我每天都会梦见你,你是我命中注定要嫁的人。”
“道友说笑了,我连你姓名来历都不知道,不宜谈婚论嫁。”裴隐说的是大实话,前世今生,他都不知道大师伯的真实姓名。
“我叫云朵朵,你命定的老婆。”少女眼巴巴地说道,带着一种女追男隔重纱的即视感。
裴隐关注的点不一样,李香兰的女儿,不是应该姓李吗?
莫非地界那只妖怪,也就是李香兰的老情人,本身姓云?
仔细想想又不对劲,以谷幽兰的脾气,应该不会让小女孩跟着妖怪姓。
莫非,神仙阿姨和大师伯合伙,故意考验老子?
裴隐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一本正经道:“云道友,我已有结发娇妻,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不,那个人就是你!”云朵朵气得尖叫起来,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根据她从星象之中看到的线索,自己和裴隐千里姻缘一线牵,必定有一段故事。
至于“每天做梦看见”,那是她编出来的,就像秀儿自称梦里得到仙人指点一样。
拥有《星罗图》的云朵朵,能够从星象之中看到某些未来画面,尽管那画面比较模糊,但她很肯定,自己未来和裴大官人绝对有一腿。
此时的裴隐,感受到了大师伯的诱惑。
他心里疑问更多了,上辈子和大师伯见面,对方并没有说过这么直球的对白。
“难道,前世是因为雪师父在场,大师伯碍于面子,不方便说出口?”
“或者说,当时有章义德在场,大师伯有所顾忌?”
裴隐心念急转,立马认真起来了:“道友,这种玩笑开不得。我曾经去过地界,在东胜神洲锁妖塔,从妖族记忆画面里,看到了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伱便是妖族那位女驸马。”
顿了顿,他语气变冷了:“其一,你并不喜欢男子;第二,阁下早已婚配。现在突然跟我说什么命定之人,不太合适吧?”
“……”云朵朵一下子无言以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中生老公”,小小年纪居然去过地界,还进过锁妖塔。
女驸马和七公主成婚的事情,她以为整个人界只有谷幽兰知情,没想到眼前这熊孩子也是知情人。
吱呀一声,浴室竹门打开了。
走出来的谷幽兰,身穿白色睡裙,犹如披着一层薄纱。
星光映照下,半透明的纱裙,带着如梦似幻的美感。
传说中让无数少年把梦想遗落在大草原上的神仙阿姨,果然不同凡响,看一眼就泥足深陷。
云朵朵愣了一下,三观被颠覆了。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太师父的睡衣很骚包,比东洋艺术片里的熟女私房装还要带感。
但是云朵朵从来没有见过,太师父在任何异性面前穿成这样。
到底怎么肥四?
云朵朵彻底被整不会了,她生命里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太师父,印象中的太师父,堪称这个世界第一人。
这样的第一人,历来被各路大佬恭维讨好,从来不需要去讨好谁。
而现在,女人的第六感,让云朵朵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太师父,正在取悦那个少年。
说不清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有所图谋。
总而言之,云朵朵敢用脑袋打赌,太师父穿成这样出来见裴隐,绝对没安好心。
“裴道友,让你见笑了。”
只听谷幽兰说道:“都怪我疏于管教,使得这丫头去东胜神洲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我费了不少工夫才把她带回来,罚她在此面壁思过。这丫头整天想跑出去胡闹,满口胡言乱语,道友不必在意。”
“原来如此,这是兰姨的家事,晚辈不便插手。”裴隐很懂事。
听到这话,云朵朵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师父刚才那番话,表达了一层意思:这丫头是个神经病,你不用理会她。
而她未来老公表达的意思是:好的,在下不会跟这智障少女一般见识。
云朵朵还没反应过来,谷幽兰先开口了:“道友,请跟我来。”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力量,将云朵朵按翻在地。
少女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裴隐跟谷幽兰进了卧室。
匆匆百年,自从有记忆以来,这是云朵朵第一次亲眼见到男子进入太师父的卧房。
莫非,此人当真是太师父的双修道侣?
云朵朵闪过这个念头,内心崩塌了。
她想起了太师父不久前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的有缘人,是我的道侣,你该如何应对?
本以为那是谷幽兰故意逗她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变成了现实。
真心话,果然是通过开玩笑说出口的。
房门一关,云朵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太师父用一种隔音秘术,隔绝了一切。
这种听不见声音,看不见画面的情形,往往更折磨人。
云朵朵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盯着卧房之门,心里默算着时间。
她想看看,未来老公会不会几分钟后就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那个少年并没有出来。
云朵朵心里哇凉哇凉的,十几分钟,已经足够一男一女做很多事情。
尽管听不见也看不见,有些画面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狗男女!”
云朵朵暗骂了一句,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时间嘀嗒流逝。
半个小时后,云朵朵心里凉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