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宴会如期进行,
时间正是清晨,马尔多纳多公爵尚在床上酣睡。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公鸡啼鸣,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看向被一道清风吹开的窗口,只见东方轻绡似的薄云渐渐映起一片红霞,过了不久,天际中一轮硕大的火逐渐从视野尽头的地平线涌出一小半伟岸,再缓缓升起他庞大的金身。
通红的霞光,转眼间便照彻了大地,把村子中的木屋和草舍映出一片金色,不仅让他想起小的时候,在受洗的那天,穆立安神父讲的圣经中的迦南。但问题是,他见过现实中的迦南,如此一对比,他便觉得梦破碎了。
一番更衣洗漱后,他匆匆的穿上那件突厥人身上扒下来的卡扎汉甲,便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整个房子都开始热闹起来。仆人们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便不敢有些许的怠慢,皆是早早的就从温暖的被窝中离开,穿着昨日主人发下来的新的亚麻长袍,进行劈柴、打水、洗菜、揉面团、清洗鸡鸭肉……
吃完一顿早餐,马尔多纳多公爵笑盈盈的来到村口处,只见门户大开,站在木墙上的士兵们穿着亚麻甲和头盔,一手持着长矛,一手紧握着圆盾,精神奕奕,心中暗暗夸赞,接着却往一处不起眼的破败木屋走去。
木屋外面站着两个壮实的中年男人,他们其中一个嘴里正嚼着什么东西,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满是污垢和油脂的厚实黄色亚麻短衣,头上戴着一顶弗里吉亚帽子,穿着一双有破洞的草鞋,靠着墙双手交叉的抱胸,配合上他的络腮胡和大眼睛,看上去有点儿凶神恶煞;另一个人穿着一套表面有点沙土的洗得发白的绿色亚麻短服,腰间别着一把插在棕色皮革鞘内的样式简单的匕首,穿着在西方流行的长筒袜,打着绑腿的脚上穿着一双牛皮鞋。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洗头的原因,他黑色的头发互相扭曲、板结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油腻,那双小眼睛让人有一种阴险的感觉。
这两个不认识的外乡人像是守着什么一样的站在这栋破旧的木屋外,让那些早早起床要去田间务农的农民们既有点畏惧,也有点奇怪。不过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没有什么人敢去问,顶多也不过是和村口的轻装和中装的持矛兵们提一嘴,但是那些持矛兵们说是领主的手下,也就当做无事发生,尽可能地不要靠近他们就是了。
见马尔多纳多公爵靠近,带着弗里吉亚帽子的那个“呸”的一口把什么东西吐到公爵的脚下,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公爵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而另一个人也把手摸向腰间的匕首。戴着弗里吉亚帽子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公爵,咧起嘴露出一口黄色的牙垢,语气傲慢地问道:“喂喂喂,你他/妈的是谁?”
公爵短暂的瞥了一眼地上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枣椰的核,接着又把目光放到面前这个人的身上,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想,你们一定见过布塔奇。直说了,我是布塔奇的老大。”
马尔多纳多公爵知道布塔奇对外面的这些小混混和泼皮从来都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些他结识的混混都以为他是一位很有钱的佣兵(因为他身上常常穿的短袖锁子甲和腰间佩戴的精良短剑),便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是布塔奇的老大?”戴着弗里吉亚帽的闻言,又上下打量一眼马尔多纳多公爵,看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布满了突厥纹饰的华丽长袍和强壮的身躯,一时有些让他有点不敢肯定,嘴上也没有原先的轻佻。
他刚想要转过头呼唤布塔奇,这时候,破旧木屋的门却被打开,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布塔奇身上的廉价白色亚麻衫上、手上、脸上满是鲜红的血迹,就好像是刚刚用残酷的手段杀了一个人似的,把众人惊了一跳。
“老大,您是来看这个家伙的?我跟你说,那个畜生真是不老实,您等会儿要小心点儿!”众人的惊骇之色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改变一丝一毫,见马尔多纳多公爵来了,便恭敬地邀请对方进来。
马尔多纳多公爵看了两眼挡在面前的混混,然后绕开他们走进破旧木屋内。一进门,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就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地上一道拖行的血迹,甚至让他怀疑被绑架的对象是否活着。
“不用担心,我的大人。”就在马尔多纳多公爵感觉到反胃的时候,耳边传来布塔奇平淡的声音,“他还活着,我只不过是为了威慑他不让他进行第六次的逃跑计划,所以是从他的随从里挑了一个,然后先亲手杀死他,然后当着那个家伙的面拆了尸体给他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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