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的大清早,马修便从动作流利的床上坐起,看向了床边微开的窗。经过了一夜的舒适睡眠,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几乎可以举起一口铜鼎;而心中对未来的美好展望,更是让他信心满满,发誓要在未来的征程中满载战功而归。
房间外传来有节奏的酣声,让他知道此时还为时尚早,人们都沉浸在愉快地梦乡中,于是他选择不打扰雇佣兵们的睡眠,而继续坐在柔软的床上。轻轻地转过头,他的目光忽地飘向窗外。
夜如裹着黑纱的噩梦,在光明的白日的到来下悄悄地退却,窗外的天色并不非常明朗,街道上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半分人影,只听见带着寒意的轻风轻轻地拂过路面,卷起几丛杂草的草叶胡乱舞动。
在街道外,一队巡夜的步兵悄然路过,打破了暂时的宁静。往日沉闷如雷的脚步声,在这黑夜的尾声中,如今却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模样。他们不知为何在这一处平平无奇的街道口暂时停下了脚步,士兵手中的火把摇曳着泛着橘黄微光的火光,给黑悄悄的街道口带来了些许光明,马修借着狭窄的街道口试图打量着来访的人们,却基本看的不真切,只看清其中一个士兵头上戴的锅盔,在并不显得十分明亮的火光中微微地闪着黯淡的光。
虽然他们对话的声音并不怎么大,但是得益于周遭的静谧,他们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了马修的耳朵中。根据发音,马修几乎不花费什么力气便听出了他们所说的语言,他们说的好像是东部地区的通俗诺曼语,里面有很多从法兰克语演变来的借词,所以他可以听懂个七七八八。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只听他义愤的说道:“库托尼军士,当年我们在教皇的旨意下背井离乡,组成主的军队,以夺回耶路撒冷为目标自愿踏上了漫漫的征程。现在,我们的最终目标即将达成,耶路撒冷几乎已经近在咫尺,可为什么我们要呆在小小的安条克,却放着使徒耶稣埋葬肉身的耶路撒冷不顾!?”
“耶路撒冷确实是最重要的。”等年轻的声音倾诉了自己的抱怨后,另一个沉稳的声音才缓缓说道,“但是,你不要因为安条克的不起眼,便认为只有耶路撒冷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队伍现在在撒拉逊人的土地上行军,四周到处都是敌人,危险凶残的异教徒在我们的四周逡巡,随时准备在我们对他们放下警惕心的那一刻对我们打出致命的一击;
而圣地周围茫茫的沙漠也在包围着我们,我们不知道哪里有村庄、哪里有绿洲、哪里有补给,也不知道找到的补给是否是撒拉逊人动过手脚的毒物。假如说我们没有占领并守护安条克,也没有在这里为诸位虔诚地战士建立一个稳固的补给点,恐怕前往耶路撒冷的武装朝圣军会迅速在危机四伏之中被摧毁殆尽!”
库托尼军士的一番话,令周围的士兵们低下头一言不发。见到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果,他趁热打铁道:“你们以为你们没有加入到夺回耶路撒冷的队伍中,你们就不算是为主而战的战士?或者至高无上的主会因此而不勾销你们的罪孽?不,当然不会!虽然你们未参与最后的征伐,但是你们为出战的他们提供了便利!主是会记得你们的功劳的!你们能够上天堂的!”
话音刚落,周遭再一次恢复了沉寂,马修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便准备离开床铺,却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巡夜士兵处传来……
用房间里的冷水洗了一把脸,神清气爽的他迅速穿上皮靴和羊毛裤,穿上软甲内衬,戴上圆顶盔和软甲帽,套进长袖锁子甲,接着套上札甲胸甲,然后在腰间系上皮带和剑,又往皮带内塞了一柄短柄战锤,马修全副武装地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门被推开,门轴之间“嘎吱”的刺耳摩擦声和马修的长摆锁子甲晃动的哗啦啦声交织,让噪音在静谧的房间中四处传播,雇佣兵们原本都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这一下迅速让他们被惊醒,连忙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握住手边的武器和盾牌警惕地四下张望,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直到看清楚马修的长相才放下武器,面带尊敬的叫道:“尊贵的伯爵大人,早安!”
等到麾下的雇佣军们全副武装准备好后,马修径直来到马厩中,一匹神俊的黑色撒拉逊战马站在里面,暴躁的打着响鼻,就仿佛是一位急切想要找人决斗的骑士。它的浑身的毛发被马夫们打理的一尘不染,质感柔顺,身上腿上几乎布满了鼓鼓囊囊的肌肉。战马的背上端端正正的安着一具深棕色的牛皮高桥马鞍,表面没有任何装饰,皮革上打了蜡,在火把的红焰中闪耀着不明的光彩。
这无疑是一匹好马。马修站在门口端详片刻,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马修的这一表现令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撒拉逊马夫,心中稍稍安定,接着便听到马修嘴里不住地赞赏道:“很不错,很不错,我对‘奥莱特’的现状很满意!你们每个人可以去莱斐尼茨那边领到100个铜辛佳格,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们去他那里领取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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