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县府衙。
陈青兕正在与五位老农人请教开春育苗的事情。
青溪县能够走上正轨,进入足食状态,就看今年的春耕是否顺利。而春耕是否能够顺利的首要关键就是育苗。
陈青兕深知一件事情要做好,最关键一点就是别自作主张,让外行领导内行。
在这关键时刻,陈青兕亲自请来县里最有名望的老农来县衙,听取他们的建议,打算将育苗的任务交给他们,而不是转手让下属来处理。
老农本对陈青兕这位县令有些畏惧,但陈青兕身上并没有官老爷的架子,对于农耕之事,真有一定的了解。
陈青兕自身幼年的时候种过地,后世也参观过秧苗培育的全过程,是有发言权的。
几番交谈下来,老农都发现了这位年轻的县令有着真才实学,真如他当初自我介绍一样,就是农民出身,干过农活,并非嘴上说说的。
涉及他们自身的专业领域,话匣子一打开,也说得头头是道。
陈青兕有这方面的经验,能够接得住话,还能提一些意见。
后世的育苗方法真要用到这个时候未必就有效,一方面种子有一个进化改良的过程,一方面自然是科技的缘故。
不过一些细节方面,如温度的控制,时节、密度的把控,还是有参照意义与价值的。
正说到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
陈青兕向五老告罪,大步走出府衙大堂,却见外边黑压压的一片,不免惊愕。
一瞬间甚至怀疑遇到叛乱了。
匡正一脸兴奋的跑了上来,说明了缘由。
陈青兕这才松了口气,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动容,还有淡淡的羞愧。
为青溪县如此劳心劳力,他自是存着私心的。
青溪县是众所周知的破败之地,若能将此破败之地,化腐朽为神奇,将会成为功劳簿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他的私心,此刻对上百姓真挚的情感,难免自惭形秽。
“乡亲们不必如此!在下受之有愧……”
胡奎道:“若不是陈县令,我们县还不知道让杜家的几个畜生,祸害成什么样呢。”
在陈青兕这里,胡奎是胡大匠,一身技艺得到了尊重,可在杜春斌、杜梓他们管事的时候,他如工具人一样,给招呼来使唤去,苛刻工钱不说,干得不满意,还得挨顿打,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胡奎的话引起了一片赞同之声。
“我祖传的田地就是让杜梓狗贼强圈了过去,也是陈县令帮着讨要回来的。”
周大娘更是道:“我那孙儿一天到晚问我娘亲去哪了,听了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甚至不敢去找杜梓,怕也出了意外,留孙儿一人在世,无人照顾。是陈县令的出现,让我家宝儿进了学堂,让日子有了盼头。”
你一言,我一语,让陈青兕更是感动。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爹,你怎么在这?”
原是县衙堂里的五老一起出来查看情况。
五老之一的雷平道:“陈县令心念春耕秧苗一事,特地派人用马车请我们几位老家伙一起请来,好生招待,商讨如何育苗哩。”
周边百姓听了更为感动,只觉得陈县令处处为他们着想考虑,更不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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