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身后两辆车里的搜查官便迅速打开车门冲了出来。
其中两人直接将刚爬起来的秘书官又给重新按在了地上,脸贴着水泥地挤得都有些变形。
“姜世诚,你好大的胆!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抓!”徐敬龙指的姜世诚怒目圆瞪地吼道:“赶紧让他们给我松手!”
“徐部长,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连你也要抓。”姜世诚从口袋里拿出从郑祥民那里取来的拘捕令,打开后竖在了徐敬龙面前:“不过您有个词说的不对,不是我想抓您,而是我应该抓您!”
“我已获得大韩民国大检察厅检察总长的同意,将以非法绑架囚禁、严重贪污受贿等罪名暂时拘捕产业通商资源部长官徐敬龙。”
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通告,随后收起拘捕令从腰后摘下了手铐:“麻烦徐部长跟我们走一趟吧。”
“混蛋,你一个副部长还没有资格跟我这么说话,让你们检察长过来!我要见金昌文!”徐敬龙见势不妙,于是便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真要被姜世诚拷走,那他的政治生涯可以说就此结束了。
“徐部长,我也不想对您动粗,我只是带您去看一看那栋别墅。”趁徐敬龙不注意,姜世诚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和自己的手铐在了一起,随后举起右手笑着说道:“上车吧。”
“阿西吧!你的拘捕令是伪造的,我不相信!鲁吴炫怎么敢让人来直接拘捕我!他就不怕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吗,国会议员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徐敬龙年纪大反应慢,在姜世诚把他的手铐住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顿时挣扎着就要往外扯。
边扯还边大喊着我不相信。
因为到了部门长官这个级别,一般都是直接免职就行,这样用罪名送他入狱其实也是在打大韩民国的脸。
“徐部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姜世诚眉头微皱看着徐敬龙,站在车边屹立不动。
他的力气不是年过半百的徐敬龙能拉得动的。
终于拉扯了半天,徐敬龙把自己的手腕扯得都快破皮流血了,让向来娇生惯养的他痛得嚎啕大叫。
姜世诚没跟他废话,一把将他塞进了车后座。
之后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躲在一旁的陈署长。
“陈署长,后续我会去查一查你和徐敬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你现在就乖乖的把路让开,并且配合我们的工作,我说不定可以既往不咎。”
“我配合,我保证配合!”陈署长连忙跑到姜世诚车前,亲自指挥起了交通。
在见到姜世诚胆大包天到将徐敬龙直接塞进车里后,陈署长也幡然醒悟了过来。
这位副部长检察官不是无的放矢,他是真的有beer来啊!
以往常的的尿性,检察厅的人抓警察厅的人就跟老鹰捏小鸡一样简单,靠山被当面抓走的他如今不敢再多言一句。
看现场解决了,姜世诚便矮身坐进了车子。
“这就劳烦徐部长和我手牵着手去看看你的大别墅了。”姜世诚扭头对徐敬龙笑着说道。
“姜世诚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栽赃污蔑!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房子,那是我秘书官的房子!”
徐敬龙此刻不敢多动弹,因为姜世诚和他铐在一起的手稳如泰山,任由他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
这惊人的力气,徐敬龙不敢想象惹怒了姜世诚后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的后果。
所以他现在只敢口张世诚。
“是不是你秘书的到那就知道了。”姜世诚没跟他多啰嗦,关上车门后便朝齐钟赫吩咐道:“开车。”
拦路的警察此时已经让开了一条道路,检察厅的车子缓缓启动,在一众警察的敬礼和注视下驶向了道峰区内。
而就在姜世诚离开,一众警察散去后,一旁不远处的树林里,两个小年轻这才将手里的相机收了回来。
“拍到了么!拍到了么!”一旁防风盯梢的小年轻急忙问道。
“自然是拍到了!花了我不知道多少胶卷呢!”拿着照相机的那位心疼的看着底片里的倒影小声说道。
“胶卷值几个钱!这些照片卖给报社,不知道得拿多少钱呢!”第一位小年轻情绪激动,似乎眼前已经看到自己和兄弟二人盆满钵满的那一天了。
“副部长检察官公路上直接逮捕资源部长官,我们既是第一个还是唯一一个拍到的,我们发啦!”
“走走走,赶紧找一家大公司卖了!”他拉着另一个人匆匆离开了原地。
...........
姜世诚刚到别墅就看到外面停了几辆面包车,将两辆私家车围在了里面。
而别墅大门口,韩善民正站在门口和外面六七个人对峙着,双方气氛一看就非常紧张。
在看到姜世诚等人赶来时,韩善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长长的舒了口气。
而面包车边上的那几个人则仿佛如临大敌,一脸警惕的望着姜世诚等人。
姜世诚拉着徐敬龙下了车,走在最前面,秘书官则被两名搜查官押着站在姜世诚身边。
一见到徐敬龙和秘书官,那几位的情绪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部长,秘书官!”
“部长你怎么了!”
“混蛋!赶紧放了我们部长和秘书官!”
有人看到了徐敬龙和姜世诚拷在一起的手,以及秘书官因为在马路上擦了一下而鲜血淋漓的脸蛋,顿时脸色大变指着姜世诚威胁道。
“徐部长,看来和你说的不一样啊,这些人怎么都认识你呢?过来帮你打扫房子的?”姜世诚凑在徐敬龙耳边轻声问道。
徐敬龙此刻已经没了刚见到姜世诚时的傲气,他现在脚步有些虚浮,嘴唇也有些发白。
很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姜世诚在来的路上的确和他说了不少,而姜世诚每多说一句,他内心的防线就被多瓦解一米。
他现在内心只有一丝希望,他就是将这个锅完完全全扣在自己的秘书官头上。
而其中的关键就是那几个被他囚禁起来的少女,只要少女活着就能认出他来。
所以他现在只希望那个帮他给那些囚禁起来的少女喂饭的人能玩忽职守,把那几个女人给饿死了。
但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堵着我们检察厅的人?”姜世诚还没发话,齐钟赫便上前一步指着他们厉声喝道。
“我们......”为首之人刚想辩解,但看到姜世诚身边徐敬龙那一脸颓势的模样,他们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检察官办案,赶紧让开,不然就请你们也进去喝喝茶。”他大手一挥大声喊道,身后一众搜查官也纷纷将腰间的警棍给抽了出来。
就算是外出办案,搜查官也是不允许申请配枪的。
这种权利只赋予给了检察官。
为首的男人瞪了齐钟赫一眼,随后又左右看了看,最终一咬牙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低吼道:“撤退!我们就不打扰检察官大人们办案了!”
他在来之前被徐敬龙告知了要做什么,所以别墅里有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徐敬龙承诺在事成之后会将这间房子里的东西分他三分之一,但这也只是事成之后。
现在看上去事恐怕是成不了了。
相比于那一大笔钱和后半辈子人生来说,他选择后半辈子的人生。
拿了钱没命花,那拿钱又有什么用。
他带头先一步钻进了面包车,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跟上,很快面包车启动。
“我们让开。”姜世诚朝手下的搜查官们吩咐道。
还空着手的搜查官们赶忙将车挪开,给这几个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面包车以f1的速度疾驰而去。
他们离开后,姜世诚便拉着徐敬龙来到了别墅大门口。
“带我们进去看看吧,看一看你说的触目惊心到底有多触目惊心。”
“是!”韩善民点了点头,最后先一步推开了别墅大门。
大厅里站着几位搜查官,但每个搜查官的身边都蜷缩着一位女人。
这些女人的脸上苍白无光,嘴唇龟裂,皮肤上满是污垢,衣衫褴褛中身体掩饰不住的消瘦和虚弱,并且在几件大衣包裹中露出来的部位上清晰可见的布满了伤痕。
她们神情戒备,神色麻木,似乎赤裸在一群男人面前对她们来说毫无羞涩可言。
不过在姜世诚拉着徐敬龙进来的那一瞬间,几个少女的神色瞬间就从麻木变成了惊恐,甚至有一个直接尖叫着躲在了一名搜查官的身后,整个人被吓得连连发抖。
姜世诚见到这一幕脸色渐渐就阴沉了下来,他提了提手,让徐敬龙止不住疼的大叫。
因为徐敬龙的手腕处已经被磨得有些血肉模糊了。
他冷笑一声,语气平静的问道:“徐部长,看样子你不像是对她们有恩,不然她们为什么会这么怕你呢?”
他扯了扯手,让徐敬龙看向自己,压抑着眼中的暴戾说道:“同样是第一次见,她们为什么只怕你不怕我呢?”
没来之前只听韩善民说,他还猜不到徐敬龙有多变态。
但进来后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想把徐敬龙这个人渣当场捏爆狗头。
那几位少女不仅皮肤上遍体鳞伤,甚至还有一位站都站不稳,膝盖呈现出了不正常的扭曲。
很显然是被打断了。
徐敬龙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底气,要不是边上有人拉着他估计已经快要坐到地上了。
就算姜世诚不起诉他,仅凭这几个女人的照片和案件信息发布到网上,他的政治生涯和下半辈子也都将彻底结束。
“除了这些还有吗?”姜世诚想继续问道。
“还有很多,副部长请随我上楼。”韩善民边走边回道。
他率先一步上了二楼,姜世诚则拖着徐敬龙跟在身后。
几人来到了二楼的主卧,姜世诚推开主卧大门。
不过只看了一眼,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彻底震撼到了。
或者说是晃晕了眼。
卧室很大,床也很大,左右两面墙更大。
但不仅仅是床上,那两面墙都被设计成了类似于黑板那样可推拉的隔断。
但此刻隔断都被拉开,露出了隔断里面的柜子和整整两面墙的抄票。
姜世诚大步上前,一把抓过床单猛的将其掀了起来。
满床的抄票。
颜色很正,都是副兰克霖头像的刀乐和五百面值的淡紫色欧元。
“徐部长,你说房子不是你的,那这些钱也都不是你的了?”姜世诚侧低着头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徐敬龙厉声喝问道。
“当然不是我的!当然不是我的!”
徐敬龙此刻惊醒过来,连连摇头否认,眼神在姜世诚和墙上那满墙的抄票之间来回流转,脸上的肥肉因慌乱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开始发起颤来。
他指着钱结结巴巴的反问道:“姜副部长,这谁呀?这、这、这谁把这么多、多钱放我家卧室里的,这、这谁不诚心害我么!一定是我的对头干的!我怎么可能受贿呢!”
“你承认这你家卧室了!”姜世诚一声断喝打断了徐敬龙的话。
徐敬龙被姜世诚的喝声给吓了一跳,顿时愣了愣神,可很快他的神色就从难以置信变成了哀求。
他哭丧着脸,双手攀着姜世诚的胳膊,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姜副部长,我一分钱都没花,我一分钱都不敢花呀!我们家祖祖辈辈是穷人,穷怕啦!”
“你还在跟我胡扯,有父亲曾经是国会议员的穷人吗!”姜世诚一把扯起徐敬龙的另一只手,将手腕上的手表亮在他面前厉声质问道:
“你手上这个手表价值一百八十多万刀乐,还有你外面那辆奔驰,还有你在首尔的好几套别墅!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万刀乐!”
“你还说你没敢花!你以为你也是一分不花徐德汗么?!”姜世诚甩开徐敬龙的手,随后将自己手上的手铐解开,将徐敬龙的两个手全都铐在了一起。
“准备认罪伏法吧。”姜世诚蹲下后在徐敬龙耳边轻声道:“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就在于你该进去了。”
事实就是如此。
在南韩,玩女人只会对政治生涯造成影响,但不会结束。
而金钱受贿往往不会是抓捕他们的主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往往就在于有人想让他结束,有可能是政敌,也有可能是权力的重新洗牌。
反正不会是因为正义的审判。
“叫人过来把这面墙搬走给其他人一份,剩下的留下来当证据。”姜世诚吩咐道。
“是,副部长。”
“把徐敬龙和他的秘书都带回地检,我要去他家看一看。”
“是。”韩善民继续点了点头。
吩咐完几件事,姜世诚重新看向了徐敬龙,拍了拍他的脸蛋说道:“我还没跟你计较暗害河世承的事呢,我听说你家里也有亲人吧。”
“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徐敬龙这下是真怕了。
他一脸恐惧的看着姜世诚,生怕他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自己只不过是杀了你大舅哥而已,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堂堂一个资源部长官,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会去做这种事吗。
都怪你啊,姜世诚!
不过姜世诚倒是一脸迷惑。
他口中的亲人其实是徐敬龙的妻子余美宥。
“我对你儿子没有兴趣,反倒是对徐夫人很有兴趣,你家里和别的地方应该也藏了不少吧?是不是想给你儿子留一点?我觉得徐夫人应该也知道吧。”姜世诚笑着问道。
“阿西吧!姜世诚你这个畜生!做事不要做这么绝,会遭报应的!”徐敬龙没了刚才的软弱,反倒是双目赤红地死死瞪着姜世诚,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
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儿子的惨状,甚至脑子里已经想到余美宥在姜世诚身下婉转承欢的媚态了。
并且他为了保险,将自己贪墨过来的那些钱财所藏的地点都告诉了余美宥。
为了就是让她在自己出事后,能在留下足够她自己生活的钱的前提下,把剩下的全都送给自己还在美国留学的儿子。
因为他知道像余美宥这样忠贞且传统的女人一般都秉持着以夫为纲的思想,会将心都放在他身上。
所以他相信余美宥。
但就怕姜世诚丧心病狂、屈打成招,用棍棒胁迫余美宥将秘密给吐出来。
“徐部长,这余小姐身边有你一个人怎么够呢,这身边得有两个人才能变成徐夫人呐,我就不辞辛劳帮您完成这一点吧。”
轻声一笑,姜世诚起身揉了揉勒的有些通红的手腕,居高临下看着徐敬龙,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混蛋!畜生!律人者人恒律之,你就等着吧!”徐敬龙挣扎着起身大吼。
“难道徐夫人不是你抢来的么?难道你不是律她丈夫的那个么?那还真应了你这句话了!哈哈哈!”姜世诚再一次人身攻击,随后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徐敬龙在身后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一个小时后,徐敬龙家别墅。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余美宥被门铃声给惊醒。
她连忙坐起,两个硕大的良心晃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