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舒瓦诺夫伯爵的部下们的判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舒瓦诺夫伯爵肯定没有那么好心,他不可能真心为科瓦切夫侯爵的生死存亡操心,哪怕名义上说他们是好哥么好朋友,但对他这种利益至上主义者来说,朋友也是有价格的。只要利益足够大卖朋友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过你要完全说舒瓦诺夫伯爵就是一肚子坏水,就是憋着见死不救那也不确切。应该说上下两方面的原因都有一点,他既不是完全够朋友也不是完全的不念旧情,大致上属于折中操作。
他盘算得很清楚,第一时间去救科瓦切夫侯爵或者第一时间去打探消息都是毫无意义的。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那意义不大——谁家第三部抓人还没有个正经的借口呢?
像巴布科夫少校那么瞎胡搞才叫乱弹琴,一看就不是第三部的人。
从本肯多夫伯爵开始第三部就是最讲规矩的存在,因为这个组织本身就是为了维护沙皇订下来的规矩而产生的。自己都不讲规矩还怎么要求人家讲规矩?
当然啦,有人可能会说这不对!第三部做事那么蛮横霸道不讲情面,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
这就要好好掰扯一下了,蛮横霸道不讲情面不等于不讲规矩。或者说这两者本身并不冲突。可以既蛮横霸道不讲情面但同时又不逾矩,如何在规矩的框架下最大程度的行使职权,这方面肯本多夫伯爵确实做到了极致。
他能让很多对沙皇对现有制度不满的人恨得牙痒痒,但又能让这帮人挑不出一丁点儿刺儿。否则你以为尼古拉一世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只不过在本肯多夫伯爵之后就在没有人能很好滴掌握其中的尺度和分寸了。要么就是用力过猛要么就是隔靴搔痒,总是那么不到位。
言归正传,舒瓦诺夫伯爵算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第一时间救不了科瓦切夫侯爵,所以何必浪费精力给自己找气受呢?他觉得李骁说不定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上门找虐呢!
既然如此何必送脸去给人家打?
再说了科瓦切夫侯爵之所以落得这么个下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求锤得锤自作孽不可活。早就警告过他不要乱来,可是你看看他搞出的这一套戏码!
真以为弄几个宪兵就可以假装第三部办事了?
专业一点好不好!第三部的素养没有这么差!哪有你们这么抓人的!
既然你自己不听话那遭罪了也就不要怪兄弟不救你,谁让你自己不守规矩的。
当然啦,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救。救人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正确的时机去救人那效果事半功倍。反之事倍功半甚至直接坏事都有可能。
你问什么时机最好呢?
舒瓦诺夫伯爵的回答是:等李骁搞得天怒人怨的时候。
天怒人怨当然是夸张的说法。这么说吧,他觉得李骁抓科瓦切夫侯爵并没有过硬的理由,他相信科瓦切夫侯爵这点儿素质还是有的,巴布科夫少校那帮小弟应该不至于卖了他。
退一步说就算巴布科夫没有那么够意思懂规矩,也不会卖得那么彻底,不会任由李骁往他老板头上栽赃。
所以说来说去科瓦切夫侯爵能够抓的把柄就很少,顶天了就是公器私用,这算什么大事呢?
顶多也就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但如果李骁以这个由头把科瓦切夫侯爵往死里整,那就说不过去了。等事情发酵搞大了之后,他自然可以发动保守派的同仁们去讨说法,那时候吃瘪的就轮到对方了。
不过舒瓦诺夫伯爵估计李骁的水平不可能这么次,肯定不会用那一点儿罪名去搞科瓦切夫侯爵,绝对会罗织新的更大的罪名给科瓦切夫侯爵扣帽子,那样才能合情合理地整死那个傻缺。
可是舒瓦诺夫伯爵知道科瓦切夫侯爵并没有多少小辫子可抓,往这个货头上扣帽子没有那么简单。一旦李骁真的罗织罪名以他舒瓦诺夫伯爵的能耐还不是分分钟就能给拆穿!
到时候李骁可就得好好解释了,那就是栽赃陷害知法犯法,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身板能扛得住的!
舒瓦诺夫伯爵认为李骁扛不住,因为他会联合一大票保守派大佬借此大做文章,搞不好还能掀起一波反攻的浪潮呢!
这么说吧,舒瓦诺夫伯爵是盼着李骁给科瓦切夫侯爵罗织罪名,这样他才有大展拳脚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以说舒瓦诺夫伯爵就是坐等李骁犯错了,所以当稍晚些时候他听到了手下的汇报,知道李骁给科瓦切夫侯爵按了个奇葩罪名的时候心中其实挺得意的。
他觉得这个罪名实在是太扯淡了,科瓦切夫侯爵怎么可能威胁皇室成员的生命安全,这一看就是欲加之罪么!
不过他依然不着急出手,因为他觉得时机依然不够成熟,这点儿错误才是个开始,只要放任某人继续“发挥”后面他会一错再错以及错上加错。
等小错误滚雪球一样变成大错误,等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才是他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刻!
舒瓦诺夫伯爵对此充满了信心,他决心一雪前耻,将乌克兰惨败的本金和利息一起讨回来!
不!
他还要更多,他认为可以一举摧毁李骁,彻底终结他的政治生命!
“都给我盯仔细一点,那边有了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交代完之后他并没有闲着,而是转身就去找波别多诺斯采夫,他觉得这么重大的事项首先得让上头知道。
“科瓦切夫侯爵?”
一开始波别多诺斯采夫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因为那位实在不算什么大人物。
等舒瓦诺夫伯爵提到了圣彼得堡第三部和李骁之后他才引起重视。只不过重视的原因跟舒瓦诺夫伯爵想象中完全不同,他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就算不提他跟李骁私下的合作关系,就单单说这件事儿,就算李骁搞欲加之罪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