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然不敢信口开河,然殿下方才已然承认,事先教人入府威胁,事后又带甲士入内。沈家那一日人心惶惶乃是应天百姓众目所见,若非殿下找上门去沈家又如何会出现那样的惨状?”
“更有人曾见殿下于碧峰山下皇庄中大兴土木,所用工匠皆为沈家家人。殿下年纪尚小如何能雇佣的起这么多沈家工匠?若不是以皇子身份压之,素来重利益的商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殿下兴建楼宇?”
“陛下,殿下诗才惊世,一阙临江仙开启了我大明文华必将载入史册。既然有此才具更该从严教导,若是德不配才岂不令我大明成为后世笑柄?”
“陛下,不可宠溺太甚,切莫让吴王殿下,成为我大明之仲永啊!”
茹太素义正严辞,看也不看朱肃而是直接直面着老朱,一副为朱肃着想语重心长的语气,老朱在上首阴沉着脸不可置否,朱肃却被他气的够呛。
“本王与沈家乃是合作。茹御史就是这么判案的?按你所说沈家人是为本王所害,你却问都没问过他们一句便断定是本王胁迫了他们?哼,茹大人这官威使在本王头上有些不太合适吧?连苦主的话都不问,事实也不查明,我大明的官员若都如你这般那这天下得要有多少的冤假错案!”
朱肃长身而立,面色冷峻之中带着嘲讽,被朱肃抨击他茹太素为官的能力,茹太素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白。
“臣乃御史,风闻奏事乃陛下所赐之权。再者沈家若非受了威胁,安能做此吃力不讨好之事?”
“殿下乃皇室贵胄,沈家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定然不敢冒着招惹殿下的风险揭发于您,召来问或不问又有何意义?”
“您说沈家与您乃是合作,可有证据?”茹太素明显不信朱肃的说辞。非但茹太素,朝中其余诸官也是议论纷纷。朱肃虽有才学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介十余岁的少年,连开府都还没开说难听一些有什么资本能与沈家这样的豪商合作?
卖诗吗?
“茹御史连官都当不明白,也懂商事乎?”朱肃嗤笑一声,干脆嘲讽气场全开。“本王与沈家的合作具体告知与伱?你莫不是垂涎本王与沈家有利可图?你怎么不叫本王直接分你一杯羹?”
“你……”原以为朱肃年纪尚小,第一次朝议之下定然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哪想得到他言辞如此犀利,竟然不给他这个朝臣丝毫的体面?
竟然胡搅蛮缠,将对他的参劾说成了自己借故想分一杯羹……茹太素治书多年,最重的就是清名,安能受此侮辱?一梗脖子也顾不上面前的只是一个少年人了,厉声喝道:“殿下还请慎言!臣为官数载家中未置地一亩,数九寒冬尚不舍添一件冬衣,所求唯儒家浩然正气。安有觊觎那些黄白之物的道理?”
“且殿下年纪尚轻,空口无凭,如何便能证实方才所言?殿下文才惊人我等皆见,但商道与文道相差甚远,安有二者皆通的道理?”
言下之意,就是要朱肃证明自己是懂经商的,要不然就要一口咬死朱肃在威胁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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