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很显然他们这是怕了您啊！”
    董必新笑着对一旁的林东升说道，脸上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显然，作为同为在五一档上映的第一梯队电影，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彼此呢。
    在《无间道》的片方作出了点映的决定之后，业内对他们关注至极的某些人几乎是正在第一时间就获悉了这些情报。
    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本就有“狙击”他们这部电影意向的“西北派系”这拨人。
    “就说，总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胆敢捋您的虎须，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您老一出马，直接吓得他们都开始出昏招了！”
    董必新对着林东升继续大吹特吹。
    林东升没有回话，但是嘴角边不自觉浮现出来的笑意，却隐约表露出他对董必新话里话外对他吹捧的满意。
    坐在董必新对面的廖广志略微皱了皱眉头，看了多少有点儿谄媚之色的董必新一眼，似乎对这位年轻的导演这幅谄媚的姿态略微有些不太感冒。
    只不过看到林东升对着董必新的吹捧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享受其中的状态，廖广志还是忍住了没出声。
    “话也不是这么说。”
    廖广志忍住了，但坐落在一旁的林默默却是没有忍得住，只见她有些不满地看了自己这位“师兄”一眼。
    毕竟林默默可对董必新这个在春节档阴了她一把的“自己人”没有一丁点好感，所以也干脆直言不讳。
    “哦？小师妹有什么高见啊？”
    董必新转头看向林默默，脸上依旧是充满着笑意。
    但林默默还没来得及张嘴，又被董必新打断。
    “我听说小师妹你和陈家的那个二世祖陈霖锋关系挺好的？是不是打听到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听到了董必新那话里有话的言语之后，一直不怎么讲话的林东升在看向自己女儿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默！可以说说什么情况。”
    “其实那就是黄晔他们几个组的一个局，还有，我和成陈霖锋不熟！”
    林默默瞪了董必新一眼，正色地说道。
    “陈霖锋的口风也挺严实的，不过可以知晓的是，景琛确实如传闻所言，在这部戏里头几乎是把自己的资源和人脉都砸在这部电影，据说还卖了房。”
    咳咳，这里显然是某个图面子的大少爷，把卖房拍电影的轶事给“转让”给琛哥了。
    只不过在场的人可不知晓这些小细节。
    “除此之外，能够确定的是，这部电影里没有陈天生的插手，基本就是他们年轻一辈捣鼓起来的。
    景琛也是整个项目的主导者，而并不是咱们一开始猜测的，陈天成亲自下场给儿子托底。”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在聚会中得来的“情报”一家掺杂了自己的推测后，林默默顿了顿。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以景琛那个家伙的智商会出昏招！别忘了，咱们在今年初的春节档都是栽在他手上的！”
    在听到了不是陈天生在暗地里主导这场电影，为自己那傻儿子“扬名”后，董必新长出了一口气。
    实际上就连在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林东升，本身有些紧绷着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
    ——尽管始终以“陈天生宿敌”自居的林大导演，到死都不会承认就是了。
    “那就对了！就是因为景琛把整幅身家都压在了这部电影上，反而才会患得患失。
    甚至在师傅摆明车马就是要狙击他们的时候，反而乱了阵脚，搞出“提前点映”，还要大规模点映的昏招出来。”
    董必新一副勘破了景琛心理的口吻说道。
    “诶！我觉得小师妹你这可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年初那部戏，景琛只是出男主角，背后的可是寰宇世纪那个李满仓的老狐狸！
    你真当是景琛那个愣头青自己干成的啊！况且——”
    董必新话语多了个转折，有些嬉皮笑脸地接着说道。
    “况且栽的可是只有小师妹你！我那部《纵横》虽然没能拿下同档期的票房第一，但真要说起来，票房收益可是不菲啊！替咱们公司赚了不少钱！”
    “你！！！”
    林默默那张姣好的俏脸瞬间乌云密布，瞬间就阴沉了下去了。
    董必新不提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火。
    在林默默遭遇了“偷票房”的舆论危机之后，董必新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蛊惑了林东升，让她把后续的宣传资源几乎都倾斜给了董必新，让他去争夺当月的票房冠军。
    但是就这样，也没能争过当时火爆得一塌糊涂的《当男人恋爱时》，那拼命的营销资源堆砌之下，只是成了一颗垫的更高的垫脚石罢了。
    这时候，你特么轻描淡写的跟我说，一败涂地的只有我？
    “好了！”
    正当林默默脸色阴沉想要发飙的时候，只见林东升猛地拍了一拍桌子。
    “要吵就出去吵！今天是来给你们吵架的时候吗？会不会看场合啊！！”
    旁边的董必新瞬间把棱角收了起来，抢先低下头认错。
    “师傅！是我不对，我对小默苛责太过了。”
    林东升的目光投向了林默默。
    “我.....我错了！”
    林默默也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了头颅。
    “广志，你怎么看？”
    三个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廖广志。
    “林老师，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演员，真要说电影的宣发和运营，我是不太懂的。
    不过既然我坐在这了，也就说上两句吧。”
    廖广志很谨慎地在发表意见之前先给自己叠上一层buff。
    实际上，在今天这场性质不明的“小会议”，本来是要把周欢、盛天林他们这些主要主创都给叫上的。
    这其实也时林东升的一个“怪癖”了。
    周欢和盛天林都婉拒了，其实就连廖广志自己都不是很想掺和进他们“林家”的事儿当中去。
    但无奈，他从出道到现在，和林东升之间就是最密切的座下门徒的关系。
    虽然张不开嘴跟董必新这小年轻一样一口一个“师傅”的，但是他对林东升也得尊称一声“老师”的。
    “首先和景琛的几次接触，我是赞同小默的说法的，景琛这个人不是个无智之人，也不是冲动的性格。
    但是电影大规模点映这个做法，确实是让人有些看不懂。
    毕竟这种避开风头的做法兴许在五一档之前是能够收拢到一定的票房，但确实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哎！廖哥就是太谨慎了！说白了，就是怕了师傅呗！难不成还有第二种解释？到时候也不用怎么说，点映是吧？
    等他透支了前期的票房潜力之后，只要有一大波水军开始去唱衰他们票房的质量，砸了他们的口碑，后续还能和师傅的《东南西北》对打？”
    廖广志听到这里，也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因为董必新说的，确实就是他心里所想的。
    按道理景琛并不是傻瓜，和他在几次舆论战中“交手”过几次的廖广志是深知这一点的。
    但是景琛的这个做法确实是有点示敌以弱，授人以柄的意味在里头。
    董必新提的那个做法虽然脏，但是商场如战场，就连偷票房这种事情都干得出了，踩对手捧自己的做法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怪连同老奸巨猾的陈东升在内都对景琛的这一手操作不看好。
    实际上景琛也了解到了，在这方世界里头有关于“点映”并没有被人开启出真正的用法。
    实际上，点映这玩意儿在国内是早就有的了。
    而且开启这个玩法的最开始并不是为了宣传或者“避风头”，而是为了竞争奖项。
    说起来，最开始开启“点映”操作的，还是陈天生陈老爷子。
    大概是在十几年前，陈天生有一部尚未上映的新作，想要参加国外的一项电影节奖项。
    但是该奖项的参选条件之一，就是要影片是要公映超过7天到15天以上才能正式参选。
    当时的陈天生就取了一个巧，就是在国内的个别城市上映了几场，而且为了最大限度减少盗版的出现，每人限购买两张票。
    这个巧妙的操作，在当时既没有破坏原本在大热档期上映的计划，又得以钻了电影节规定的漏洞，成功参选了那一届的国外电影节。
    而且最后那部佳作，还一举拿下了国外电影节的最佳外语片。
    那时候还真是“墙外开花墙内香”，这手出口转内销的操作也大大地刺激了国内观众的观影欲望，让这部电影实现票房奖项双丰收。
    而紧接其后，林东升在大概十年前也搞过这类操作，有独无偶，目的也是为了参加电影节。
    当然，故事的开始十分相似，结局却不尽相同。
    林东升当年“点映”的那部电影，不但奖项一个没捞着，反而在点映就开始崩坏的口碑，一直延续到了正式上映。
    结果那部号称投资过亿的“大片”扑得血本无归，着实是让林东升缓了好几年才缓了过来。
    在那之后，“点映”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人拿起来玩，也不是没有心思活跃的想把它当做宣传策略。
    但是牟到好处的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多。
    有的是像林东升那样，点映后口碑褒贬不一，影响后续票房潜力的。
    有的运气不好，监管不严，还在点映成为了盗版肆虐的温床，甚至还有人喊出“超前上映”、“盗版比正片更早上映”之类的惨淡下场。
    毕竟前些年，观众的电影消费习惯还没像这几年一样被培养开来，而且那些能看盗版电影耳朵观众要求也不高，那些稀里古怪的各种“枪版”依旧是很有市场。
    所以不能怪保罗林东升、廖广志这些老狐狸，董必新、林默默这些新生代们他们对景琛的操作迷惑不解。
    就是因为种种巧合的原因，“点映”在景琛的上辈子已经成为了许多商业大片重要营销手段之一的操作，在这个时候还是尚未被开荒的“沃土”。
    这不是智商问题，而是思路问题。
    ......
    ......
    而就在林东升他们幸灾乐祸，就连景琛这边的“自己人”都有些心里没底的情况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间道》的超前点映正式来袭。
    在全国诸如沪市、南粤（大湾区）、京城、蓉城等等大票仓开始了大规模的点映。
    以景琛为首的一行主创，也在四月二十二号，首先在全国第一大票仓的大湾区开启了的第一场“点映路演”就征程。
    “哇！！好恐怖啊！”
    首先在点映的会场前被人山人海给“包夹”住的主创一行人里，最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蒋斐首先惊呼出声。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阵仗是在是太可可怕了，人山人海在这一刻不是形容词，而是接近一个“名词”的存在。
    不少人都举着横幅在那里疯狂嘶喊着“琛哥！！！我爱你”、“琛仔！！我要给你生猴子”。
    但景琛还远远不是最受欢迎的人。
    那人山人海当中，能够比呼喊着“景琛”更加多的，是呼喊着“张福荣”、“张少”、“哥哥”之类的呼喊声。
    甚至景琛还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多岁，身穿着ol服装的少妇，正在举着一个灯牌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哥哥”。
    可能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很难想象，已经息影退圈将近十年的张天王，在大湾区这片地方的人气到底有多么恐怖。
    可以说，就是连景琛此时的人气，在这个地头都得暂避风头的存在。
    毕竟张福荣那“亚洲最后一个天王”的含金量，在这个时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在艰难地在保安人员的维持下，进到了点映会场的众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荣哥！宝刀未老啊！看你那些粉丝疯狂程度，跟那些靠粉丝吃饭的所谓偶像顶流也不遑多让了。”
    听着景琛那有些怪异的语气，褚泽首先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琛儿这语气怎么酸溜溜的，这是“嫉妒心”发作了吗？”
    “啧！以为我是你啊！”
    景琛笑着推搡了褚影帝一把。
    “我是觉得啊！
    就算是做偶像能做到像是荣哥这种程度，那才叫有滋有味啊。
    你看看这人气，就跟是荣哥从未离开过一样。”
    似乎是景琛的那句“从未离开过”有些触动了张天王，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居然有些许伤感。
    还是旁边的景琛瞧出了点什么，拍了拍手。
    “好了！咱们差不多也要开始到台前了！等下要上映的才是重头戏。大家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