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后,顾晚晴临盆,伏乞除魔降生。
皇子降生,这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一件大事,太上皇伏乞思盘特命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并且发布特赦令,赦免除杀人重犯之外的罪犯。
燕阳、顾晚晴对皇子降生的反应倒也平常,娭夷却是对那新鲜而又陌生的面孔看了又看,间或热泪盈眶,背着顾晚晴和燕阳偷偷地抹拭。看到襁褓中的孙儿,她不时想起当年襁褓中的唇玉孩儿,可怜唇玉尚在襁褓之中便被人盗走,一晃十多年杳无音讯,而今孙儿出生,宛若唇玉当年的模样,不免让她顾影伤感。
感伤之中,她又有些心有余悸,生怕当年的旧事重演。
当自然知道顾晚晴是个巅峰武者,保护自己的孩儿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不像她那样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她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跟燕阳商量加派人手在兰邸外巡逻。
燕阳考虑再三,决定增派尖牙侍卫羌句岂以及自己的亲信莫折念生、胡乡暗自在兰邸外巡守,风飞扬则在夜间巡查。他马上就要带着雷恶地、桑无相等人去伏魔界了,顾不上家里的事情,有风飞扬等人在,他料定出不了什么差池。
三日后,燕阳带着雷恶地前往云霄宗,与伏魔战队成员会合。他打算先在云霄宗逗留一阵,跟桑无相等人商定伏魔计策,而后出发。
伏乞乾归自从皇子伏乞除魔出生之后,便开始坐卧不宁。被燕阳击败、丧失了大本营神泉山,伏乞乾归对燕阳的敌意爆棚,一直未能消解。后来燕阳一路春风得意,不但出人意料地继承了皇位,而且顺利生下皇子,更让伏乞乾归恼恨不已。原先的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皇家宗门神泉山的掌门,燕阳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乡野武者,孰料似乎是转瞬之间,燕阳成了至高无上的亲皇,而他却因燕阳那番作为成了一个失败者、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之人,若非具有皇族身份,恐怕就要沿街乞讨了。
这巨大的身份翻转,让伏乞乾归积蓄了更大的恨意。伏乞除魔出生之后,这股恨意终于让伏乞乾归丧失了理智。
不过,被仇恨烧灼的伏乞乾归终究不是鲁莽之辈。他认为,跟燕阳正面抗衡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单论武功修为便会被燕阳无情碾压,更何况燕阳以亲皇之尊,能够调动皇朝的所有力量。正面抗衡不行,那就只能迂回出击,拿新生的皇子开刀,像当年玉氏家族盗走燕阳那样盗走新生的皇子,让燕阳痛苦至死。
拿定主意之后,伏乞乾归先是找大皇子试探,无奈大皇子言谈话语之中处处维护燕阳,并无跟他沆瀣一气的意思。伏乞乾归以为大皇子胆怯,于是情真意切地晓之以利害,不料反倒被大皇子怒怼得哑口无言,方才意识到大皇子不可利用,只好联络其他一些同样对燕阳心怀怒恨的同道,比如伏乞云淞的旧部。
总算起来,伏乞乾归最终联络到的人之中有四个皇极九层境武者,若是燕阳守在皇宫,这点力量自然不够看,可是而今燕阳已然外出,伏乞乾归自忖这些力量偷盗一个皇子那是绰绰有余——除了顾晚晴这么一个皇极九层境武者之外,皇子身边并无其他能够抗衡皇极九层境武者的力量,到时候四个武者只消一起动手制住顾晚晴,盗走皇子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顺便把顾晚晴击杀,事情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于是,在燕阳离开皇宫的次日夜晚,伏乞乾归动手了。
四个皇极九层境武者,个个用黑布蒙面,身穿夜行衣,在黢黑的暗夜里潜行,极易隐藏身形。
燕阳临行之前在兰邸上空布设了微薄的禁制,以防毒虫之类的禽畜侵入,但是对皇极九层境武者来说,这些禁制形同虚设,轻轻一碰就破了。
不过,这层禁制也并非毫无用处,被击破的瞬间能够爆发出一些微光,而且会产生轻微的响动。对寻常人来说,这些瞬间的微光和响动难以察觉,可对于像风飞扬这样的巅峰武者来说,便很容易察觉到它的异常。
伏乞乾归等人潜入兰邸之前,守候在府外的羌句岂、莫折念生、胡乡以及恰好前来巡查的风飞扬已经看到了他们,不过风飞扬等人静静地潜伏在原地未动,想看看来人究竟要干什么。待得来人突破禁制闯入兰邸,风飞扬等人哪还不明白他们是意图作恶的歹徒,于是悄然尾随而入。
伏乞乾归等人在院落之中悄悄落地之后,并未立即进入房间,而是停留在那里低声商议着什么。原来,他们此前都没有来过兰邸,不知道里面的房间如何布局、顾晚晴和皇子究竟在哪个房间,所以只好临时商议。有人提议分头搜索,有人则提议联合行动,一时之间有些争执不下。
伏乞乾归怕耽搁久了夜长梦多,于是断然说道:“不用争了,还是一起行动吧,省得分散行动的时候一旦遇到顾晚晴反抗,咱们制不住她,闹出动静,这次行动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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