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舟顺利找到了人类的聚居点，但这个聚居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大月氏人，所说的语言和北俱芦洲圣地语没什么关联。
    翻山越岭之后，张学舟觉得自己有可能来到了西牛贺州。
    这让他有几分不可思议，不免还拿手比划了几下。
    当然，相较于仙庭天门穿梭到达西牛贺州，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空妖力穿梭通达另外的疆域也能理解。
    这儿确实有僧侣们的庙宇，但这儿的庙宇已经化成了冲天的大火。
    破灭的城墙外，在火灾中逃出的男子不断被击杀，而女子则是被强行捆绑而走，一些激烈挣扎的女子也被当场斩杀。
    张学舟近距离观察着这一场堪称屠杀的小规模战争。
    这确实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为首的毘琉璃王率领的大军只有上百头战象，又有三千多人的战士，而这个被屠戮的城市规模较之蓉城大不了多少。
    这种军团规模还不如张学舟在大汉王朝境内见到的军团人数零头。
    但这依旧是一场惨烈的战争。
    男子如同牲口一样被杀死，而女子则是被强行掳走。
    战象上装满了抢劫而来的粮食、陶器、贝壳、麻布、宝石等。
    如果并非像凶国一样全民皆兵，一万人口左右的城市兵卫只有一千人左右。
    在堆叠的战士尸体来看，毘琉璃王甚至是拥有较高的人数优势，而入夜的袭击也让他打到对手措手不及。
    疯狂的呼叫声响彻着这片区域。
    “如来实力那么强，他这些族人的实力怎么弱……是了，如来的强归强，但这种强只怕是应在他一个人身上！”
    如来拥有的术不多，而每一道术都是千难万难才有可能修行小成。
    哪怕张学舟也没有修行肉身术，直到近段时间才借助联盟国顶层的医药资源做一定的尝试，而想让这些发展落后者重复如来的修行几乎没可能。
    这世上并没有很多如来，也就不可能让这种小城中有多少真正的高手。
    火光熊熊，也让这座城市渐渐焚烧到了荒废。
    冲天的火光照耀着众多兴奋到扭曲的面孔，又不乏有人在战场收尾后指挥人员搭建营地过夜。
    张学舟寻思着彼此不同的语言，刚想抓个人看看是否能瞎猫碰死耗子问路，只听一阵嘶吼声响，毘琉璃王此前坐过的那头战象身体直立而起，哆嗦变化片刻后居然有了几分人模人样，便是身躯也缩小了不少。
    周围的战士似乎对此司空见惯，成串的青香蕉迅速从麻布袋中取了出来摆上。
    “果果泥……”
    象妖看到青香蕉显然极为高兴，还昂首探出长鼻子哼唱了一番。
    “果果泥”
    这场战争的人数不算太多，张学舟也没离太远。
    他看了好一会儿，也听了一会儿墙角，甚至寻思着抓一个人问问路。
    等到这头有几分人模人样的妖象开口，对方又在那儿唱歌，还不乏健谈开口，张学舟觉得妖象通晓的语言居然比人多。
    短短时间中，对方嘴里飚了五种不同的语言，部分内容甚至与大月氏语相近，也让张学舟听了个半懂。
    “果果泥……果果泥……”
    见到象妖吃完青香蕉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探头在众多战士附近胡乱翻找，张学舟不免开始模仿声音，利用魔音术传播了出去。
    他模仿的声音有几分像象妖，又极细小，夹杂在欢迎的声音中不显特殊，倒也没引发什么特殊的巡查，象妖则是有几分茫然，脑袋不断转动看向四周。
    “果果泥很多果果泥”
    半晌后，象妖仿若发现了什么，鼻孔中哼唱了数句，而后直立着身体小跑了出去。
    周围也没什么战士管这头象妖，甚至还不乏让路者，对待象妖显得极为尊敬。
    “果果泥！”
    诱导这头象妖奔行不过两百米，张学舟一记境界威压直接压下。
    妖类存在一些特殊异种具备极强的威压对抗性，但象妖显然没有在其中。
    只是短短片刻，这头象妖哼哼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恐惧，脑袋不断晃来晃去。
    “我问，你答！”
    一番压制后，象妖躺在地上大喘气，张学舟才收了境界威压的能耐。
    他用较为纯正的曳咥河圣地语进行着询问，又借远处的火光比划了一下。
    “答不好我就让你吃一辈子的果果泥！”
    张学舟补了一句，这让干躺着大喘气的象妖面孔上多了恐惧的模样。
    很显然，象妖在这场威慑镇压中吃过了太多青香蕉的苦头。
    最喜欢的食物变成了最厌恶的食物，这其中的变化只是经历了短短时间的威慑压制。
    只要想到无穷无尽的青香蕉不断塞入嘴中，仿若吃了一辈子那么长久，象妖觉得自己活过来后再也不想吃青香蕉。
    他抬起头颅看向张学舟，又努力听着张学舟的话。
    妖类化形成人会炼化舌窍，而这种炼化会给妖类带来鹦鹉学舌一般的能耐，让妖学习语言的难度非常低。
    大多数妖都是文盲，但这些妖大多数都会两三种语言，甚至不乏懂十种八种语言的小能手。
    象妖显然是有一些见闻，也通晓了部分大月氏语。
    等到张学舟和象妖交流了数句，这头象妖回答甚至快了几分，又让张学舟更听懂了一些。
    “这儿是迦毗罗卫国，憍萨罗国的毘琉璃王对这儿发动着灭世大战”
    “毘琉璃王的火焰焚烧满天，焚尽一切异端邪佛的恶”
    张学舟问清楚了地名，清楚了自己此前猜测果然正确，他确实飞纵穿梭出了蔡麻的地图范围。
    蔡麻地图上压根就没什么迦毗罗卫国。
    想到要逆风数千里飞回去重新定位，张学舟不免也头疼。
    “对了，你认不认得湿公佛子”
    想到憍萨罗国有可能击溃了如来的老巢，张学舟也不欲与如来沾边，而是选择了如来佛子的竞争对手。
    “湿公那吒罗阇佛子”
    张学舟不免打探着自己在西牛贺州为数不多的人脉，看看是否能获得帮助。
    他询问了一声，这头象妖顿时显得诚惶诚恐了起来，甚至还双手合掌在那儿低念，仿若张学舟提及的湿公佛子拥有莫测的威名，让象妖不得不顶礼膜拜。
    “这么说你也知道婆罗贺摩天”
    “梵天佛子也是我一直崇拜尊敬的佛！”
    等到张学舟提及婆罗贺摩天做确认，而象妖也选择了另外一个名字认同，他顿时肯定了下来，这头象妖确实知晓湿公佛子等人。
    这让张学舟抬头看向远处还有火焰不断燃烧的城市。
    他一时怀疑西方教的佛子争夺战是不是进入了白热化，从而导致了湿公佛子等人抄了如来佛子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