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来自文臣的反扑
作者:请叫我木根   晚唐:朕最新章节     
    第358章来自文臣的反扑
    王彦章在密州训练水师亦有三年,两万余名士卒,海船三百余艘。玉山亲卫回报,将士都能熟练驾船出海,胶东湾南北千里的水文,记载的很是详实。
    可也只仅仅如此。
    依靠经验的航海,已然到了瓶颈。
    在三国的时候,孙权就派舰队出海,一直行到渤海,到了唐朝,依然如此,只能沿着海岸线行船。
    比如去新罗,去东北,那是没问题,而要是航海去日本,那麻烦就大了,船只一到了海里,那就成了瞎子,罗盘、北极星、太阳虽然可以辨别方向,但有一点,至关重要。
    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唐人认为天圆地方,他们不知道用经纬度判别位置,即便航海去了某个地方,用经验也不能明白描述。
    “天下是圆的,是个球!”
    这件事不解决,大唐的航海永远举步难行。
    怎么让人信服这个结论,这需要勇士。
    大治九年十月戊己,夜
    汴京上空,蟾蜍食月,司天台少监闫崇本上报中书门下省,中冲犯宫,紫薇不明,恐有灾祸。
    孔玮、杜让能没敢耽搁,慌忙领着闫崇本入宫觐见。
    “陛下,君主言行上有失妥当的地方,上前必定示警,现在蟾蜍食月,中冲犯宫,这是上天要示警陛下,望陛下内省之。”
    李晔半夜三更,被这帮人从陈淑仪的被窝里喊出来,以为碰到什么紧急的事,没想到扯这些事情。
    “那要朕如何自省?”
    闫崇本道:“陛下,臣以为,士农工商各司其业,文武百官,各守其职,天下兴衰,自有公论,现在陛下言国之沦丧,归咎于地主,实悖言也,又令武官从事文职,与牝鸡司晨何意,此乃陛下言行有缺,上天才要示警啊……”
    李晔面若凝霜,看向孔玮、杜让能,道:“孔公、杜公亦是这么认为吗?”
    孔玮上前道:“陛下以帝王之尊,言行当上合天理,下合往圣,公论之言,上古流传,臣窃以为陛下所不取啊!”
    “你呢?”
    杜让能抱拳道:“臣不知星象之道,但上天既然有异像,必定有他的道理!”
    这是反扑了吗?李晔将军官引入文官之中,当然是想借助这份力量,节制门阀大家。
    要知道,穷人是没有机会读书的,只有家中优渥的人,方可读书。
    那就是门阀。
    朝中九成九的官员,都跟大大小小的门阀扯上关系。
    在寒门还没有崛起的时候,他们联合起来的权力,足够引起皇帝的重视。
    但也仅仅是重视。
    皇帝陛下掌握兵权,没有皇帝的圣旨,没有人可以调动一个大头兵。
    这就是底气。
    李晔怒极反笑,对孔玮道:“那日,朕与孔公论理,《政论》一书,言之有据,说之有理,朕言让公驳斥朕,可孔公未言,是否可以以为孔公也是认同的啊!”
    孔玮抱拳道:“陛下,不言并非认同,子不言天下善诡辩者,辩之则失,非不及也,乃妫道之术!”
    李晔恨的只咬牙:“朕这是诡辩之术孔玮,朕是不是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皇帝陛下直接叫上孔玮的名字,天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讲道理讲不过,直接给你下结论说是诡辩。
    做了十年的皇帝,李晔的性格也不似以前一般内敛,大权在握,谁都会滋生骄之心,心下似乎有人说话,将这老货砍了吧,他们彻底走向皇帝的对立面了。
    李晔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讥讽道:“文德元年八月,李茂贞进逼长安,朕御驾亲征,是谁在朕的车马前苦劝,言李茂贞不可伐,让朕下罪己诏,以安诸藩之心的?”
    孔玮听皇帝如此讲,面色顿时不自在起来,就听到皇帝又说道:“圣人言,什么叫君臣之道,君辱臣死,前有罪己诏,现在又大言朕是诡辩,这是你做臣子应该说的话吗?”
    “口口声声圣人之言,且不说圣言有对有错,孔公啊,你自己在遵循圣言教诲吗?”
    “这……”
    杜让能从来没见过皇帝陛下发这么大的火,哪怕李茂贞逼宫亦未如此。
    孔玮更是战战兢兢,差点站不起来。
    闫崇本低着头,看着脚,当自己不存在,他是后悔了,根本就不应该来,现在海内一统,天下承平,天子威望直迈太宗,这个时候触犯天子的眉头,不智啊。
    “后悔听了他人之言,即便宰辅,又怎么样呢?”闫崇本心道。
    孔玮老脸羞红,但还想争取一下,道:“陛下,臣知罪,但老臣一心为国为民,秉承的是一片忠心啊,陛下!”
    李晔摆摆手,他已经不愿跟孔玮废话了。
    “来人啊!”
    “在!”
    “拟旨!”
    “削孔化文鲁国公之爵,削除一切官职,将孔化文目无君上,累祸朝纲的事,昭告天下,特别是逼朕下罪己诏之事。”
    “陛下!”孔玮忙跪下道:“陛下想让老臣死,何必折辱老臣!”
    “朕言之灼灼,何来折辱!”
    杜让能听的心惊胆战,见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忙上前道:“陛下,当初李茂贞势大,上都震动,请念在孔公一片忠心上,饶了他吧!”
    李晔冷笑道:“朕东征西讨,以十年之功,方扫除诸藩,以清四海,朕引进占城稻,这才让大唐仓库中堆满粮食,天下无饥馑之忧,朕亲自种植棉花、养猪,改进织机,这才让大唐的国库里,穿钱的绳子都烂了,钱还没花完。你们说,朕的功劳怎么样呢?”
    “十年前的大唐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养足,大唐府库充实,带甲将士百万,兵威之盛,比之先祖又如何!”
    “这才多长时间啊?尔等竟敢以天象之变祸乱朝纲。”
    “这比起汉之巫蛊之祸,有过之而无不及!”
    “闫崇本!”
    闫崇本战战兢兢的走上前,道:“臣在!”
    李晔转身坐到龙椅上,居高临下,指着闫崇本道:“今日,你便将蟾蜍食月,跟朕言行有缺有何关联,细细给朕道来,若是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