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总坛位于黄山主峰光明顶,其与天都峰、莲花峰并称黄山三大主峰。
除三大主峰外,周边另有三十六座辅峰,以景色秀丽闻名于世。
曾有文人著书赞曰:“所谓三十六峰者,骈列舒张,横绝天表,众岫叠岭,效奇献秀,尽在一览。”
而最新一届“名剑大会”,便将在这三座主峰之举办。
“……凌云梯呢?”我在山脚下仰望云雾缭绕的峰顶,找了半晌也没找到带着凉亭状吊篮,可以把人顺着吊索带山的大型机关。
“这可不是林家,我的大小姐,”作中年仆妇打扮的西垣转头说道:“想要光明顶,要么慢慢走盘山路,要么直接‘飞’去。”
“哦。”我看了看周围,和我同时抵达山脚下想要参加名剑大会的人,他们要么向盘山路的起点前进,要么直接无视陡峭的山崖运起轻功或者御风之术扶摇直。
很显然,这是明教为此次名剑大会故意设立的门槛,想要提前剔除一些实力不济却自命不凡的人。
虽然在规则合情合理,但在了解内情的我们看来,这一定是丁夏冬做贼心虚,不想让太多的修士参与此次他必然要搞事的名剑大会,不然,区区几架凌云梯,拜托墨家的话,不出半年就能搭建完毕。
“我可以举着小姐的轮椅去。”苏菲自告奋勇地说道。
“不,那未免太过招摇了,和我们的目的不符。”马修反驳道。
“……机关,带林好……苏苏,带椅子。”唐爱米也拍着她的机关背包提出了建议。
“那有什么区别吗?”马修转头瞪她。
“嗯……”我左右看看,去问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西垣:“你用来进出光明顶的密道在哪?”
“那里稍微有些偏僻,跟我来。”西垣露出看戏被打胶的可惜之色,然后转头带路。
马修见状,也不再教育两个小姑娘,抬手扶住我的轮椅把手开始装作要推,苏菲眨眨眼,走到她身旁开始真正地推。
此次名剑大会,我原本是可以同父亲和弟弟一起来的,但想想可能会如同什么珍稀动物一样被围观和指指点点,还是隐藏身份自己想办法抵达会场比较好,反正等比试开始,或者丁夏冬开始发难,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
至于轮椅?或许外人知道林家小姐是个瘫子,但没亲眼见过我的人是不可能想到这个坐着一张奇怪机关椅子,派头挺大的女子就是她的。
嗯,当然很大,参加名剑大会,还带着两个丫环一个侍女一个仆妇。
苏菲和唐爱米还好,即使外表可爱,也基本引不起什么注意,容貌出色的马修则找了两顶纱帽同我一起戴着,至于最需要避免被发现的西垣,则在主动弄断几道灵根之后,扮成了个看了第一眼不会想看第二眼的普通杂活妇人。
这样一来,就算丁夏冬的人怀疑我们一行人中可能有西垣,在偷偷观察过可能是疑似目标的我和马修的容貌之后也会放弃继续跟踪,或许这就叫灯下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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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废弃了很久的下山密道,据说当时明教同南瞻部洲各宗门相处很不愉快,随时可能被人联合起来打门,于是偷偷挖掘了这么一条从光明顶通向山脚的密道以供逃走,经过一代代人的积极融入,已经能举办‘名剑大会’的明教已经不需要担心被人打门,这条密道也就自然荒废了,但用还是可以用的。”
避开黄山正面人比较多的地带之后,西垣带着我们钻进了一处浅浅的山洞,在山洞尽头怎么看也是死路的石质洞壁捣鼓了片刻,一道隐蔽的石门随即向旁边滑开,显露出一条透出阵阵凉意的密道。
“你当初就是从这里悄悄离开的?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条密道?”我坐着轮椅被苏菲一路推进密道时,边观察内部的环境边向她发问。
这条密道整体为灰白的石质结构,一些幽幽的明珠为它提供照明,而从细微的呼呼声来看,这里的通风也一直保持良好,至于道路,则大致呈螺旋向的缓坡,正好适合苏菲推着我的轮椅行。
“明教教主杨不悔应该知道,但他多半不会在乎,而夏东海,或者你们口中的丁夏冬,潜伏进明教的时日尚短,是一定不知道的。”西垣当先带路,随口回应。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西奈妹妹告诉我的,”我还没有没问出口,西垣便仿佛猜到我的疑惑般直接开始回答:“她是明教四季旗中‘冬旗’的旗主,也是第一个发现我是拜火教卧底的人,她没有举发或者带人捉拿我,只是悄悄带我来到这里,劝我早些离开,因为当代明教教主早已有甩开拜火教单干的想法,只是一只找不到机会,若是发现了我这个‘拜火教卧底’,自然就可以借机发难,名正言顺地脱离拜火教自立门户。”
唔……这些细节,当初孙悟空以“都是些无聊的事”而搪塞了过去拒绝说明,此时由本人说出来,倒是新鲜。
“那你怎么说?”马修主动问道,真是个合格的听众。
“我自然不肯,有关‘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我怎么能提前离开?”西垣道:“她赶我走的态度非常坚决,但却不愿说明原因,争执许久谁也无法说服谁之后,我们选择直接动手。”
嗯……怪不得她当初会选择在情况不利时直接自爆。
“打到最后,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同时也不都想闹出更大的动静,她这才不情愿地解释原委,原来她同样是拜火教派来探查‘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的人,比我还早来了三年左右,”西垣冷笑了一下:“她传回第一批情报,等来的却是灭口的使者,她成功反杀之后,果断放弃了拜火教的身份,从‘潜入’明教转为正式‘加入’明教,另外,由于她没有报自己探查时的身份,拜火教总坛一时拿她也没有办法,于是封锁消息转而派第二批人来。”
“如果她杀了你,就等于暴露自己,如果不杀,迟早会被你查出来,”马修点头:“但总坛一定没想到你们两个会联合。”
马修知趣地没有问到底是什么情报,但我倒是比较清楚,无非是火焰山、炼丹炉以及丹炉碎片之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隐隐证明了,明教才是正统,而拜火教只是一个发展错了方向,只能给它做垫脚石的错误分支而已,这种事“总坛”自然不可能接受,所有知道了这件事的人也不能留。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就不再重复了,”西垣停住脚步,在螺旋升的石壁再次打开一道隐藏石门:“这边走,那条路再往是杨教主的居所。”
……所以你们两个当初是在明教教主脚下大打了一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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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柴房吗?”
沿着支路走到尽头并再次拉开一扇暗门之后,我发现我们出现在了一间堆放着木材、石料和铁矿石的宽大房间中,外面还隐隐传来谈笑声、呼喝声以及兵器碰撞之声。
很显然,先一步抵达光明顶的各门派成员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呆着,走亲访友,互相交际甚至一言不合就开始切磋了。
“众多门派宗族云集,光明顶原本的居所定然不够,而这里便是存放兴建‘名剑居所’剩下的材料的地方,如果来访人数比预估的多,或者哪间房子因故倒塌,就会用到这里的材料进行新增或修缮,一般而言是用不的。”西垣在我们全部走出密道后反身将它封住。
分明已经离开三年还这么熟悉情况,如果说她完全没有偷偷跑回来过我第一个不信。
“你要现在去找西奈吗?”我侧耳听了片刻,发现此时的光明顶虽然比较吵闹,但并没有太过接近这处“柴房”的动静。
“……不,”西垣略做思考,然后摇头:“她作为‘冬旗’旗主,此时应当很忙,即使没有被丁夏冬控制,也会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无论哪种,此时都不是我去见她的良机。”
“那么,你依旧同我们一起吧,”我点点头:“按照预定计划探查光明顶的情况。”
按照西垣的说法,通过“正规途径”山之人会有明教弟子尾随监视,只有确定完全没有威胁之后才会把监视之人撤走。
而以我们这个组合的可疑度,如果堂而皇之地山,那简直是一定会被从头监视到尾,完全别想悄悄调查丁夏冬对明教渗透和控制程度。
而现在,我们直接出现在山,虽然可疑程度完全没变,却会给所有明教弟子一个信号:她们这么可疑,一定有其他同门在盯梢,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这么一来,我们便顺利利用思维盲区达成了光明正大地“潜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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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我带着两个小丫环,一个侍女和一个仆妇,绕着光明顶转了两圈。
由于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在,无论这里有什么隐藏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我先是对明教势力的庞大感到震撼,然后对它被丁夏冬腐蚀的千疮百孔而感到惋惜。
丁夏冬化名的“夏东海”掌控着明教四旗中的“夏旗”,该旗完全被他控制,被中下“生死符”的人反而是最少的,只不过其中混杂着很多星宿海的人甚至生死无常宗的光头,看来那个奇怪的刺客帮派也已经被他给掌控了。
等等……生死符,生死无常宗……星宿,吸星……
这个大叛徒的武功招式完全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是吧?
然后是“春旗”和“秋旗”,这两个旗的旗主倒并未和丁夏冬同流合污,但手下却有超过八成被种下了生死符,这些人眼神闪烁,显然到时候只要丁夏冬一声令下就会暴起发难。
至于被西奈掌控的“冬旗”,不知道那位明教的前反贼现忠臣是怎么管束手下的,被种下生死符的人只有一成左右,且大多为仅愿意提供情报而拒绝动手的类型。
最后则是直属于明教教主杨不悔的精锐,他们因为拱卫教主并未出现在人前,不过据孙悟空说,他们的忠诚心毋庸置疑,也没有机会被种下生死符。
也就是说,如果丁夏冬找个机会选择发难,只要制住明教教主,剩下的人就会对他一呼百应,那不到两成忠于教主的明教教徒根本翻不起风浪。
但显然,丁夏冬的野心不止于此,他在各大门派来人的食物和水里全部投入了“生死符”,当然,只是原料。
这些原料无色无味亦无毒,即使被人吃了喝了,大约三天之后就会失去效果——只要他不进行剧烈运动或者频繁动用灵气。
如果出现了述的情形,那么原本毫无关系的原料就会在食用者体内“同调”,形成完整的“生死符”,继而能够被丁夏冬掌控生死还不自知。
若是变成了这种情况,即使那些掌门宗主果断出手击毙丁夏冬也没有用,“生死符”这种东西,不但能够主动激发使人痛不欲生,在一段时间内不摄入解药依然会发作,杀掉丁夏冬就意味着放弃自己门派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精英,几乎不可能会有人接受,最终将不得不接受丁夏冬的要挟。
至于解决办法……
提前踢爆丁夏冬的阴谋,号召各大门派肃清他和他的爪牙?
没有任何可以证实此事的证据,生死符在发作前完全检查不出来。
提供“生死符”真正的解药?
解释一下,林家为什么会有这个林家叛徒所用之物的解药?
提前三天替换掉光明顶提供的所有食水?
不提物资,光是人力就不够,而且这么大的动作一定会被发现。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吸走所有人身的“生死符”,借机领悟“斗转星移”,然后全都拍到丁夏冬身。
好像没什么希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