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凯嘴里说着话，手下一点没闲着，自言自语道：“说到通讯方面，我这就有了第三条了啊，丁兆勇元帅主管联盟军装备部，他出面给咱们调拨通讯器材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小事，罗老，没意见吧？”

    当初为了给精英部队配备通讯器材，罗家业发动办公厅全体部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采购回来一批通讯器材，眼见进驻山南急需通讯器材，陈苏丹昨天专程去了趟警卫师，做成映威的工作，战场上指挥调度全凭通讯器材，身为独当一面的高级军官，罗家业当然清楚通讯器材的重要性，赶忙道：“这是一条，记下吧，我还要给你补充一点，所供的通讯器材必须原产于凌源国的顶尖产品，别弄些二流货糊弄咱们，其它地方的产品一律不要。”

    军队的通讯极为重要，甚至可左右一场战役的结局，既然说起通讯器材，就涉及组织指挥，罗家业道：“这次直属集团军组织十万雄兵与联盟军携手作战，虽然承担的是佯攻任务，但投入的兵力与联盟军相当，与以前那些小国家拼凑出凑数的不在一个档次，佯攻很可能成为主战场。历次战役均由联盟军指挥，这次需组成三方联军总司令部，不谋求指挥权，但战时必须掌握战场形势，一旦司令部下达对我军不利的命令时，可及时提出异议，所有命令需以文件的形式下达，留下证据便于战后追究责任，此外，我军应与日昇王国海军另行成立联合指挥部，日昇王国海军根据战场局势与我军协同作战。”

    罗家业对历史战例颇有研究，他自身又参加过许多战役，这方面经验丰富很有发言权，邢凯在旺苍军校研究过一些战例，不过大多不清楚具体指挥体系，闷着头记录，指挥权这点三人无需讨论，必然是一项议程。谈及专业性强的问题，陈苏丹很少开口发言，多由罗家业为主，邢凯为辅，罗家业不止一次亲身经历海岛攻防战，无论攻守都具有丰富的经验，因此基本上以他为主导。

    关于细砂岛战役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几个月，罗家业和邢凯虽然很少出面，但并不等于不关心各项谈判进程，中午饭时邢凯已经记录了满满四张十三大类一百二十多个小项，此外还有六大张注意事项及其要点。一场战役尤其是海岛争夺战，又是三方组织联军，战前计划及其重要，关系到战役胜负，最低程度也关系到付出何种代价，罗家业和邢凯考虑很多，直属集团军如何搭载登陆艇、战舰、民船，如何在日昇王国渔船的掩护下隐蔽靠近细砂岛。

    中午饭后，谈起参加细砂岛战役投入的兵力，需要订购的武器装备，这是重头戏，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邢凯和罗家业都是一筹莫展，不仅仅兵力不足，军费以及订购的武器装备能否按时交货，交货后训练熟练掌握都是问题。原定汪檀啸率两万人先期进驻山南，现在计划张唯清率两万兵力与汪檀啸同时行动，为了弥补麻岗镇的防务，还得才熊背梁调遣一万兵力，如此一来熊背梁仅剩四万人，最多可抽调两万人。

    磐石军总兵力原有八万人，调拨一万后还有七万，其中负责后勤医院通讯等约一万人，以目前磐石军的能力只能抽调两万人，留下四万镇守川康，两人担心磐石军兵力过低难以确保川康大本营安全。至于川康原有武装力量，邢凯半只眼睛也瞧不上，他曾经与三方联军交过手，清楚其战斗力，与其与这种战斗力堪忧的友军联合作战，应该坚持以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为主，哪怕现在就扩军。

    罗家业道：“说的容易，军费本就有很大缺口，扩军岂不是军费面临更大的压力？细砂岛战役不是川康内部的战争，我认为现在不该盲目扩军，而是尽可能解决武器装备不足的局面。磐石军的战斗力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直属集团军这里可判断磐石军的战斗力，这不是我在为弟兄们自吹自擂，秋季大会操成绩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咱们不能让这么优秀的勇士以血肉之躯与钢铁硬磕。”

    陈苏丹道：“邢凯你不能看扁人家，等有机会你去成映威那边看看，我虽然不懂，可警卫师的口碑如何你我很清楚，那天抽空你去和成映威聊聊，听听他对川康各方武装战斗力的评价。扩军不用考虑，放着川康几十万兵力不用，扩的哪门子军？不足的兵源只能在川康想折，最多三天陈威霆和樊田高他们就到熊背梁，樊田高他们这两年和各方交往频繁，待他们到了之后听听他们的意见。我赞同罗老的意见，眼下考虑的重点不是有没有兵可用，而是武器装备，趁丁兆勇在熊背梁，把这件事情敲死，至于军费，无需你们操心，我来想办法，眼睛里不能只盯着花了多少钱，换个角度想一想，花多少钱也买不来山南，邢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苏丹似乎铁了心以川康各方武装力量弥补兵源，其实这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王仁智的主意，严在明等裁减军费，针对的不仅只有昔日部下，而且还有磐石军，明年起川康所有武装力量军费统一由财政支付。以川康目前的财政能力，军费存在缺口，严在明三人和王仁智需继续提供军费不足缺额，三人合计仅略高于王仁智，等于从王仁智这里变相拦截部分磐石军军费。

    由于军费统一由财政管理划拨，磐石军也得与各方武装力量同时裁军，等于王仁智还需额外出资才能确保磐石军军费，川康目前一片安宁，因此目前川康各方要求裁减军费的呼声很高。谁都想过安逸舒适的好日子，裁减军费其它方面财政压力得以缓解，川康各地长期欠的账很多，减少军费是顺应民意之举，唯独对于军方来讲无疑为卸磨杀驴。

    王仁智认为这是一个收买军心的良机，修建高等级公路只是临时措施，暂时缓解一段时间，并不能彻底解决军费缺口，下半年军费短缺问题即将暴露，裁军势在必行。王仁智要的是拖延时间，一半年山南谈判应该可结束，谈崩了他也不是只能听任川康裁军，自己出军费替别人供养军队，王仁智没有那么高尚，他把裁减军费视为一次收买军心的良机。

    同样都要花钱，不能花的不明不白，王仁智承诺川康不裁减一兵一卒已经做好了花钱的准备，磐石军和川康主战力量决不能裁军，军费不足缺额他来弥补，至于那些计划裁减的官兵，可以全盘接收安排前往山南。山南缺少劳动力，这些官兵半军半民边生产边训练，退一步讲，山南谈崩了麻岗镇及其周边安置十几二十万劳动力绝没有问题，这是陈苏丹坚持的底气，她不止一次和王仁智谈过这个问题。

    陈苏丹亮明立场，邢凯和罗家业只能接受，扩军这条路等于被陈苏丹封堵，只能考虑在川康想办法，三人研究讨论了一下午，并没有达成任何共识，只是预测各种可能性。川康各方是否愿意参战？参战各部战斗力如何？是成建制的参战，还是与磐石军直属集团军混编？武器装备到货后咋办？训练如何进行？所有谜团只能等陈威霆等抵达熊背梁之后才有答案。

    三人用晚饭时，司令部来人汇报谈判进程，谈判进行的比较顺利，双方已经达成共识，明天即可进入实质性谈判阶段，明天双方各自给对方开列己方主张，争取下午进行分组谈判，最迟后天上午进入分组谈判。司令部的消息印证了之前的判断，联盟军对之前的谈判进程很不满意，两位元帅出马挂帅，目的是尽快结束谈判，无论谈成还是谈崩，要的是时间，便于司令部下一步工作安排。

    这样的话今晚邢凯和罗家业又得忙到很晚，两人需连夜召集各组布置任务，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另外，汤禹臣请直属集团军明天派一个高层军官给墨云在熊背梁做向导，主管后勤的墨云很好奇熊背梁因何可给第二方面军提供平价农副产品和蔬菜。邢凯道：“这事嫂子出面最合适，其他人都没空，就辛苦嫂子了。”

    陈苏丹道：“还是请罗老出面吧，墨云咋也算罗老的上级首长，叙旧的同时做做工作，说话比较随意，怎么样罗老？”

    罗家业道：“还是弟妹出面好，我虽然长期在熊背梁生活，可是不怕弟妹笑话，司令部大门都很少出，不熟悉情况人家一问三不知，另外路况也不很熟悉，弟妹辛苦吧。”

    有一点罗家业没好意思挑明，熊背梁看似平静，其实无论是军方还是平民，警惕性都很高，军方还好，罗家业可算畅通无阻，可是万一被一帮平民拦阻盘问，脸面上不好看，对平民来讲罗家业是个生面孔。陈苏丹听后道：“既然这样，我明天陪客人四下转转，这可不是我故意逃避啊，明天一早八点我和小花准时去司令部接人。”

    邢凯和罗家业晚上有任务，刚好替陈苏丹与墨云约时间地点，两个人饭后便离开，小花与川康方面联系，陈威霆樊田高等已经动身，今晚在机场休息一晚，如果顺利明天中午饭前可抵达熊背梁。陈苏丹听后道：“眼下联盟军两个谈判代表团在司令部，就别让他们来司令部了，这样吧，你去成映威的警卫师跑一趟，让他们负责接待，明天千万别错过了，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也去一趟。”

    今晚邢凯和罗家业连夜行动，明天陈威霆樊田高等自可得到消息，就看陈威霆等人如何抉择，陈苏丹本人去不去没什么关系，她出面为的是显示对陈威霆等人的尊重。第二天一早，墨云如约在司令部招待所与陈苏丹相见，陪在墨云身旁的竟然不是副官而是丁兆勇，并且两人身旁没有勤务兵，陈苏丹这边也只有小花一个人，车辆总得有个人驾驶。

    握手寒暄过后陈苏丹道：“两位元帅准备先去哪里看看？”

    这是陈苏丹出于礼节的客套话，这种参观之前没有商议路线和目的地，自然应听从东道主安排，不料墨云听后道：“联盟军之所以在熊背梁待不下去了，主要原因是清江污染严重，生活用水极为困难，每天需从外地给熊背梁送水，听说清江污染治理的很不错，清江入海口生态正在得以恢复。我很好奇，清江目前顶多可用作生产用水，应该尚不具备生活用水的条件，直属集团军进驻熊背梁时靠什么生活，生产用水从何而来？毕竟清江污染治理得需要时间，今天就先从熊背梁水源参观吧。”

    一旁的丁兆勇道：“对对对，就先看看引水渠，我记得当年联盟军曾经收到过熊背梁驻军的报告，但经过论证后因为资金和施工困难最终未获批准，我后来得知后很想看看这项引水工程。”

    陈苏丹听后道：“那好，咱们今天第一站先去西边引水渠看看，不过说实话真没啥看头，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渠，熊背梁地势平坦没什么可看的东西，真正值得看的那些涵洞桥梁泵站一天时间还不够，走吧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