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京城外部的官道上,一身黑衣的少侠腰别一把坠梨刀,胯下骑着一匹同样雪白的宝马,正在飞奔。
此少侠非凡人,正是郡主府新来的姑爷秦琅。
此马也非凡马,小名甄姬,大名甄好骑,乃是一匹来自云州的马中贵族。
和普通的那种脑子里只有草的廉价小母马不一样,甄姬是会挑主人的,从当初还在青州第一次邂逅的时候,她就对秦琅表现过莫名的亲昵。
而今秦琅出行,许久未见的甄姬也依然摇着漂亮的尾巴,表现的很热络,四只与普通马截然不同的干净小蹄子一阵蹦蹦跳跳,那欢喜娇俏的小模样,仿佛在说“许久没被骑,奴家想死少侠了。”
嗯,当然,如此具体的情景,是秦琅自己想象的。
没办法,甄姬实在太过通人性了。
以至于秦琅骑她之前甚至还颇有些拘谨,问了一些关于团团去处之类的事情,仿佛去了凝香馆,跟馆里新来的姑娘套近乎一样,然后才磨磨蹭蹭地骑上去。
而之所以走外沿的官道,也是因为京城内一般是不许奔马而行的。
秦琅算了下时间,上次买粽叶的地方本来就远,都快出城入京郊了,比起直接走内街,还不如骑马从外围绕过去,所以这才难得地骑了一次甄姬。
“驾!驾!”
甄姬也不愧是上等的好马,比秦琅预想中还要快很多地就到达了目的地,秦琅买好了一包粽叶,直接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
然而,让秦琅没想到的是,在路过南门口官道拐弯的时候,甄姬差点儿跟另一匹突然窜出来的白马撞上,尽管秦琅及时勒马,可在两声嘶鸣后,那白马上的一道身影还是眼见着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小心!”
秦琅当即一踏马鞍,飞身而起,双手一伸,将那从马身上翻下的公子哥牢牢接住,再稳稳落地。
“你…”
秦琅张口,刚想问下情况,却不由地被对方那张俊俏的不像话的容貌给惊了一下。
柳叶弯眉,口若朱丹,一对丹凤眼内勾外翘,乍一看比女人还勾人…
啧…这真是个男人?
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秦琅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心理影响,感觉对方的身子貌似也挺软和的,可看看这公子哥的喉咙,好像又的确是喉结的…
“……”
“!”
没来得及看清楚,秦琅的眼神跟公子哥对上了,顿时才回过神道:
“呃…你没事儿吧?”
“……”
公子哥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秦琅,直到秦琅喊了几次,都以为公子哥是个哑巴了的时候,才终于开口:
“我…”
“?”
“咳!…我…我没事。”
“哦…”
没事就好,不过刚才怎么有个嫩乎乎的女声,是这人发出来的吗?
秦琅看了下周围,不远处还真有一群年少的孩童在玩闹,大概是从那边发出来的吧。
“抱歉,我没想到…”
“不不不,这位少侠,不怪你。”
公子哥倒像是讲理的人:
“是本…是我进了城还贪这几步快的,而且我也没想到少侠的宝驹如此之快…”
公子哥这话倒是说到点上了。
不仅是他,秦琅也没想到在京城还能遇到跟甄姬一样快的马,一时间也有些在意对方的身份。
不过在意归在意,在京城地界还是没事儿少打听,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回去问下银瓶就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秦琅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既然都没有受伤,那就当无事发生,翻身上了甄姬继续赶路。
“哎!少侠请留步!”
“?”
临行前,公子哥还叫住了自己: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秦…嗯…王良。”
“王…”
公子哥还想问些什么,比如秦琅的身份,但秦琅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留下公子哥一人站在马旁发呆,眸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半晌过后,另一匹马由远及近,从马上下来一个同样男装打扮的随从,一看到公子哥就耷拉起了眼皮,走近后颇为无奈地道:
“白大人,你跑那么快干嘛啊…”
“……”
“白大人?”
“呃?哦,梅儿你来啦,今天…今天是端午嘛,本王就想早点儿回府上过节…所以…”
“?”
白大人一边说,一边却一直朝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显心不在焉,梅儿在捕捉到这细节之后,也是马上打量起了附近,结果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上乱糟糟的一片马蹄印和痕迹。
“白大人…”
梅儿眼睛微微一眯:
“发生什么事了…”
“唔?没什么啊。”
摄政王摇摇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碎碎念道:
“就是…刚才有个人…”
“有个人?”
“嗯…有个男人…”
“男人??”
“嗯…是个少侠,是个…好俊气的…好年轻的…少侠…”
“少侠???”
单从摄政王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梅儿根本听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刻,她就直接被摄政王闪烁着星星的双眸给震撼了:
“梅儿!本王看上他了!”
“……”
在姑且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梅儿扶额道:
“白大人,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有了找男人的心的确是值得欣慰的,可你也不能真地随便见个男的就…”
“不不不!你不知道!不是随便!他…他真的…”
摄政王抓着梅儿的胳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梅儿忽然意识到,摄政王虽然跟女帝一样常年未找过男人,但她也从来没有因为哪个见过的异性表现出眼前这样的反应。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倾心?
“白大人,…”
“哦对了,梅儿你别误会,本王只是说看上他了,还没有说就决定要把他当成个什么什么人…本王的意思是,总之先好好调查下这个人再说。”
“……”
梅儿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摄政王相中了一个预备役,但还没有冲动到将其纳为“正规军”的地步。
不过这也已经很难得了。
“白大人,那你说的那个人,姓甚名谁啊?”
“他说他叫王良。”
“王良…”
“嗯嗯,不过我觉得是假名。”
“为什么?”
“因为他当时口型明显顿改了一下,不过无妨,还有个线索就是他骑的那匹马,绝对是放眼京城也寥寥无几的,咱们先回府,然后马上派人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