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禁忌的魅力
火车到站是下午。
众人在车站作别,各自散去。
苏木回到四合院不多久,院子里上班的工人们也都开始陆续回家。
郑娟也是这个点从外面回来,还恰好跟秦淮茹走了一路。
这两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挺和谐,也挺熟络。
“咦,你家屋里好像有人,是不是苏木回来了?”
秦淮茹眼尖,头一个发现了端倪。
郑娟脸上立刻绽放开来,眉眼里藏不住的欢喜,带着小雀跃的心情进了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等郑娟重新生火开灶准备做晚饭,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小别胜新婚,何况一走月余。
“大奎搬去跟英子住一起了,天天带着虎子和光明出去溜达。”
“嗯,秦姐人挺好的,就是家里上老下小的,就靠她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
饱腹是生活的基础,但不是全部。
“咱院子里见天可热闹了,师娘也很喜欢,就是这两天念叨说肉快吃没了,总是挂念着你……”
“雪茹姐前日刚走,要去一趟漠河。”
郑娟很喜欢跟自家男人边吃边拉呱的氛围。
郑娟也捧着一碗面。
虽然这年代大都是介绍式的包办婚姻,先上车后补票的事情稀松平常,甚为常见。
妥妥的幸福。
“吃饱了,拾掇完咱出去溜达溜达吧。”
看着就有种踏实的幸福感。
苏木跟郑娟聊着天,享受着夫妻的日常拉呱小情调,就着闲篇话题吃了两大碗面条。
她端着的碗是丈夫苏木亲手给她拌好的,吃起来又香又甜。
可很多时候,自己心里不仅有郑娟,还有其他人登门做客。
当然心底也总是带着一丝歉意。
虽然天色已晚,可生活的小情调并不只是柴米油盐。
被丈夫牵着手光明正大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郑娟还有些小羞涩。
回家这俩小时里,她身心都被满足了。
说是小别胜新婚。
……
“哦,对了,后院秦京茹最近跟咱家走的挺近的,她在煤炭局工作,咱家里买的蜂窝煤都是走的她的内部指标,能免送货费。”
苏木也很享受。
苏木和郑娟的感情就没培养过。
郑娟洗刷完毕,跟苏木牵手出了院子。
“饿不饿,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肥瘦相间的炸肉酱,配上黄瓜丝,芫荽,还有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团在碗里,跟过水面搅拌,大口大口扒拉……
郑娟肯定是百依百顺,她嫁给苏木,还没两人一起出门压过马路呢。
但郑娟一心一意的每时每刻都是自己。
转身就要出门去做饭的郑娟被苏木牵住了手,插上门栓,拉上窗帘,去了卧室二层。
郑娟真的很贤惠。
“刚才听到你好像是跟秦姐一起回来的?”
毕竟自己只有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心中才完全是对方。
没得感情,也总要有时间和机会去真的培养。
可那也是得真的后补票啊。
可苏木觉得他新婚的新鲜劲儿都没感受完,现在更像是攒到一块囫囵吞枣似的。
“走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郑娟还以为苏木没吃饱,就又要去煮,被苏木拦住了。
苏木提议道。
毕竟他刚结婚就被带走执行任务了,一去就是一個多月。
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在这个年代,没有九十九块九的诱惑,出门散步是没有风险的。
路上,郑娟一直挽着苏木的胳膊,溜达到宽街附近。
远远的,苏木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落魄孤寂的站在街头。
冉秋叶。
郑娟在来京城之前,一直在社会最底层的贫民窟里长大,是夹缝中长大的姑娘。
很是同情,也很是不解。
但她却也只敢跟苏木悄悄的咬子。
“那个。”
苏木指了指街对面的冉秋叶。
“叫冉秋叶,是棒梗的老师来着,我去当兵前,跟她谈过恋爱,当时她妈妈很反对,毕竟我是拉板车出身……”
郑娟早就知道苏木的成长之路了,听到苏木这么说,抱着他的胳膊更紧了些。
苏木理解这是媳妇在用她的方式宽慰自己,就如同她的内心。
“你想帮她,是吗?”
两人就在不远处瞧着那群狼狈的人逐渐散去,冉秋叶的背影也缓缓的消失在视野里,疲惫又让人心疼。
苏木摇头。
“如非必要,没想过再介入对方的生活了,毕竟老天爷已经给了我足够多,我不能得陇望蜀啊。”
突然就有点心虚。
苏木也不知怎的,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好几个女人的图像。
已经得蜀了,还佯装望什么望。
溜达了一圈,又回到四合院。
时候不早,可以回屋休息了。
院里或许是都知道苏木回来了,每天都来找郑娟拉呱的秦京茹这次没来。
倒是上厕所回来的于莉远远看到苏木和郑娟两口子携手遛弯回来,站在垂花门口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看态度和语气,跟郑娟也很是熟络。
“瞧这架势,你跟院子里的邻里都处熟悉了呢。”
“嗯,多亏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了她们的性格,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适应。”
郑娟是个体贴的女人,哪怕是接受丈夫的夸奖,也不忘功劳簿上多添上苏木的名字。
还放在首位呢。
就像是贯穿了‘夫为天’的宗旨似的。
“那个,有个事我没一开始就告诉伱,你会不会生气啊?”
“吆喝,已经开始有瞒着我的小秘密了?”
“那倒不是,就是,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干脆就没说,想着等过两天再找机会告诉你的。”
“那为什么这会儿又突然想说了呢?”
“看到于莉姐了,觉得没必要再瞒着你。”
“跟于莉有关?”
苏木眉头皱起,有些不明所以。
也可能是有所怀疑,但此时应对的方案肯定是无声胜有声,且听媳妇自己说。
“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回来了……”
苏木第一反应:不是于莉自爆跟自己的关系。
第二反应:于海棠被人骗财骗色了?
随即想到,这个时代,就李德怀这人,不敢做这种事情出来吧?
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委。
“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于莉姐上周就来找过,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想找你帮忙。”
“你是担心我还对于海棠有感情?还是不想我头一天回来就聊她会扫兴?”
“我就是不想你心情不好,才想着明早找机会再告诉你呢。”
“你的意思呢?”
“都是邻居,要是真能帮得上,我也希望你帮一下她。”
“不吃醋?”
“要说一点没有那是骗你,可你对我好,我就很知足,真的,这是实话,我打心眼里感激你。”
“我要的可不只是感激。”
“那你要什么?”
“爱我。”
“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发誓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了。”
“那来吧。”
“啊?”
“先当牛,还是先当马?”
“哎呀,刚才不是才……唔唔。”
半小时后。
“快,爱我~”
呵,女人。
跟男人比输出,那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了。
一夜无话,只有苏木在不断降服着一只嘤嘤怪。
凌晨,苏木轻轻掰开八爪鱼似的抱着他的媳妇,悄悄下床出门。
他要去晓市。
不是去感受商业氛围,而是去踩点,顺便探探京城这段时期的物价。
剥离开计划经济的制约,市场自主的晓市很轻易就能让苏木从市场现况和前景中,体会到民生的很多方方面面。
这背后的逻辑很有意思,跟现实状况是相辅相成的。
去晓市的路上,苏木就感受到了意外。
雍和宫附近的两个大仓库被征用了。
还有人彻夜把守。
苏木多看了两眼,就引起了几个人的主意,还好苏木并没有路过,而是在他们要起身呵斥之前就转身走了。
躲在胡同里多瞅了两眼,还看到一辆满载的大卡车晃晃悠悠的开进了院子。
苏木从这辆车里,闻到了古玩和大黄鱼的味道。
这他娘都是什么事儿啊。
真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浑水摸鱼的绝壁不少。
多的是中饱私囊。
一群不干正事的玩意儿。
苏木啐了一口,就像是喉咙里噎了个东西,差点连去晓市的欲望都没了。
不过他还算成熟,并没有跟煞笔似的冲动。
如果苏木真是煞笔,估计就跟某些口嗨网友一样,穿越刚来就跟苏川军一家子鱼死网破被迫吃花生米了吧。
泼天的机会摆在眼前,却为了一口气而寻死觅活,不懂得徐徐图之,总归是没经历过现实生活的历练。
生活就像是喝茶,有人压根只喝饮料,尝不得一点苦,而有的人则非常喜欢淡淡苦涩之后回甘的那个软绵悠长的滋味儿。
现在经历更多,他看的更开。
池塘的水只有在越来越少的时候才会更容易浑浊。
而无论池水多浑浊,鱼的总量是不变的,你多吃一点,他多喝一口,依旧是烂在水塘里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阶段,对于那些想要跑出国外去的人格外敌视,格外重视,无条件默认重罚的原因。
就烂在某些人的兜里,最终也都是会流到市场。
别的不提,苏木就知道千禧年之后,在稳定之初的第一个阶段,就通过房地产回流了七成半以上的社会闲散资金。
付出的,不过是长租70年住房而已。
当然,这个方法会在三十年之后才推出,推出20来年也就被00后的新新一代给识破了诡计,变成了垂死挣扎。
但总归是很有效的。
所以,趁火打劫,中饱私囊,也顶多是帮别人多保留一会儿而已。
苏木很有信心,只要他想,在80年代改开之后,这些财富可以成倍的往自己兜里涌。
多瞅了两眼,苏木转身又直奔晓市。
晓市依旧人满为患。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昏黄闪烁的路灯下,却沉闷的鸦雀无声。
这种闭塞的,落后的,信息传递简陋导致信息差巨大的商业结构,本身就是苏木的池塘。
里面的鱼都是自动成长的,不用苏木维护和喂养,自动长大,然后等待苏木的宰杀。
溜达了一圈,四点不到,苏木就满载而归。
信息的满载,和对京城如今形势的摸底,让他掌握了自己可以以何种方式和份量去支援那些叔叔伯伯们。
嗯,少不了还有大佬当初给的纸条……
唉。
想一想就头大。
沉甸甸的。
这也是苏木没有坚持到五点多,四点就转身走人的原因。
他还是没舍得要去那俩仓库里打扫一番的念头。
潜入,然后变个大魔术。
对于苏木而言,都不在话下。
潜入,对于苏木而言小菜一碟。
那地方出来之前,山君的潜伏之术就是被其余人叹为观止的。
而变魔术,那更是山君的独有绝技。
苏木的门洞空间从来都收敛的不管不顾,这一点,苏木没有一点压力。
至于两大仓库的珠宝古玩突兀的消失会闹出什么动静?
又跟他们这群闲赋在家的群体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有人烦恼有人瞅,更轮不到苏木这群小辈们操心。
快六点的时候,苏木拎着两大袋子早餐回了院子。
院门还没开,但前院有了起灶做饭的动静,应该是三大爷家。
郑娟昨晚运动量大,睡得也晚,这会儿怎么也是醒不了的。
这点把握,苏木还是有。
所以他进来后,就径直去了倒座房。
月亮门里面的小院比苏木走的时候略显拥挤了点。
因为靠着西墙和西北角,已经架起了l形的两间小房子。
印象里于莉最初说的是西北角改一间伙房,再用个走廊连到前出厦的。
现在却直接弄成了一间小屋。
苏木倒是没有料到。
估计起这间屋子,于莉的私房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吧。
推了推屋门,从里面插上了。
苏木刚犹豫要不要先回家,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动静。
“谁啊?”
于莉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醒这么早?”
苏木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屋里就传来匆匆的脚步,门被拉开,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扎到了苏木怀里。
于莉贪婪的吮吸着苏木身上的气味。
这一个多月,她简直就是害了相思病似的,昼夜都在想他。
毕竟之前的身份还有着一纸婚姻的限制,虽然心在一起,可名义上她并不是单身,总是有些禁忌负担的。
虽然她并不清楚,对于那层身份,对于她以为的负担,在苏木心里,可能就不是负担。
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负担也会变成刺激。
但凡禁忌,就是心跳的刺激。
上古时期大禹治水早就教给后人了,堵不如疏。
越是禁止,越是有人想要尝试。
这就是禁忌的魅力。
远大于苏木此时手里拎着的油条和豆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