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琪睁开眼。
    屋顶的是白糊糊一片。
    瞳孔有片刻的自适应，碧琪看到了九盏白炽灯闪烁着光芒。
    尝试着转动脖颈，这已经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碧琪，你终于醒了？”
    声音有点沙哑，碧琪恍惚间没听出是谁，扭过头看去，才发现是当初介绍自己过来‘接活’的阿美。
    阿美趴在柔软的枕头上，看得出她马尾辫有些凌乱，肩头和能看到的肌肤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跟自己昨晚没什么区别。
    她的旁边，还有阿霞。
    应该是阿霞……吧？
    阿霞是个卷发娃娃脸，这会儿四仰八叉的躺着，看不到正脸。
    只能看到她大腿上一片青紫烙印。
    为什么笃定是阿霞……
    因为她旁边是阿美，阿霞和阿美一起被中学开除，两人秤不离砣，焦不离孟。
    只是阿霞不是交了个男朋友吗？怎么也来兼职当鱼蛋妹啦？碧琪脑瓜晕晕的，身心疲惫，实在想不来太多。
    “你们怎么过来啦？”
    “赚钱喽。”
    阿美很无所谓的嘀咕道：“有钱人的想法很变态的，说是就因为我和阿霞跟你们是同班同学，所以就用和你们一样的价格点了我俩，给那么多，肯定会过来的呀。”
    碧琪嘴角撇了撇。
    “你……以前做事也是这样的吗？”
    碧琪心中的疑问从最初接触苏木那一刻就有了。
    她觉得自己除了学习成绩外，其他都不弱于人，在承受力和耐力方面，也足够坚强。
    起码不会比阿美和阿霞来的弱。
    记得阿美第一次兼职后，第二天照常上课，下午还在体育课上打过排球……
    “怎么可能！”
    阿美翻了个白眼，又怕又上瘾的情绪左右着她，缓缓说道：“这种真男人，我也是头一次遇上，遭老罪了，没瞧见我现在也只能趴在这里吗，待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大号，唉。”
    碧琪露出恍然之色。
    “能肯定能，不过会疼哭，建议你大便的时候，提前准备一条毛巾。”
    声音从碧琪另一侧传来。
    声音也是沙哑的。
    这个声音碧琪听出来了，是小翠。
    她嗓子沙哑的原因碧琪也知道，亲眼看到过。
    那时的姿势，像极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典故，只不过小翠那会儿被当做垂杨柳，倒按在了墙上……
    亲眼目睹了小翠，也就能代入自己晕倒前投射的姿态和模样……
    三个靓妹仔大眼瞪小眼，嗓子一个比一个更像烟嗓。
    还有一个两轮游之后，到现在都没苏醒的阿霞……
    头顶上突然传出了些许声音。
    旖旎的很。
    碧琪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激灵。
    她真怕得要死。
    喝酒断片她只听人说过还没试过，但被搞断片的情况，她这两天已经尝试了一巴掌数不过来的次数了。
    真怕哪一次断片儿昏厥然后一睡不醒。
    精神还是其次，身体也着实受不了了呀。
    碧琪奋力的扭头看向另一侧。
    小翠跟她情况类似，此刻晶莹的泪水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耳垂，也打湿了发梢。
    “碧琪，我后悔了……”
    小翠喃喃自语。
    她真的后悔了。
    跟在这里的经历相比，忍受单亲妈妈的咒骂，冷眼旁观妈妈对外籍鼓手的偏爱，反倒成了小之又小的琐事。
    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
    现在她想走，想跑，也没可能。
    待宰的羔羊，说的就是她们几个了吧。
    “小翠，再坚持坚持呀，他可是说了，只要我们态度好，乖巧听话，他就出钱养着我们。”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说过。”
    碧琪确实不知道，她性子执拗，很多时候哼哼唧唧的声音都是能憋就憋住，惹得苏木总是爱针对她。
    可笑她还硬扛着不知其中诀窍。
    越是泼辣，越是会激发起征服欲。
    碧琪承受了别人更大的蹂躏，也都是自找的。
    “我听到了，说过一个月给我们一万块，不过碧琪，阿美，我好怕，总是这样我受不来的，我……”
    “不是给一万，是一个人给一万，还会给我们安排房子，等我们年龄够了，还会买豪车。”
    阿美眼底有憧憬，有向往，她希望劝说小翠不要有那种恐怖的想法。
    固定接一个客人，和每晚面对不同的客人，差别是很大的。
    何况人家给的还多。
    一万块呢，起码25个客人起步，还得加上夜场上工。
    累不说，还会得病。
    四个女孩子里，阿美是惟一真正兼职获取收入的那个，前前后后也有七八个客人了，出过台的，也有两次。
    阿美接触过六七个男人。
    有中年大叔，也有人老心不好的大爷，还有一次是给她派活的马夫。
    运气好的很快完事，运气差的，还有可能挨揍。
    大多数也都还是弄的她不上不下，哪有昨夜疯狂来的牛掰。
    简直不要太爽。
    死了估计也是乐死的。
    阿霞醒了过来，也加入到聊天的行列。
    “阿霞，你怎么答应过来了，男朋友同意你做这行？”
    “我陪阿美一起啊，谁想到会是这样……”
    阿霞还以为就是普通的一次鱼蛋妹经历呢。
    主要也是给的足够多，当第一次给价的机会可不多。
    少了阿霞，阿美一个也要不上价。
    她也不知道来了之后会遇到这种奇葩男人。
    当真不是人，跟一头牲口似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翠有些期待的问。
    “怎么办？”
    阿霞身体没动，仰头望着屋顶，但声音里听得出自嘲和认命。
    “当然是乖乖当个金丝雀，住豪宅，买名牌，开豪车喽，就当自己换了一个男朋友吧，姐妹们还能一起开心，也比一个人无聊好。”
    小翠默默叹了口气。
    阿霞倒是真看得开，可……
    她动了动腿。
    又酸又疼，感觉整个人都跟被撕成两半似的，一动都是钻心的疼。
    “真的能给一万？”
    “咱们四个一起才有这个价，而且我们四个人，每月不是一人一万，而是一共五万。”
    阿霞的信息显然比阿美还要多一些。
    也难怪。
    昨天第一个是阿霞，第二轮最后一个也是阿霞。
    所以她可能中途醒来过，因为是最后，所以才最后醒过来。
    “小翠，你退出有什么用？错过这个机会，再想遇到每月赚一万多块的机会可就没有了。港岛那些高学历的银领们才有可能每月赚到一万块左右……”
    阿美劝慰小翠。
    四个人统一战线，看样子大概只有小翠打退堂鼓。碧琪还是比较倾向应诺的。
    “好了，他再厉害，也不会只有咱们四个，你们听听上面。”
    碧琪叹了一声，说道。
    小翠的抽泣声也小了。
    上面，最初哼哼的声音消失了，换了一个更高亢的。
    不过嗓音同样有些嘶哑，显然曾经历过跟下面四个靓妹仔一样的事情。
    “就算没有这些……我们既然被看上，就肯定走不脱的。”
    阿霞悠悠的道。
    她努力的收起劈叉的腿，侧了个身，朝着阿美和碧琪的方向。
    “为什么？”
    阿美诧异的问。
    “你们知道阿细大姐头吧？”
    苏阿细是最近洪兴很亮眼的新秀，更是庙街的夜场新贵。
    风头很盛。
    四个小姑娘混迹夜店，攀不上那么大的高枝，但必然是听闻过的。
    甚至碧琪还拿苏阿细大姐头当成偶像来吹捧。
    人家说话不流利，依旧混成了大姐头，地盘有两条街，是小太妹的楷模。
    “他跟阿细大姐头有关系？”
    “他是大姐头的人？”
    阿霞笑了两声：“都错了。阿细大姐头是他的人。”
    他，说的是苏木。
    所谓苏阿细大姐头，嗯~就是小结巴。
    “你们四个如果想混，以后就跟着阿细，如果不想混，我安排别人带。”
    李彤又昏睡了。
    小丁也再次厥了过去。
    苏木还在耀武扬威。
    只能退而求其次，再下来寻找战机。
    多多少少总能再抗一抗吧？
    依旧是碧琪先缴械投降。
    因为她第一个开口接了苏木的话。
    “凭什么我们就要被人带？”
    区区几个靓妹仔，还不想被人带，不想被人管，岂不是反了天？以为苏老大给的钱是白给的？又不是亲爹亲妈，拿了钱就得办事。
    听话照做是基本准则。
    找人看着，主要是为了防止小家伙脾性冲，不懂得事情大小，闹出不可饶恕的后果。
    所谓不可饶恕，不是杀人放火，而是……
    苏木不可能带帽子。
    有色的那种，坚决不行。
    ……
    苏木怅然若失的站在地下卧室。
    四周都是他辉煌的战绩。
    英勇的奖章。
    突然，苏木眼睛眯起，心头一动。
    下一刻，身影便陡然消失在房间之内。
    最后的最后，二轮游的碧琪还是没能撑到最后。
    昏迷中的小翠都还在抽泣，想来是怕极了。
    阿美和阿霞同样不堪。
    她们的经验比碧琪和小翠也多不了太多，阿霞有个普通男朋友，阿美接触过几个普通客人……
    也仅此而已。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俩这种情况，才会被苏木更多的施加暴戾。
    承受的分量自然不可描述。
    败的最彻底。
    吃了最严重的痛苦，挨了最悲壮的惩罚。
    苏木闪身来到了他系统开辟出来的阴界。
    精绝鬼母和鬼王九尾狐已经建了森罗王殿。
    好些莺莺燕燕的女鬼飘来飘去。
    都是九尾狐从法器三足玉鼎中放出来的。
    港岛的陈年久鬼早已被鬼王九尾狐收入囊中，现在港岛因为地理原因，依旧鬼物滋生，并横行其道。
    但都是新鬼，没什么太大道行。
    苏木跟九尾狐先深入沟通，再跟精绝鬼母互相试探，并送了大baby最后一抖擞。
    “相公可是在为半山别墅那四只野鬼头疼？”
    鬼王九尾狐早已改了称谓。
    称苏木为相公。
    视自己为苏木的发妻。
    称鬼母为妹妹，权当平妻。
    嗯，当然了，这只是鬼王九尾狐的‘认定’，别的不提，起码莫愁懒得搭理，甚至她的丫鬟小双，都视若无睹。
    还有鬼新娘。
    “也不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罢了。夫人可是知道那几只鬼的跟脚？”
    “几只孤魂野鬼罢了，为首之人信奉大魔神，总想着把港岛变成魔界，区区几个下阶小鬼，属实可笑……倒是有一只残魂修成的喜鬼，相公若是有意，可以收进来我帮你调教调教。”
    “哦？”
    说实话，那只叫做晓倩的女鬼，确实挺对苏木的口味儿。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得揉搓起来肯定有滋有味。
    “她的尸骨埋在你发现莫愁主仆的地方，当时残魂未聚，尸骨瓦罐被我丢在了不远处……”
    原来最年轻的小女鬼晓倩竟然是天生地长的喜鬼。
    所谓喜鬼，便是非人死后遗留执念所化鬼祟，而是天地之间的磁场在一定作用下生成。
    晓倩便是这样形成的鬼，只不过她出生之时，恰好被三只信奉大魔神的鬼偶遇，便收走，pua成了自己家中老么。
    被那对夫妇当成了女儿。
    只是晓倩不吸人血，对所谓大魔神没有信仰，一直作为用美色诱惑不良男人上门被家人吸食鲜血的诱饵使用。
    “这么说来，倒是跟树姥姥麾下的聂小倩有些相似……”
    苏木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鬼王九尾狐瞥了苏木一眼。
    手指掐诀，在塌前不远处点了两下。
    两个女鬼便缓缓幻化而出。
    “相公，说的可是此二人？”
    鬼与鬼之间，称呼的不应该是二鬼吗？竟然用的是人。
    苏木定睛看去，嗯~差点拔不出眼珠子来。
    怎么说呢？
    左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堪称美女绝绝子。
    一颦一笑都有种勾人魂魄的现世妖精感，便是一眼，就笃定她是聂小倩。
    美的可以说没有任何瑕疵，除她之外，旁人，旁鬼都不配称为聂小倩。
    而另一位，金边黑色裙衣，外罩绿色的薄纱，第一眼看去，身材曲线出类拔萃，就突出了一个字：挺！
    苏木看着她，就感觉有一副最香艳的画卷即将扑面而来。
    这是倩女幽魂的那两只鬼吗？
    小倩，小蝶？
    是你们吗？
    鬼王九尾狐摆摆手，拉起精绝鬼母大北鼻飘走了。
    苏木大马金刀往床沿儿一坐，对着下面跪伏的两只女鬼招了招手。
    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小倩和小蝶，还得苏大师亲自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