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参加过考核的百分之九十八，全都对二人竖起了大拇指，其中不乏有取巧修出两道仙气的书院弟子。
    很快，第二波考核的百人也回过神来了。
    这次只有一人有毁灭道韵浮现，通过的人数也只有十名。
    随后是第三波，第四波……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五千余人全都进行了一轮考核。
    结果出来了，一共八百二十七人，走后门的七百整，其余都是靠心性和悟性过关的。
    当看到真正过关的百来号人，那些知情宿老是彻底明白石恒的算盘，不再肉疼，顿觉真香。
    距离书院不远的一处山头，王长生始终在眺望观察石恒。
    年龄，没满五十。
    修为，虚道境。
    气运，凡人。
    肉身，凡人。
    气息，未知，如天地深邃。
    元神，未知，极为强大。
    法术，未知雷霆之术，堪比雷帝宝术。
    卜算未来，迷雾。
    他已经活出了第二世，是一个真正的至尊境绝顶强者，九天十地只有孟天正可以与之匹敌。
    他这等修为的直觉已经等若神通，纵然心中有杀机，但直觉告诉他，此子有大诡异！
    “大哥，怎么样？”
    一旁中年像貌的王长河，对俊美青年模样的王长生道。
    “不宜妄动，你去边关复命去吧。”王长生撂下这句话，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次考核，主宾皆欢。
    石恒得到了他的威名，石昊得到了几百种罕见的稀珍，众多宿老完成了目的，众多天才得到了门票，就连落选的天骄也对石恒的这次考核无话可说。
    “五日后，你们来此，我带你们去三千州。五个月后，直接从三千州去边关。”
    随着石恒的话落，时至繁星闪耀的考核彻底结束了。
    “孟老要那块鹅卵石？”石恒有些诧异。
    “嗯，也不怕祭司笑话，书院除了正式弟子，还有许许多多没能真正入院的才俊，因为资源的缘故无法顾及，能够帮到他们一些也好。”孟天正含笑道。
    石恒颔首，一只手搭在自己身前，从储物戒中取出鹅卵石，道：“孟老哪里的话，你的公心我很佩服。说来惭愧，我这祭司之职空有其名，却没有真正的功绩。呵呵，这个小玩意何不放在书院门口，随世人问心明心。”
    “可。”孟天正畅快一笑道。
    “孟老且稍等，我将此物重新烙印一番，让其能够用此地灵脉维持灵性。”石恒将鹅卵石中的三种幻象，细分为了五种，毁灭之力的道则保留，又添加了一缕生机之力的道则进去，再将符文法阵铭刻其上，算是大功告成。
    幻象，是精神力、幻术和法阵组合而成，对于他能够诞生灰雾的精神力而言，烙印构建早已轻而易举。
    剩余的大道法则和符文法阵，更是简单到极致。
    孟天正接过好像要活过来的鹅卵石，探出一缕元神，片刻后苏醒，对石恒赞誉道：“我虽然也能构建幻象，但做不到像大祭司这般真实而无害，就连我的道心也被拂拭了一次，厉害，厉害！”说罢，他将灰扑扑，但又似乎通灵了的鹅卵石掷出山峰，落在书院大门外。
    拂拭吗……
    石恒心念一动，几千年闭关时光，与几日来的游历时光比较，二者天差地别。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孟老，今夜不如你我论道一番如何。”石恒说话间，天地仿佛开始出现变化。
    连续闭关几千年，几日游历下来，不说照破青山万朵，也算是尘尽珠光生了。
    这让石恒起了论道的心思。
    石恒所言，可谓字字珠玑。书院整片区域都被石恒言出法随的道韵笼罩，皎月洒下万丈光滑，仿佛将已经有些暮气的无量天大地，重新擦拭了一遍。
    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还没完全散去的书院聚会，此时所有人都觉得天地耳目一新，就连以往晦涩的修行之路，好像在这一刻都被拂拭。
    孟天正脸色一正，挥袖将这座山头用法阵隔绝。但还是晚了，书院几十位长老，顷刻间聚了过来。皆白发苍苍，暮气沉沉。
    “我说是谁能生出这么大阵仗，道韵如渊如天，原来是大祭司在此准备与小孟论道，不知老朽可否坐而观道。”圣院大长老眼中迸发神采。
    “大祭司莫非是在偏帮小孟，遗忘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不成。”天神书院二长老哭着脸道。
    得，如今是个人都叫大祭司了……
    剩余十几个老头，纷纷埋怨起了孟天正，也酸石恒一言不合直接开大。
    “呵呵，我求之不得，但还得看大祭司同不同意了。”孟天正抚须道。
    石恒心道多多益善，望向有些黑脸的孟天正，对一众老头老妪颔首，道：“那就凑一块儿，随我入殿。”
    马儿出了宫殿，对外面又重新聚过来的众人说明情况，众人这才离去。
    至尊们的论道，他们没办法掺和，而且还要小心被他们的大道干扰，让自己的大道变得险阻，所以听了马儿的解释，全都遛了。
    论道，自然是异象纷呈，若口灿金莲，有天花乱坠，似漫天神魔吟唱，如大道之音在绕梁。当石恒将头顶三花显现，开始诠释自己的以身为宇宙之真义时。主殿内，宛如进入了一片虚空，九天十地在他的身前浮动，而他也成为了一个人体世界。这一刻，他与九天十地好像是等齐的存在。
    妙不可言啊！
    孟天正等人是整个乱古纪元沉淀下来的最强修士，眼见自然高远，且多有了解仙古，知道石恒所修之道非同寻常。
    将自己的人体作为世界，类似于以身为种，但因为未知原因，石恒直接跨过了以身为种，达到了似是而非的以身为乾坤宇宙。
    有各种道则丝线密布在其体内，多达数十万，密密麻麻，如同大树根须般繁多，又相互交叉，彼此协调。一时间，浩瀚如海的各种道韵，让他们这些至尊修士都为之发晕。
    石恒的大道之路，很全，很强！
    道义在殿内流淌，与九天十地残留此地的规则交融碰撞，诞生出了一朵朵堪比仙葩的大道花蕾。
    嗡！
    大道花蕾震颤，各色道蕴给它们浇灌养分。
    孟天正等人也开始了。
    于是这不大不小的宫殿内，十多种大道在碰撞，在无声论述。
    虚空中的大道花蕾，伴随着天花乱坠，道音绕梁，仙神诵经，紫气东来，海升明月等异象，逐渐盛开。
    花蕾摇晃，花粉满室，无穷无尽的道则和道义在回响。
    宫殿之上的梁柱被动的刻画出神纹，地面上的玉石砖有大道之音留存，烛台上的火光燃烧出至尊道蕴，画壁上的龙凤熠熠生辉，活灵活现，已经有了神韵和灵性。
    最是通玄的，当属宫殿中央的几朵莲花花卉。莲花本为神植，拥有自己的道蕴和道则，但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彻底被这一群至尊洗涤。只见那莲花花瓣上，似有星球在转动，莲蓬之中蕴含的，宛如一只只金乌。
    可以说，马儿这座不大的辉煌宫殿宝具，有了能够进阶至尊法器的可能，而且很大。
    论道只持续一天一夜，时间很短，盖因石恒的道太过繁奥，实力最弱的长老便支撑不住，险些伤及宝体，论道只得作罢。
    “实力不济啊，错在我，在我！”那长老自责。
    石恒笑道：“论道讲究一个缘法，恰好。”
    孟天正深以为然地笑道：“过犹不及，的确恰好。”
    “对，恰好！哈哈哈！”仙院大长老抚须赞同。
    石恒的这一波论道，众人皆有收获，需要静坐冥想进一步领悟所得，所以众人闲聊客气了几句，就匆匆向石恒告了辞。
    “大道独行，古人诚不欺我。”待众人离去后，石恒看向莲池中成群的锦鲤，发出感叹。
    十几个长老的论道，收获不是没有，但没有他想象那么神奇，和对他帮助大。
    “天才曲高和寡，主人你就是天才，嘻嘻。”小梦乐得窃笑不止。
    “这书院都是天才。”
    “那主人是人才。”
    “……”石恒磨牙，将牙尖嘴利的三寸小梦抓在手中便是一顿蹂躏。
    小梦躺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装作坏掉了的样子，嘴里不停嘟囔，变态什么的。
    马儿远远的瞧见了，有些担惊受怕不敢近身，石恒又是对它一顿瞪，吓得它和一旁的道侍们蹦起来，打了一个马…嗝。
    还挺整齐的……石恒有点忍俊不止，但恶趣味上来，故意板着脸，对它们招了招手。
    “过来。”
    石恒的声音，仿佛魔音贯耳般吓马。
    马儿施施然地推着四道侍，小心翼翼靠近。
    四道侍也吓得像四只鹌鹑，脑袋都快埋进自己的胸脯中了，可见石恒刚才那一凶巴巴的瞪眼，在它们眼中有多凶狠。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石恒又是用慑人眼光瞪了眼五马，说完还擦了下嘴巴，咽了下口水。
    五马忙点头又摇头，五双修长的玉腿不安的跺着。
    “嗤嗤嗤！”石恒绷不住了，直接嗤笑不止。
    这五匹顶尖的胭脂马，马性难移，高兴、不安和慌张都会不停跺脚。
    见石恒笑了起来，五马皆知他是在吓唬它们，一个个羞红着脸，眼眶也红彤彤的。
    “主人讨厌。”马儿嗔怪。
    他摆了摆手，道：“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
    他不会在书院久留，马儿又要跟着他回洞天。四季道侍给他的观感不错，且是马儿培养起来的，所以他想给这四匹胭脂马一个机会。
    四匹马，正好可以送给柳神她们骑。
    四季道侍身材都很完美，且将四季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纵使一模一样的装扮，也能让人一眼看出差别来。
    “我叫菱菱，是踏火鳞马。”首先介绍的是春之道侍，有些扭捏，但隐隐察觉到自己走在一个人生岔路口，很是忐忑不安。
    接着是夏之道侍獬豸夏禾，秋之道侍孛马小池，冬之道侍吉量雨晴。
    “你们可还有家人？”
    夏禾和小池说有，菱菱和雨晴是孤家寡马。
    “嗯。”石恒看了眼她们，道：“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追随马儿成为我的坐骑，或成为石村的盟友，或给你们参加一次三万青石阶的机会然后离去。”
    马儿站在一旁没吭声，静静等待她们的抉择。
    三个选择，打的她们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第一个失去自由身，成为他人胯下坐骑，但能够追随仙子。第二个好一些，傍上石族战车，肯定会得到很好的栽培。第三个就是为人非马，能够无拘无束。
    一时间，四女犹豫不决，彼此相望，拿不定主意。
    马儿对她们疯狂使眼色，想表达让她们选第一个的意图，
    “慢慢想，不着急。我还会逗留几日，即时回三千州，到时候你们答复我也行。”石恒道。
    屏退了四女，他对马儿道：“主殿里面道韵非常紊乱且强大，你们暂时不要去打理了。”
    “是。”
    “我在这阁楼上领悟论道所得，有人找我，你领到这里来。”
    “是。”
    见马儿没有走的意思，他问道：“怎么，我给她们四个这样的选择，有不妥？”
    马儿暗暗打气，最终憋红了脸，开口道：“其实马最好要强行征服的，不用给它们选择，因为这会让它们感到无法适从。”
    “踢踏踢踏！”人影不见了。
    石恒摇了摇头，开始闭目悟道。
    孟天正的确很厉害，若不是命格没有石昊那么奇，以身为种这条路都快被他走通了。
    此番论道，他对以身为种、仙古法和今世法，算是有了很多的认知，也让他对自身道义有了更深的理解。
    修道有两法，苦修和历练，两者相益，才能更快速的提升修为。
    他这一次突破天神境，进入自我理解的虚道境，收获丰盛，也让他更为期待自身的斩我境是何等风景了。
    而所谓斩我境，全称斩我明道境，可以说是断开肉身的枷锁，精神的牵绊，心中的执念，难以说清，很是复杂。
    斩开自身枷锁、羁绊和执念等，继而明悟道心。
    是斩掉真正的执念？是摒除心中对亲人的牵绊？
    这一境界的真义，他还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基础条件早已铺就，灰雾所向，枷锁不存。所以，他需要在游历中明悟。
    从旭日东升，到光影婆娑。
    石恒短短的悟道梳理了下所得，便停止了打坐。皆因他已经打坐了几千年，打心里有些厌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