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英闻言愣了愣，而程船倒是对这句话颇为认同，笑道：“说的不错，年轻时多吃点苦不算什么，我跟你邓阿姨小时候也没少吃苦，但现在不也好起来了吗？”

    邓英没好瞪了程船一眼，她在这还想着怎么让这孩子能吃些好的呢，这都十七八岁了，但看着就跟风一吹就倒了一样，估计连八十斤都没有。

    姜鹿溪的身高可不算太矮。

    而且她们那时候是什么年代，这个时候又是什么年代。

    她们父辈那一代还有饿死人的呢，岂不是更苦。

    都10年了，就算是乡下的人家，又哪有吃不饱饭的。

    结果程船这句话一出，她下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她管不了，还有程行呢，邓英直接把这件事情甩给了程行。

    她走过去对着程行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小溪要是再来我们家补习，让我知道她还在吃这个东西，你给我等着。”

    “妈，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你给个意见？”程行问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了，这女孩儿看着瘦弱，骨子里比谁都倔。

    “你在学校里不是混的很好吗？上次你们班主任在电话里还跟我说你在学校里可牛了，没有一个人敢惹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邓英问道。

    “你们是同学，这又是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情，这件事情只有你来管，我们插不了手。”邓英上次就已经认识到这姑娘有多倔了，如果是她不想答应的事情，邓英也管不了。

    程行不听话，大不了拿扫帚抽他。

    以前这小兔崽子调皮捣蛋的时候，又不是没抽过。

    但是姜鹿溪，她心疼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拿扫帚打她。

    “行，我知道了。”程行道。

    父母已经在公司吃过饭了，程行去外面随便吃了碗面便解决了午饭。

    下午父母不上班，姜鹿溪继续给他讲起了课。

    有了一个小黑板之后，不论是姜鹿溪教，还是程行听，都方便了许多。

    她把课本里的知识点在黑板上写下来教给程行，程行即便是坐的很远，也能看见。

    程船跟邓英在一边看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在看到程行确实在认真听讲后，都有些惊讶，但他们心里也都在想这是不是跟他们在旁边一直看着有关，于是两人进屋看了会儿电视，程船期间出来看了一眼，在发现即便自己突然袭击程行也在认真听讲时，他们才真正的确认，程行是真的想好好学习了，这让两人高兴不已。

    只是程行发现姜鹿溪的精神有些不太好。

    人的困意有时候是挡不住的，她站在那里讲课时还好，有时候渴了去接水坐在椅子上喝水时，一直在打瞌睡，脑袋好几次都差点跟水中的纸杯来個碰撞。

    姜鹿溪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便一直站着讲课，即便是喝水时，也不敢坐下。

    程行摇头叹了口气，人家老师讲课，哪怕是小学语数课程多的，一天也最多三四节课，到了初高中，一天可能就只上一两节课，哪有像她这样一个人连续上八个小时的。

    但没办法，程行落的课程确实比较多，如果不这样补习的话，一年的时间是绝对不够的，程行叹气的是，这样花费精力跟体力赚来的钱，实在是太少了些。

    从一百降到二十，这姑娘心眼到底有多实诚，又到底有多蠢。

    你们家现在过得很穷，很缺钱知不知道？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程船跟邓英在看电视的期间偷偷观察了一次程行的学习状况后，便去睡觉去了。

    他们这段时间也很忙，就只有周末这半天的时间能闲下来休息休息。

    “好了，快五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程行道。

    姜鹿溪看了看旁边钟表的时间，距离五点下班还有五分钟。

    利用这五分钟的时间，姜鹿溪给程行布置了一下作业，道：“你写完后明早拿给我，我给伱改。”

    程行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道：“路上注意安全，另外明天还要上学，晚上就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姜鹿溪没吭声，她走到院子里将车推到门外，然后又回来将门给关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姜鹿溪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在经过昨天那家沙县小吃时，姜鹿溪停下了车子。

    昨天她把那份蒸饺带回家给奶奶吃后，奶奶吃的很香，对此赞不绝口。

    她也吃了两个，店里的人不知道在饺子上放了什么酱料，香香的，很好吃。

    那都已经是凉了的了，如果现买的还热乎的，肯定会更好吃。

    姜鹿溪将车子停在了一旁，然后走进了这家沙县小吃。

    她身上正好有两块钱，是今早来时奶奶硬塞给她的。

    本来她都已经带了红芋了，是不需要带钱的。

    但奶奶非要让她中午在城里吃顿好的，姜鹿溪拗不过她，就只能拿着了。

    “你好，需要吃点什么？”店里的老板娘笑着问道。

    “帮我拿一笼蒸饺。”姜鹿溪道。

    “好哩，你稍等。”那老板娘从后厨走了出来，然后问道：“要麻酱还是要辣椒？”

    麻酱，可能就是昨天蒸饺上涂的那个吃着很香很香的东西吧。

    因为辣椒她是知道长什么样子的，昨天那份蒸饺里并没有辣椒。

    “麻酱。”姜鹿溪道。

    “好，这就给你拿。”那老板娘说着，便拿过了一个饭盒，准备去装饺子。

    “老板，这蒸饺是两块钱一笼吧？”姜鹿溪忽然问道。

    “3块一笼。”那老板娘笑着回道。

    “不是两块吗？”姜鹿溪问道。

    “从来都是三块，没有卖过两块过。”那老板娘说道。

    姜鹿溪愣了愣，随后道：“那老板，对不起，我不要了。”

    她说完后又弯腰道歉道：“对不起，打扰到您了。”

    “没事没事。”那老板娘闻言刚开始还有点不开心，此时看到她又鞠躬又道歉的，忙摆手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要是钱没带够，或者是钱忘了拿了，我可以请你吃一份，都没关系的。”这女孩太有礼貌了，而且看上去清清瘦瘦的，家境应该很不好，因此便想着送她一份，反正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一笼蒸饺发财，也不会因为这一笼蒸饺就变穷了。

    “谢谢您，不用了。”姜鹿溪摇了摇头，道：“还是给您添麻烦了。”

    姜鹿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她进来时是想买的，结果人家都快给她拿了她又不要了，这跟去饭店看到价格觉得太贵不想买了是不一样的。

    姜鹿溪说完，又给她鞠了一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