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海公园,徐得庸等了一会,平头青年和同学才姗姗来迟。
周围的学校和工厂,即便是中午吃饭休息的功夫,也有许多人出来滑冰,缺少娱乐的年定,滑冰对许多人来说真是太有瘾了。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平头青年穿上试滑了一下,和之前穿徐得庸的那双感觉一样。
双方都比较满意,平头青年滑了一会,其他人便迫不及待的争着想要玩。
僧多肉少,没办法,石头剪刀布决定玩的顺序。
徐得庸今天没有带他的冰鞋,作为“过来人”,他对滑冰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瘾,偶尔玩一玩就成。
两块钱到手,他今天赚钱的欲望便下降很多,随意靠在木椅上看冰面上别人玩。
平头青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道:“嘿,哥们,以后我们再找您做,能还是这个价不?”
徐得庸懒洋洋的道:“可以,你是头一个顾客总要有点优惠不是,不过别人要做必须加两毛,我这来来回回总要有点跑腿费。”
木冰鞋六块一双贵吗?
当然算贵!
但相比二手专业冰鞋二三十块钱,新的四五十就便宜多了。
土冰鞋太简陋,专业冰鞋太贵,徐得庸的木冰鞋算是填补中间的空白。
虽然是木头的,稍一保养玩个五六年没问题。
就按六年算,一年一块钱,在冰场只够租五小时的冰鞋。
这样一算,对买不起专业冰鞋喜欢租的滑冰爱好者来说,又很值。
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个人选择不同。
徐得庸主打一个佛系,愿者上钩!
平头青年笑着道:“成,哥们局气,这双冰鞋拿回学校,保不准给您拉两個主顾。”
徐得庸起身道:“那哥哥先承情了,以后我隔三差五会过来一趟,冰鞋没问题我先走了。”
“您慢走!”
……
北海距离南锣鼓巷不远,徐得庸掀开袖子看了一眼,还不到十二点半,索性骑车回家吃饭。
前院没动静,中院却传来“噗、噗……”的声音。
徐得庸进去一瞧,是秦淮茹正在晒被子,挥着手在拍打,举手投足间……嗯,衣服质量不行,起球!
这娘们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小棒梗在一旁将被子当做敌人,一手抱着陀螺,一手拿着小木剑嘴里“嘿哈”的打着。
听到动静,秦淮茹抬头看到徐得庸,笑了笑道:“得庸回来了啊。”
“嗯,秦嫂子晒被子呢?吃了嘛您。”徐得庸笑道。
秦淮茹眉眼一低道:“刚吃完,您这还没吃吗?”
徐得庸道:“还没呢,正好转到这便回来吃了。”
秦淮茹看了眼徐得庸家道:“南大娘应该也没吃,快回家吃吧。”
徐得庸点点头道:“那嫂子您忙着。”
小棒梗这时放过被子,开口道:“叔……。”
“嗯!”徐得庸笑眯眯道:“干什么呀?”
“小木剑,短。”小棒梗举起小木剑道。
徐得庸瞥了眼秦淮茹道:“回头让你妈找一根长的,叔再给你做一把长点的木剑。”
小棒梗乐的张开嘴巴道:“谢,叔。”
徐得庸摸了摸他小脑袋道:“嗯,棒梗懂礼貌了。”
“叔……。”棒梗昂着小脑袋又叫道。
“还有事?”正要转身的徐得庸不禁挑了挑眉。
“我奶、说你坏话……。”
秦淮茹:“……”
幸好贾张氏吃完饭出去遛弯去了。
她连忙道:“棒梗,不要胡说。”
徐得庸眯了眯眼睛,弯腰低头道:“说了叔什么坏话呀?”
秦淮茹连忙将小棒梗拉到一边,笑的有点勉强道:“嗨,得庸,小孩子说的话……,您也知道我婆婆那人,难免在背后叨咕人,您别放在心上……。”
小棒梗靠在秦淮茹的大腿上,一脸无辜的眨着小眼睛。
徐得庸笑着道:“秦嫂子说哪里的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他掏了掏身上的口袋,“掏”出一块糖道:“哝,棒梗,叔叔给你糖吃,这次让妈妈给咬开,别再噎着哟。”
小棒梗立即从秦淮茹旁边小跑出来,乐滋滋伸出小手道:“谢,叔。”
徐得庸将糖放在他小手里,夸奖道:“诚实的好孩子。”
小棒梗握着糖,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小眼中好像有光,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
秦淮茹:“……”
小嘴张了张,只得说道:“谢谢你啊,得庸,又让你破费了。”
徐得庸笑眯眯道:“没事,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说不定小小的一块糖能改变许多事呢,秦嫂子您忙着。”
说罢转身走进屋内。
“妈,咬开。”小棒梗举着糖果喜滋滋道。
秦淮茹有心给小棒梗屁股一巴掌,但看到儿子开心的小模样,顿时心软了。
她蹲下剥开糖果咬开,分出一半给小棒梗道:“棒梗啊,以后不要将家里听到的话说给别人听。”
“哦。”小棒梗低头应了声,小手拿起一半糖果塞进秦淮茹嘴里道:“妈妈,吃,棒梗还有一半。”
秦淮茹快速眨了眨眼皮道:“哎,棒梗真乖。”
母子俩含着糖,甜的相视而笑。
……
徐南氏锅上正炖着白菜,见到他回来也没意外,掀开锅盖热气弥漫的问道:“那冰鞋给人家了?”
徐得庸道:“给了。”
“那就好。”徐南氏点头道:“我菜炖的少了一些,去那边坛子弄盘腌的萝卜条配着吃。”
“好嘞!”
吃饭的时候,徐得庸决定还是先打打预防针,便装作随意道:“奶奶,我在卖炉子的杂货店订做的蜂窝煤炉子应该做好了,我下午去取。”
徐南氏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道:“花了不少钱吧?”
徐得庸嘿嘿一笑道:“没几块钱……。”
徐南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奶奶不傻,做就做了吧,希望像你说的那样的好用。”
徐得庸连忙道:“肯定的,今年先买一些蜂窝煤烧,等明年开了春,天暖和,咱们自己买煤粉制作,肯定比用煤球方便又节省。”
徐南氏惊讶的道:“咱自己制作蜂窝煤?你会制作?”
徐得庸道:“这个很简单,模具我也买了,比例和卖蜂窝煤的请教一下就会了。”
徐南氏点点头:“这个奶奶不懂,你看着办吧,只要不花冤枉钱就成。你身上的钱够不够?奶奶给伱拿点?”
徐得庸笑着道:“够了,今个赚了两块多,加上之前修钟和我攒的,绰绰有余。”
徐南氏脸上露出笑容道:“好,你能攒下钱没出去乱花,奶奶很高兴。”
……
吃完饭,徐得庸看了眼放在家中的戏匣子,索性抱着去后院,花了半个小时给聋老太太装上。
院里的小屁孩听到动静,对看热闹自然是乐此不倦。
等装的差不多,一大妈也笑呵呵的过来,和聋老太太聊着天,看徐得庸接上天地线。
调试好有了声音,徐得庸将耳机递给聋老太太道:“老太太,您听听吧。”
“好好好……。”聋老太太脸上笑成了菊花道:“你个孙子不错。”
徐得庸笑了笑道:“您老别拿拐棍打我就成。”
聋老太太道:“你不做坏事,太太打你干嘛。”
“得嘞!”徐得庸道:“还有件事,这天线回头到了春夏打雷的时候要把线头摘下来,不然雷电有可能顺着天线下来。”
聋老太太郑重点头道:“我记下了,打雷的时候不听。”
徐得庸下午出车没走远,就在北新桥、鼓楼、德胜门一带转悠拉客。
老话说得好,“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北新桥的台阶磨不平”。
北新桥没有桥,就像老婆饼没老婆。
其实北新桥原本是有一座石桥,后因妨碍人们出行被拆除了。
而此处最神秘的就是那关于精忠庙内“锁龙井”,“小日子拉铁链”,以及后来“地铁绕道”的传说。
等明年北新桥扩宽时,精忠庙被拆除,“锁龙井”被填平,井里的铁链子也被工人们拉了出来,铁链子确实很长,不过也就是三米多。
当然,井底更没有锁着的蛟龙。
等傍晚的时候,他先去交道口拿了烧制好的套筒炉瓦,顺便要了些耐火土,又去杂货铺拿炉子。
那工作人员自然还认得徐得庸,见到他来了便笑着道:“同志您来嘞,昨个就做好送过来了,您瞧瞧,这做的不错吧?”
徐得庸走到做好的炉子边,伸手抬了抬,嗯,不错,有些分量,这时候还是比较靠谱。
他点点头道:“可以,我再买四节耐灶烟筒加一个两个弯头,您给算算拢共多少钱吧?”
竖着两节,横着一节伸不到廊道外面,必须再加一节。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之前和您说炉子不超五块钱,我话有点说大了……,得,既然您买四节烟囱,那炉子就按五块钱算,不瞒您说,五块钱我们就是义务劳动。”
“那谢谢您嘞。”徐得庸咧咧嘴道。
自己这次真的“大出血”。
炉子五块,烟囱四块,两个弯头四毛,十二眼蜂窝煤摸具一块八,一共是十一块二,哦,还有六毛的套筒炉瓦。
除去两块钱订金,徐得庸又付了九块二,身上的现金急剧缩水。
将东西都放到车上,徐得庸又去隔壁买了一百块蜂窝煤,一块两分四,又花了两块四。
路不远,人家用平板免费给送。
等徐得庸带着东西回去,顿时引起院里人的注意。
院里几个半大小子围上来看稀奇,他心中一动道:“需要五个人搬蜂窝煤,每人搬二十块,搬完每人一颗糖。”
“我我我……。”闫解旷眼睛一亮立即举手道。
“得庸哥,我……。”刘光福毫不落后。
……
拉蜂窝煤的汉子一脸笑呵呵的看着。
徐得庸点了闫家、刘家两兄弟,以及院里另一家的小子,都是十岁左右。
还有两个五六岁的没被选上一脸失望,实在是徐得庸怕他们拿不稳给摔喽。
徐得庸抱着炉子回到家,在廊道收拾出一片空道:“蜂窝煤就放着,都码的整整齐齐,摔坏了没糖吃。”
“是,得庸哥。”
五个小子满口答应,充满干劲。
第二趟徐得庸抱着烟筒进院,阎埠贵眯着小眼睛道:“哟,得庸,这是买了烟囱炉子?行啊,小日子一天一个样。”
徐得庸笑着道:“嗨,三大爷您说笑,我听人说烧蜂窝煤比烧煤球节省三分之一,我一算账肯定亏不了,这不便买回了。”
“真的能节省三分之一?”阎埠贵一听眼睛亮了,心中小算盘顿时打的“噼啪作响”,随即道:“那一年差不多就能把炉子钱省出来……,嘿,你先烧烧看,要是真像你说的,三大爷也改烧蜂窝煤。”
徐得庸道:“成啊三大爷,烧什么还不是个人的自由,我这先忙了。”
“哎,您忙着。”阎埠贵连忙道,随即又开始掐指细算起来,他得算到分厘,节省的事不清不楚可不行。
易中海看着徐得庸抱着这么多东西放在门口,嘴角隐晦的抽了抽道:“得庸啊,你这套炉子不便宜吧!”
徐得庸咧咧嘴道:“一大爷您说哪里话,为了省钱我这连老婆本都砸进去了。”
易中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矛盾?
徐得庸说着话没有停下,又出去将三轮车搬进院子,将蜂窝煤模具和套筒炉瓦拿到家门口。
徐南氏出来看的直皱眉,不过她已经说了这事徐得庸做主,也只能忍下到嘴的话。
这段时间证明,自己的孙子不是在瞎搞!
五个小子煤球也搬得贼快,搬得时候小心翼翼,回去的时候脚底就像踩了风火轮。
男孩子嘛,尿尿都要比一比,更别说干这种有奖励的活。
徐得庸站在院门口,看着平板车最后两个蜂窝煤被被闫解旷搬走。
院里响起刘光天得意的大喊道:“得庸哥,我第一个搬完。”
“我也搬完了。”
……
徐得庸笑着送别拉煤的汉子。
回到院里,几个小子满手黑乎乎,眼中带着期盼仰头看着他,最小的闫解旷似乎还抓了一下脸,脸上多了三道杠。
他笑了笑,掏出糖果每人兜里塞了一颗,夸奖道:“不错,都是能干的小工人。”
“嘻嘻,谢谢得庸哥。”
“谢谢得庸哥……。”
“谢得庸哥,有糖吃喽……。”
……
几人七嘴八舌的开心道。
看的徐得庸有点于心不忍,感觉自己有压榨“童工”的嫌疑,于是一人又给塞了一颗。
几个顿时乐的没边,闫解放眼珠子一转,小声道:“大家就说一颗啊,不然还得分出去。”
正在开心的几个小子愣了一下,立即齐齐点了点头。
徐得庸不禁笑着微微摇头。
这言传身教的机灵劲,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