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知道张三要问一些敏感的问题。
    只是开皇自己都没想到，张三竟然问出来一个如此敏感的问题。
    他不是在天牢里被关了一年吗？
    怎么现在听上去，感觉像是和反贼在一起混了一年？
    可仔细想想，被关在天牢里一年，似乎也跟反贼在一起厮混一年也差不多了。
    开皇沉默了很久，显然对于张三的问题，开皇真的有在认真思索。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开皇忽然开口道：“大隋。”
    张三原本以为开皇会选择他自己。
    毕竟无论是整个时代的文化，还是此方世界六道构建的修炼体系导致皇朝道的红尘仙本就拥有超然的地位和更强的位格加持。
    张三排除掉一个现代人一个穿越者的角度，而是作为一个原住民的角度来思考，开皇选自己才是正常的。
    可现在，开皇竟然给出来一个让自己都感觉离谱的回答。
    “朕这一生，前半生如履薄冰，北周之下，宇文一族，暴虐成性，秩序崩坏。朕的确也想要当人上之人，想要掌握权柄，但当时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朝堂之上的更多人，甚至是为了这天下的更多人。”
    “后来，朕上位之后，就担心天下人觉得朕得位不正，所以一心想要向天下证明，朕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但你要问朕到底是觉得自己重要，还是这天下重要。当初我觉得，朕自己自然是最重要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可到了今天，朕反而觉得，这付诸一生的心血缔造的大隋，才更重要！”
    张三微微点头，然后在马车之中站起来，朝着开皇拱手施礼。
    “微臣愿效忠大隋，效忠天下百姓。”
    见到张三总算是答应，开皇露出满意地笑容。
    因为开皇在调查孤独皇后死亡真相的时候，自然也调查了那一夜发生的所有事。
    然后调查到，当时天灾攻击皇朝道的城墙时，留下的天灾气息有三。
    通过墨家的一些特殊手段，最终在攻击的痕迹之中探查到了三种不同天灾的气息。
    第一种便是攻击主体——风灾之变。
    第二种便是将自身灾力提供给风灾之变的，乃是龙血玄黄。然后，当时帮助风灾之变的就是王军武。只是王军武提供完灾力就跑了，表面没留下任何线索。
    而第三种只是沾染在风灾之变上的力量，但又可以对风灾之变形成压制。
    最终墨家判断，那是因为风灾之变认其为主，所以在风灾之变的力量之中，有一丝他的气息。
    这第三种灾力便是——穷兵黩武！
    也正是张三体内不知是否觉醒的天灾。
    虽然开皇不知道张三是怎么做到让风灾之变甘愿认他为主的。
    但张三在北方能让英招一族与大隋联合，而不是破坏大隋。
    面对祸殃道还能让祸殃道的天灾认其为主。
    这样的能力，若是运用得当，开皇甚至觉得假以时日，张三可以镇压万物道与祸殃道！
    这也是为什么开皇要将张三放出来的原因。
    之后，张三便和开皇在马车之中聊起来这一年里两个人经历的一些趣事。
    当然，主要是开皇讲，张三听着。
    毕竟这一年的时间里，开皇身边能听他讲真心话的人不多了。
    还好琼花公主当初没嫁出去，倒是有时候可以在皇宫里多多陪着开皇。
    而原本要举办的琼花公主和王军武的婚礼，也因为独孤皇后的死，不得不耽误一段时间。
    马车之上，张三朝着外面看了看，问道：“开皇陛下，晋王殿下没一起来吗？”
    开皇沉声道：“他之前遇到刺客，受伤了。我怀疑可能是天刑教的人，趁着祸殃道有动作，一起跟着作乱。”
    张三有自己的猜测，张三感觉，更有可能是太子对晋王做了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开皇不便于和自己说的事情，导致晋王不得不假装自己被刺杀，让开皇怀疑太子。
    于是，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张三盯上了想要去方便一下的曹德猛。
    这种有关于开皇比较隐秘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曹德猛怎么会不知道。
    曹德猛找到了一处没人的大树下面，刚刚解开腰带，然后就发现旁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吓得曹德猛手一哆嗦，差点儿就将腰间的横刀拔出来。
    还好，及时看到了忽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人是张三。
    此时的张三一脸疑惑地看着曹德猛，问道：“曹将军，你这刚脱完裤子就拔出刀的样子，看上去很危险啊！”
    曹德猛小心翼翼地将刀收起来。
    低着头继续洒水。
    而张三就站在一旁看着。
    “你这样看着，很没礼貌你知道吗？”
    张三嘿嘿一笑，低声道：“找你打听点儿事儿。”
    “不知道。”曹德猛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曹德猛知道张三深受开皇器重，也知道张三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但张三刚刚在开皇的马车里和开皇聊得很开心，回头就过来找自己打听消息。
    傻狍子才会觉得这种问题没问题！
    “真不知道？”
    张三一脸坏笑地看着曹德猛，看得曹德猛感觉怎么周围的有点儿冷。
    忽然一低头，发现自己那一道高山流水，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在地上结的冰上面。
    此时即将春暖花开，这哪里来的冰？
    而且，这冰怎么这么冷，竟然将自己洒出去的水从下往上一点点冻结。
    不对！
    不是冰的问题！
    是张三！
    看着冰一点一点往上，曹德猛意识到，张三要不马上停手，自己的猛犸就要被抓住了！
    “我说！我说！快停手！”
    瞬间，冰晶消融。
    张三低声问道：“我感觉开皇现在的心态和之前有点儿不太一样。之前开皇在御驾亲征之前，还是俾睨天下的气势。之后回来了，虽然重伤，但感觉依旧有雄心壮志。但现在，我感觉开皇有一种要将一切都托付出去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曹德猛就知道，开皇找张三一聊，张三必然能看出些端倪。
    “其实，这一年的时间里，开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以很多原来不着急的事情，开皇都开始加急推进。算是……为将来做准备。”
    张三听到这里，也不禁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独孤皇后的离开，对开皇的打击这么大。”
    曹德猛尴尬地一撇嘴，非常小声地说道：“那倒也不全是……主要还是这一年里，开皇纳了三个妃子。倒不是伤心过度，更像是……咳咳……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