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三很是尴尬。
但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
“张三，我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做个见证。毕竟，之后万物道也需要你多多帮忙。”
张三嘿嘿一笑。
“万物主宰，您太客气了。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灵台境，我能帮上什么忙啊。哈哈哈哈……”
“人族之中，不，此方世界现在都没有几个同时修三处轮海的存在了。而你，就是其中之一，还能在这么年轻就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已然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了。而且你的魂魄之力异常强大，这也是远超常人的神异。”
张三被?留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方可是万物道的红尘仙。
怕是万物道的妖族们都没有被这么夸奖过吧。
“而且张三你最神奇的一点便是，你原本长了一副短命相，一看就知道活不过二十岁的那种！可你偏偏能活到现在，而且还在人族之中混得风生水起。有道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点，你做的堪比万物道之楷模。”
此刻，张三有一句自己还没够二十岁的回答，不知当讲不当讲。
想想还是别说了。
“说起来，万物道的历代红尘仙都需要通过杀戮来完成交界仪式。毕竟更强者，才能适应万物之规律，才能适应此方世界。所以，我希望在场的诸位上妖可以一起出手，先将我杀死。然后，诸位之中再角逐出谁是新的万物主宰。”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起来。
纵然是刚刚成为上妖不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留的虎子，面对这个和善的白山羊?留，都不忍心下手。
万物道一直以来都是残酷的，但“残酷”这两个字似乎对于?留来说，并不存在。
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和善。
甚至连面对死亡，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从容与淡然，让大家感觉死亡似乎都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主宰，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传承方法吗？例如你将红尘仙的位置传给谁，然后你退隐？”
千眼鼠王当初就是得到了?留的提点，才一步步从一只普通的鼠妖成长为如今的千眼鼠王。
对于?留，他待如师长，更像是自己的母亲一般。
但凡有一丝可能，千眼鼠王都不希望?留出事。
?留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千眼，你也知道，生死有命。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我的定数将尽。不可能在此方世界停留太久的。”
虽然?留这么说，但在场的所有上妖，还是没有一个愿意动手。
见到这一幕，?留笑了。
那笑容里有些许欣慰，也有些许无奈。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告诉你们……”
听到?留这么说，千眼鼠王不由得一喜。
难道?留其实没事儿？
刚刚的只是一场心性的考验！？
然而，?留却是开口道：“我其实早就感受到了此方世界的六道已然不太稳固了。甚至我的一位老朋友，已然开始长期巩固和位置他所掌控的道，避免此方世界的崩坏。”
“于是，我也前去探索此方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这一探索，自然免不了要去此方世界之外，看一下其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我遭遇到了祂们！”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只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做——”
“外神！”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不知为何，张三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颤了一下。
接着，?留身上开始出现大量的黑斑，甚至一些黑斑的正中，出现了黑色的小触手。
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唯独张三神色如常。
因为就在刚刚，张三已然比其他人提前见到过一次了。
“我被外神的力量污染了。这种污染我很难说清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但我感觉到我的力量越发虚弱，同时也在一点点地失控。”
“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外神的力量完全控制。”
“为了避免万物道毁灭在我的手中，我希望大家出手！杀了我，就可以避免万物道的红尘仙沦为此方世界之外的外神的爪牙！”
虽然此刻?留身上的一切让在场众人惊骇不已。
但对?留出手，依旧没有忍得下心。
而这时，?留将目光放在了张三的身上。
“如果大家都不愿意动手的话，那张三，就只能拜托你了。只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不要用你身上的那柄剑！我知道你们皇朝道最近这几年的时间里流失了大量气运，你正在用此剑帮忙收集气运，之后回去巩固大隋的国运。你若是用此剑杀莪，会吸走我万物道的气运，这可不行！”
张三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万物道的红尘仙要求的第一个忙，就是干掉红尘仙。
虽说自己之前干掉了一个差点儿成为红尘仙的太子。
但那只是差点儿成为，和眼前这货真价实的红尘仙可不一样啊！
不过张三从理性的角度考虑也清楚，若是?留真的被外神的力量操控的话，那怕是万物道真的要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于是，张三握紧手中有些抗拒的激矛，朝着?留问道：“?留前辈，可还有什么遗愿吗？”
?留轻声道：“我希望万物道的所有生灵，都可以在此方天地之中自由栖息，来去自由，可去，也可留。”
张三拱手道：“我大隋正在建立山神制度、河神制度还有十二生肖制度。建立成功之后，就可以让很多妖族在我大隋安身，和人族共存。”
听到这里，?留欣慰地笑了。
因为她能感受到，张三并不是随便说了点儿让自己开心的话，张三是真的在做这件事情，而且之前自己也听到了千眼鼠王提到一些，知道这些东西其实可行的。
“既然如此，以后万物道，就拜托张三阁下，多多照顾了。”
?留的话说完，张三已然举起手中不断颤动的激矛，朝着?留斩去。
嘭——
忽然，?留身上的一条触手飞射出来，变得粗大无比，直接将张三抽飞出去。
接着，从?留的身体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我选中的容器啊！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