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毕竟当了几年的领主，而且作为一名擅长‘系统学习’的人，他已经对‘政治’有足够的了解，也略为懂得人性。
艾雅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而且也太容易相信人。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品质，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哈迪能想像得出来，自己带着朱迪离开巴索夫城三个多月，而艾雅和菲娜两个少女，实质上都是不太擅长管理一座城市的。
她们只会凭着心中的善良来做事，因此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这是软弱的象征。
哈迪看着艾雅，认真说道：“你是太阳圣女，未来可能更进一步，成为某种象征。而这种时候，你就必须懂得，什么是适当的惩罚，什么是赏赐。”
艾雅皱起眉头，无奈地说道：“但听起来很麻烦啊。有哈迪你在，不就行了嘛。”
“可我不能陪你一辈子。”哈迪语气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艾雅表情愣了下，随后有些别扭，也有些执拗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能有为什么。”哈迪语气轻飘飘地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围着你转的。”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重，甚至有些凉薄。
艾雅嘴唇微张，她先是表情凝固，随后又用更开朗的笑容回答道：“没关系，我围着你转不就行了嘛。”
菲娜先是一愣，随后捂嘴轻笑。
哈迪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艾雅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知道这话题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便就此揭过。
他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我们巴索夫城内部人心不稳，是时候进行人员掉换了。”
“应该怎么做？”艾雅问道。
“该开除的开除，人手不够不重新招。”哈迪想了会，说道：“这件事情，你为主导，然后带着朱迪帮你。”
艾雅看着哈迪：“这算是对我的测试吗？”
“算是吧。”
“那如果我通过了你的测试，会有什么奖励吗？”艾雅淡金色的眼瞳中，满是期待和好奇。
哈迪本来想说没有什么奖励的，但看着对方这一脸期许的模样，便有些心软，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到时候再说。”艾雅眼眉儿弯弯地笑了起来，开心得不行：“那我先去找朱迪姐姐做事了。”
说罢，她蹦蹦跳跳地离开。
书房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菲娜定定地看着哈迪，她清亮的眼瞳中，只倒映着眼前的少年。
“最近有什么新的预言吗？”
菲娜有些脸红，然后使劲摇头。
其实也是有的，不过几乎都是那些日常的生活，她怎么说得出口。
而且这些日常生活的片断还很混乱，空间地点都不太对劲，她根本无法判断预言准确性，几乎提供不了实质的情报。
“没关系，以后会有预言的，这种东西本来就讲究个灵感或者说讲究个随缘。”
菲娜轻轻抿唇，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不信预言吗？明明我没有做好，为什么要安慰我。”
“我不信预言，但你信啊。”哈迪微笑着说道：“你又是我的朋友，安慰一下你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这话，菲娜将水晶球抱得更紧了，她站了起来，垂着头不看哈迪，语气似乎是在生气，又似乎是在撒娇：“不和你说了，总说些让人觉得难为情的话，我要去休息，有重要的事情，再来找我。”
说罢，她不敢再看哈迪，转身就离开了。
哈迪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菲娜，颇是好笑地耸耸肩。
随后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了四楼的一间大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一会后，里面传出清冷的声音。
“进来。”
哈迪推门进去，视线透过房间，来到阳台那里。
穿着青色长衣的美女，仰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哈迪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有三个月没见了，青鳞领主。”
青鳞领主没有看哈迪，她姿势不变，表情不变，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你手中的青鳞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为什么会消失。”
哈迪挑挑眉毛，问道：“那你想到了什么吗？”
“似乎想到了，又似乎没有想到。”这时候，她才扭过头来，看着哈迪：不过你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请说。”
哈迪很感激对方愿意坐镇在巴索夫城，否则以艾雅那不太靠谱的内政能力，以及心软的性格，下面的官员估计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谋反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阳奉阴违。
“第一，那把青鳞剑到底是谁交给你的，它叫什么名字。”
“蜃影。”
青鳞领主点点头，随后又轻启樱唇问道：“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叫我蜃蛇，所以……她和我长得很像吗？”
哈迪沉默，思索。
好一会后，他说道：“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有点点区别。”
哈迪说的确实是实话，两人只有一点点的区别。
未来的蜃蛇更成熟些，现在的青鳞领主则略显青涩，就这么一丢丢的区别。
青鳞领主很满意哈迪的回答：“你应该没有骗我，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该走了。”
她站了起来。
哈迪急忙说道：“等等，至少要吃个应功宴再走吧。”
青鳞领主只给了哈迪一个无聊的眼神，然后轻轻飘起，飞走了。
她飞行的时候，身后拖着长长一条青色的，弯曲的尾焰，还真有几分像是在空中游移的巨蛇。
哈迪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夜空之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学着青鳞领主那样，半躺着看外边的风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迪感觉到这张椅子上，充满了温暖的触觉。
这样静静躺着，有种心静的感觉。
三个月在外奔波，哈迪其实也有些累了的，刚才趁这机会，稍稍休息一下。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小时，房门敲响，哈迪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个女仆。
“哈迪阁下，晚宴已准备好，艾雅圣女差我来通知你。”
“谢谢。”
哈迪来到一楼正厅，便闻到了香气。
餐桌上摆着一些糕点，以及两份大盘肉块。
听起来似乎并不丰盛，但在这个黑暗降临的时代，有这样的晚餐，已经是非常难得了的。
真正让哈迪觉得惊讶的是，莫拉多也在餐桌前。
而且还是真身状态，正和艾雅聊着天。
虽然还是有些紧张的样子，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社恐’了。
主位给哈迪留着，他走过去坐下，笑着说道：“看来莫拉多和你们关系已经很好了。”
莫拉多和朱迪关系不错，毕竟是一起挨过枪的战友。
但和艾雅关系也好，那说明是艾雅的亲和力很强。
莫拉多有些羞涩说道：“艾雅很温柔，我挺喜欢她的。”
艾雅嘿嘿地笑了起来，明艳之中，却有着股傻傻的气息。
感觉怪怪的。
哈迪没有理会这么多，女人嘛，不需要理会太多的，她们会自己懂得情绪管理。
至少哈迪的女人都懂。
“大家吃吧。”哈迪说了声。
然后四个女人，这才吃起桌面上的佳肴。
因为这样的食物她们平时也难吃得上，现在吃起来，便感觉非常香。
艾雅拿着块肉骨，一边啃一边问道：“青鳞领主还在上面，哈迪你不请她下来的吗？我们以前都喊她下来吃饭，她从来不理的。”
说到这里，艾雅有点委屈。
她的亲和力向来无往不利，只有在青鳞领主面前，毫无效果。
“她离开了。”
艾雅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小时前吧。”
艾雅轻轻吁了口气，声音很可爱：“可惜了，我还想和她做朋友的呢。”
“她也有自己的领主要管理，能在这里待上三个月，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哈迪笑了笑，然后问道：“那么你和朱迪，想好要处理那些人了吗？”
艾雅想了会，说道：“还差些情报，不过也应该快了，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开始。”
“那等你消息。”
“你记做好给我奖励的准备。”艾雅笑着看他。
“好。”
哈迪答应下来。
然后其它三个女人，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哈迪。
晚饭吃完后，哈迪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朱迪已经里面等着了。
她也明显刚洗完澡没多久。
哈迪搂着她，一边进行体操运动，一边问道：“你觉得艾雅这次能不能狠下心来。”
“应该能。”朱迪重重地喘了口气，她刚才差点连呼吸都停了：“如果她狠不下心来，那我会帮她狠下心来的。”
哈迪很满意地点头。
朱迪虽然不算很有内政方面的天份，但她很懂得揣摩哈迪的心思。
这也正是哈迪所需要的。
艾雅还太单纯，太天真。
现在的艾雅，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光明女神。
她还需要历练。
而巴索夫城，就是她的起点。
只是哈迪还有个疑问，按理他探查到和信息。
光明，命运，冥界三女神，都是这个时代的少女。
现在光明和命运已经见面了，冥界女神呢。
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