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芝捂着喉头看着不远处原随云,而原随云只是笑着说出了对方的招式。
“这似乎是小李飞刀”
知道了厉朝峰怎么杀了自己,金灵芝却满脸恨意。
原随云明明可以和她一起突袭,却连动一下都没有动。
他放弃了。
为什么?
金灵芝死在了销金窟,死不瞑目。
但原随云并不在意她的生死,金灵芝的死亡也没有影响到厉朝峰。
小李飞刀出手,原随云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但他很好奇,好奇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异数到底在想着什么?
“厉公子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厉朝峰叹气:“我也不知道。”
原随云:“在下必须要死吗?”
厉朝峰:“你的死活我并不在意,但你活着,我身边的人会有危险,我不想存在这个可能。”
原随云:“也许我可以成为你的下属。”
厉朝峰:“我并不缺忠心的下属,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心中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比如忠心护主,比如重义轻生,比如以命报恩。”
“我只是缺少杀人或救人的理由。”
原随云疑惑:“这个理由很难找?”
厉朝峰一脸忧愁。
“除了身边人的情感和羁绊,我没有任何改变世界的理由。”
“被我主动救下的人,一旦变得有权势,马上会成为另一个杀人的人。”
“我救得人越多,害的人也会越多。”
原随云仔细思索着其中的逻辑,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无法理解一个人间谪仙的想法。”
“稍微问一句,地府是什么样子?”
厉朝峰闭眼,脸色全是痛苦。
“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就是困住我的地狱。”
“问一个生活在地狱里的人地府是什么样子,很可笑。”
厉朝峰说的可笑,原随云笑了,笑的很大声。
“但伱依旧能看见阳光而我看不见。”
“如果现在的你活在地狱里,那么我生活的世界,就是地狱中,最黑的地方。”
厉朝峰双眼看着原随云。
“一个自诩喜欢山的人,居然厌恶自己生在山脚,很可悲。”
“不,你甚至不是在山脚,你生在山头,只是看不见罢了。”
原随云:“阁下喜欢海后,却不想靠近海,不也是虚伪吗?”
厉朝峰叹息:“是啊,我是一个虚伪的人,从始至终,都是!”
原随云动了,他的轻功很强大,但厉朝峰不可能容许他逃离,刚才的战斗,只是为了留下战斗痕迹。
一个证明自己武功很高的证据,而真正的杀手锏,从来都是.
小李飞刀!
他的手动了,五虫刀瞬间出手。
厉朝峰不是李寻欢,他的小李飞刀还没有大成,第一刀只是擦过了原随云的身边,阻止了他的轻功。
再次甩手,还在半空中的五虫刀瞬间消失,随后再次从指尖飞出。
连续小李飞刀!
“噗!”
原随云咽喉上插着一把蓝黑短刀,短刀长三寸七分。
随着原随云的尸体倒地,厉朝峰喘着大气,连续两刀,还是有些累。
倾听里洞穴里的风声,再次朝着黑暗中走去。
这座销金窟里,除了受害者,全都是凶手。
倒不用一一甄别了啊。
黑暗之中,无数人头滚落,几乎没有例外。
——
打开火折子,楚留香看到了石壁上到处都是刀痕,只是看着,就知道刚才的战斗十分激烈。
胡铁花在把所有人都送到蝙蝠洞外后也很快找了过来,看到石壁上的刀痕,也是眯起眼神,很快认出了刀痕的来历。
“蛇小鬼果然把龙牙带过来。”
说完之后,胡铁花情绪开始低落,表情木讷的询问。
“老臭虫,刚才那个蝙蝠公子真是蛇小鬼吗?”
楚留香苦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胡铁花哀伤:“是他就是背叛朋友。”
楚留香叹气:“胡铁花,台上的那个‘蝙蝠公子’没有伤害任何人除了打得你吐了一口血。”
“这还是因为你自己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胡铁花眨了眨眼睛:“你相信蛇小鬼?”
楚留香微笑的摇起扇子。
“我相信很多人,也原谅过很多人。”
“自从认识厉公子后,我从未见过他有作恶之举.”
“只是撒谎这件事,他做的很勤快。”
胡铁花疑惑三连:“他撒谎了?很勤快?什么时候?”
楚留香叹气,对于胡铁花的后知后觉有些遗憾。
厉朝峰这个人从头到尾不是在撒谎,就是在准备撒谎。
虽然结果总是好的,但总是找借口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楚留香从来不信厉朝峰的话,但他信任厉朝峰。
看着胡铁花有些不信,楚留香开口提醒。
“你还记得我们离开石观音住处前,厉公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胡铁花倒是记得这事:“把那些能腐心罂粟埋进了土里?”
楚留香摇头:“不,他还收集了罂粟种子,顺路带回了中原。”
听到这话,胡铁花表情更加疑惑。
“这有什么问题吗”、
楚留香解释起来:“在厉公子嘴里,腐蚀心灵的罂粟对人只有害处而没有好处。”
“而人只要知道腐心之毒的解法,再不会受到腐心之毒控制。”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收集罂粟的种子?”
胡铁花挠了挠头:“也许他只是觉得这些花挺漂亮,还自己种一点观赏一下?”
楚留香苦笑:“如果是喜欢花,他为什么又要把石观音的罂粟全部埋掉,难道他只希望自己观赏这种花朵吗?”
胡铁花听到分析,也是比划着,很快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他骗了我们?难道说,解毒之法是错的?”
楚留香摇头:“解毒之法是对的,至少拥翠山庄少庄主已经谢过了我,还说见到厉公子时,会当面感谢。”
“而那些黑衣人里已经有不少人摆脱了腐心之毒的控制,只是有几个身体虚弱而死。”
胡铁花不明所以:“既然解毒之法是对的,那他骗我们什么了?”
楚留香一个挑眉:“这个问题,还是厉公子亲自回答比较好。”
转头看向身后,楚留香摇着扇子:“我说的对吗,厉公子。”
此时厉朝峰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衣服也全碎成了一条条布片,那是和原随云第一次交锋留下的痕迹。
他身后跟着几个女人,东三娘赫然也在其中,这些女人厉朝峰没有杀死。
厉朝峰也没有想着把她们留在这座荒岛自生自灭。
听着楚留香的问题,他只是白了胡铁花一眼,满不在乎的回答。
“药和毒的区别只在于剂量,药用多了就算毒,而毒用的合适,就是药。”
“罂粟过量使用,可以惑心,适量使用,可以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