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唐门,唐大奶奶对站在一旁的唐万里说道:“你对任欢和那个魔教妖女的事怎么看?”
唐万里站在一旁毕恭毕敬道:“回大奶奶,江湖传言多半不实,那妖女咱们没见过,但那姓任的咱们都见过,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一个好色之徒。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小千妹子不但貌美如花,并且对他一往情深,他都无动于衷,可见世人都是瞎子,人云亦云罢了!”
唐大奶奶说道:“你对他到是推颂的很!”
唐万里说道:“若是我处于他这样的境地,恐怕我没有这样的勇气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
唐大奶奶说道:“是呀,人言可畏……难道咱们白道上就没有一个年轻女子能让他动心?而他非要和妖女在一起……可惜!小千这孩子和他没缘。”
“感情这事我也不懂,说不清楚,也许缘分的确很重要!我想这事之所以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无外乎他太强大了,一人不但单挑了神针门,并且独闯魔教带走了妖女,有一人灭一派的能力,换做常人谁会管你那些事!现在黑白两道都把他当作仇人,不过要真的动起手来却谁也不敢,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惹他,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唐大奶奶问道:“那个储荣的儿子,真的那么不堪吗?”
唐万里“嗯!”了一下说道:“恐怕不仅仅是不堪二字那么简单,听丐帮的朋友说强抢民女的事都时有发生。”
唐大奶奶说道:“那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偏偏遇上了魔教的妖女,活该他倒霉。储荣老来得子,怪不得要拼了命的报仇雪恨。”
唐万里说道:“若是真刀真枪的干恐怕他今生无望,不过他在江湖上交际很广,听说和少林也有关系,因此任欢恐怕有点麻烦。”
唐大奶奶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年纪轻轻,武功能够练到这个程度的,恐怕百年也难见一个!”
唐万里说道:“大奶奶说的极是,年轻一辈能到此境地的仅他一人而已。可惜神针门有眼不识金镶玉,自毁长城。聂凤仪死了,她在世时别人对神针门还有所忌惮。可神针门现在高手仅剩三凤,年轻一辈除了聂玉莲外,其她的人都不足道,那对活宝更不值得一提。”
“既然说到聂玉莲,你看她和千千相比谁优谁劣?”
唐万里想了想说:“她们应该在伯仲之间,千千稍胜一筹。”
唐大奶奶笑了说道:“你是真心话呢,还是恭维话?”
唐万里立即拱手道:“大奶奶明鉴!万里绝对是有根据的,以前她和聂玉莲或许在伯仲之间,后来千千在明月峡和任欢交过手,任欢走后闭了三个月的关,虽然出来后没有表示,但我相信她一定是有所收获的。”
唐大奶奶会心的笑了说道:“你对她到是蛮关心的!”其实唐千千的事,唐大奶奶都知道,她不过是试试唐万里。
唐万里的脸有一点红,他明白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逃不过大奶奶的法眼。
唐大奶奶问道:“你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有着落了吗?”
“回大奶奶还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中那家姑娘?”
唐万里嗫嚅道:“其实……万里这点心思,大奶奶都知道的是……是千千妹子。”
唐大奶奶笑道:“算你老实!想必你还没告诉她吧?”
“没有,小侄不敢。”
唐大奶奶笑了,说道:“想不到还有你不敢的事!这么说是要我帮忙了?”
唐万里立即跪下磕头,说道:“大奶奶肯出面,万里感激不尽!”
唐大奶奶摆了摆手说:“你先不用谢我,成不成还两说。刚好我找她有事,你先出去,成了我通知你,不成……那也没办法。”
唐万里千恩万谢的出来,远远的看见唐千千一身白衣翩翩而来,赶紧紧走几步上去打个招呼。
唐大奶奶看着唐千千心里不由得赞叹,自己的两个侄女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唐千千见大奶奶一反常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疑惑道:“不知大奶奶叫我来何事?”
“原本是想和你谈谈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刚才万里在这里说了他的想法,我看也就这样吧!既然你来了那就谈谈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唐千千疑惑道。
“比如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唐大奶奶很直接的就直奔主题,她知道唐千千是聪明人不用拐弯抹角。
“大奶奶费心了!千千不想嫁人。”唐大奶奶问的干脆,唐千千回的更干脆。
唐大奶奶一愣,没想到唐千千居然是这种想法问道:“为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只想一个人过。大奶奶不也是一直一个人吗?”
唐大奶奶没想到唐千千会扯到自己身上说道:“你知道一个人有多艰难吗?你看我才四十出头,头发都白了。也许有一天你可能会接掌唐门,我只希望到时能有人帮你。”
唐千千问道:“为什么不是万里师兄?”
“万里人很聪明,做事也努力。但是他有野心,总想开疆辟土。现在大宋江山不稳,战事不断,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守土,而不是拓疆。”
唐千千问道:“大奶奶的意思,他知道吗?”
唐大奶奶笑了笑说道:“他当然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不死心,表面上惟命是从,暗地里还是有所动作,他想要证明他是对的,所以我要你嫁给他,约束他。”
唐千千平静道:“其余什么都好说,就这个事我不能答应。”
唐大奶奶看着唐千千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也喜欢他……那个姓任的。”
唐千千看着唐大奶奶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平静如水,她知道在唐大奶奶面前说谎都是徒劳的。
“为了一个女子,不惜和天下人为敌,也难怪天下少女爱慕,谁都想有一个这样的情郎。”
“他们是夫妻。”唐千千依然平静如水。
唐大奶奶笑了“我知道,我也年轻过,也有过和你们一样的想法,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那大奶奶为什么一直是一个人?”
唐大奶奶叹了口气说:“因为责任,和担当!那时你父亲刚出道,年纪轻、阅历浅,大风堂对我们虎视眈眈,大有吞并我们的态势。当时的唐门刚刚经过一场劫难,人心不稳。我从华山赶回来执掌唐门,一接手就是二十多年,现在头发也白了。”
“大奶奶说华山,难道和华山派有关系?”
唐大奶奶视线越过了唐千千的脸,好像回到了她那青葱岁月,眼神也温柔起来“我们在那相遇,谈古论今,纹枰论道……唉!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回来接掌唐门,他也回去接手祖业。”
“大奶奶后来见过他吗?”
唐大奶奶摇了摇头说:“再也没有,就是见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说完叹了口气,厅里面一阵寂静。唐大奶奶和唐千千都没说话,她们是同类型的人,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大家心照不宣。
“我本不愿意逼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为了唐门!”唐千千沉默不语,唐大奶奶知道唐千千的个性,只得又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唐大奶奶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和你说另一件事,这事和任欢有关。”
唐千千屛气凝神听大奶奶说道:“神针门里有人传来讯息说‘那日在现场的人都吓坏了,她们都被一股强大的气机击倒了,整个现场飞沙走石’。”
唐千千问道:“怎么会这样?”
唐大奶奶说道:“是呀,开始我也不明白,事后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练成了剑气!”
唐千千惊讶道:“剑气!他这么年轻就练成了剑气?我太师父碧霞元君穷一生都没有练成剑气。”
唐大奶奶回答道:“是呀我原本也不信,不过想想内线应该不会传假消息。所以说现在大家都在找他,不光我们……本门只有你和他交过手,叫你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想法。”
唐千千说道:“如果真的像里面传出来的一样,那么在明月峡他肯定是手下留情了。”
唐大奶奶笑了说道:“你和我说当年聂凤娇让你带信给他,那两句话你还记得吗?”
唐千千点了点头。
唐大奶奶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唐千千摇了摇头。
唐大奶奶说道:“她明知小千喜欢他,为什么还要你把铃铛带给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说:“因为她还是想让你能够和他在一起。”唐千千听到这里脸突然红了。
唐大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天不遂人愿,你们没有缘分。”
唐千千马上反应过来问道:“难道聂凤娇是……”
“你不用瞎猜,等到有一天你接手唐门,就知道了。”
“奶奶今天把我叫来难道就为了说这事?”
“当然不是!”
“从魔教传来的消息说他们派了大批的教徒,乔装打扮渗入中原,就是为了找到他和梅映雪。”
唐千千问道“奶奶打算怎么做?”
“我想让你找到他,并且能够带他回来。”
唐千千惊讶道:“这……先不说能不能带他回来,能不能找到他都不一定,他和梅映雪在江湖上消失了差不多两年了。”
“今天叫你来,自然是有了眉目。你想他从魔教把魔女带出后,自然不会呆在北方,也不会入川,往南也不会过长江,他极有可能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
“这个范围也不小!”
“你应该知道任重的门派……他极有可能在华山和钟南山一带。”
“奶奶这么肯定?”
唐大奶奶点了点头说:“因为有人见到了梅映雪。”
唐千千问道:“那人认识梅映雪?”
唐大奶奶摇了摇头说:“他认识你。”
唐千千疑惑道:“认识我?”
“是的,认识你!他第一眼见到那魔女以为是你,特别是丝巾蒙面的时候。”
“我……”唐千千干咽了一口吐沫
“是的,就是你!”唐大奶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既然明确拒绝了万里,那我就要你找机会接近她,如果有可能就鹊巢鸠占。”刚说到这里,听得外面有动静。唐大奶奶厉喝道:“什么人?”唐千千身影一闪出了大门,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转角一闪而没。
唐千千和大奶奶说完事已经很晚了,回自己的卧室,远远的看见室内点着灯,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房间,果然唐小千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里?”
“你和大奶奶白天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胆子也够大的,大奶奶的话都敢偷听!”
唐千千也知道没必要瞒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样?”
唐小千说道:“我问你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想按大奶奶的话做事?”
唐千千笑了说道:“傻瓜!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我就是长得再像,也不可能骗过枕边人。”唐小千听姐姐这么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不会真把映雪姐杀了吧?”
唐千千迟疑了一下说道:“难说,看情形吧!”
唐小千着急道:“你要是这样做,任大哥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那也没办法,万一魔教用梅映雪要挟他加入,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这么做。”
“不会的,映雪姐不会让任大哥加入魔教的,要是这样他们也不用偷跑出来了!”
唐千千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希望这样!”
任欢和梅映雪再一次来到秦大勇的家,只有小虎和老人在,梅映雪问道:“小虎,你爸爸呢?”
小虎说道:“爸爸出去采药了,要过两天才回来。”一边说一边看着梅映雪手里拿的长箫问道:“神仙姐姐,你拿的是什么呀?上面怎么有那么多洞?”
梅映雪摸着他的头说道:“这是洞箫,能吹出声音,姐姐吹给你听好不好?”
小虎第一次听说竹子能吹,当然很感兴趣。任欢看着老人抱着藤拐,靠在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异样。
梅映雪找个树荫坐了下来,将洞箫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梅映雪吹的并不是梅花三弄,
低沉的箫声在山谷回荡,让人不由得荡气回肠。
任欢看着老人脸色突然变了,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呼吸也急促起来。老人的反应让任欢大吃一惊,他想不到梅映雪的一段箫声居然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刚想上去安慰他,老人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一拐,直奔任欢面门,任欢身影一闪,刚躲过迎面一刺,老人身形转动拐杖横扫他腰间,招式出奇的巧妙。老人虽然伤不到任欢,但也让他吃惊不少。老人内力全失,加之神志不清,所用招式全凭本能,依然这么精妙,可见他当年武功绝非寻常。
梅映雪箫声不断,老人攻势不绝,面目狰狞,口中如野兽一般发出“嗬!嗬……”的声响。
任欢一边随手化解他的攻势,一边仔细看他的招式,以确定老人的真实身份。梅映雪似乎不忍心让老人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数十招一过就停止了箫声。任欢随手点了老人的穴道,老人顿时委顿在地晕了过去。任欢将老人抱回屋内,放在床上。
梅映雪看着老人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太可怜了!”
任欢问道:“你看出他的来历了吗?”
梅映雪点了点头说道:“你拨开他头发,看看他头顶有什么。”
两人坐在门口,看着天上云卷云舒。
任欢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头上有戒疤,是广成派的明慧大师?害怕箫声?”
梅映雪苦笑了一下说道:“上次我来时无意中就看到了,并且秘阁有玉虚十二式前七式的秘籍,小虎虽然使的不标准,但依稀还能看得出广成派的武功;他的剑法你刚才也领教了,秘阁虽然没有记载,你也看得出他应该出自何处……明慧大师多年以前失踪不知去向,而他会天、地、人这三式。他肩上的伤明显是被人禁锢后留下的,依明慧大师当时的武功谁能将他俘获,不声不响的禁闭这么多年?此人必定是他亲近的人,这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机极深。”
任欢问道:“可你怎么能够确定必定是萧笛所为?”
梅映雪苦笑了笑说道:“我也确定不了,萧笛号称‘琴剑书生’多才多艺,像‘云梦仙子’罗清芳这样眼高于顶的人都愿为他退出武林,可见此人的手段和魅力。”
任欢说道:“你还是没有说明慧大师为什么会怕箫声。”
梅映雪说道:“我只是赌一下,萧笛是广成派年轻一代中唯一会太极和无极二式的人,与明慧大师最接***时行走江湖以箫代剑,明慧大师必定听过他吹箫,我这次吹的是胡曲,风格上也该和他很像,明慧大师才有如此反应。”
任欢说道:“话虽这么说,不是明慧大师亲自印证恐怕还是不能确定。”
梅映雪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问道:“万一一切的恩怨和伤害都来自于他,你打算怎么办?”
任欢思考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咱们在这里隐居,就是不想问江湖事,那些恩怨情仇能忘就忘掉吧。”
梅映雪说道:“你能忘得了吗?”
任欢又叹了口气说道:“试试看吧。”
两人在门口聊着,听到小虎在屋内叫道:“苦爷爷你怎么啦?”
原来明慧大师已经醒了,看见任欢和梅映雪警觉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任欢和梅映雪对视一眼惊喜道:“你醒了!”
两人没想到明慧大师经过刚才的剧烈交手,竟然恢复了正常。
任欢说道:“我叫任欢,这是拙荆梅映雪。”于是将秦大勇发现老人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老人看着任欢将信将疑,半天没有作声。
小虎在一旁说道:“苦爷爷,仙长和神仙姐姐对咱们可好了,还给我糖吃!”
老人对小虎好像还有记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
任欢和梅映雪不清楚老人究竟经历了什么磨难,虽然很想知道,但见他一副防备的样子,知道一时急不得,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梅映雪对小虎说:“苦爷爷交给你照应了,我们先回去,等过几天再来看你们。”孩子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出门梅映雪说道:“明慧大师虽然清醒了,但有非常强的抗拒性,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任欢说道:“是呀,他虽然不说话,但眼里尽是嘲笑和蔑视。一个得道高僧,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他们越是不明白,越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他们只有先回去再说了。
后面的事情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老人依然保持着非常强的戒备,除了小虎,就是秦大勇一天也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并且清醒以后老人的身体明显不如糊涂时候好,常常一个人发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状况。
眼看又到年底了,天也冷了,山里时不时的会飘一些雪花。这天晚饭后,梅映雪和任欢看着门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快就将终南山变成银装素裹。
任欢说道:“有人来了。”
梅映雪问道:“这样的天,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来?”
不一会,风雪之中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这里走来。
任欢说道:“是秦大勇。”说完掠了出去,很快将他提了进来。
秦大勇浑身尽湿,瑟瑟发抖,衣服上都是泥,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才到这里。任欢让他坐在火堆旁,将柴火拨旺。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
秦大勇喝了口热水说道:“苦爷爷不行了,昨天下午就突然胡言乱语起来,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到了晚上就晕了,说了许多胡话。我害怕他撑不过今天,天不亮就出来了,总算平安到达。”
任欢问道:“都说的什么?”
秦大勇嗫嚅道:“好像……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好像叫‘杏呀、桃呀什么的,很含糊听不大清楚……’”
梅映雪和任欢对视了一眼,任欢说道:“你在这里等天亮后和大牛和小红她们一起走,我和映雪先走一步,小虎一个人在家我和映雪有些不放心。”
两人顶风冒雪前往秦大勇家,任欢将内力运到极致,借风滑行。由于天降大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地上标识,以至于险象环生,甚至还走错了路。无奈只能施展轻功,一手揽着梅映雪踏雪而行,终于在天亮之前到了秦大勇家。
小虎看见二人惊喜道:“神仙姐姐、仙长,你们来了!”
梅映雪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虎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苦爷爷一直昏迷不醒。”
任欢拿起明慧大师的手臂,搭了一下他的脉搏,感觉很弱,便将内力从手少阴心经缓缓的输入他的体内,慢慢的明慧大师心跳开始快速有力起来。
梅映雪在一旁轻轻问道:“怎么样?”
任欢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好,像是油尽灯枯的现象。我现在只能将内力注入他心脉,和任督二脉,以保持他气血二海充盈。不过……恐不能持久。”
说话间明慧大师已有反应,眼皮掀动似乎要睁开,任欢继续将内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明慧大师睁开眼看见任欢说道:“是……是你们?”然后发现任欢在将内力缓缓注入他体内惊讶道:“你……你不是他的人?”
任欢问道:“谁的人?”
明慧大师说道:“你是少林正宗,你……你……”原来明慧大师不但发现任欢的内力是少林正宗,并且内力之浑厚已超越了自己当年鼎盛时期。
任欢说道:“大师先别激动,关于我武功的事我会告诉你,现在请你慢慢调息一下,等一下咱们再聊。”
梅映雪和任欢在一旁看着明慧大师打坐调息,不一会老人睁开了眼,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任欢点点头说道:“广成派失踪多年的掌教明慧大师。”
老人苦笑了笑说道:“掌教,哼!哼……”
任欢和梅映雪看着他不做声,听他继续往下说。
明慧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唉!老……老朽一直以为你们是他的人,所以提防着没敢和你们多说。对不住了!”
任欢说道:“大师客气了!”
明慧大师摆了摆手说道:“不然!若非如此,又怎会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间,以至于老朽现在油尽灯枯……我原本想把这秘密带入棺材之中,现在见识了任大侠如此内力,老朽不由得起了它念。还望任大侠多多包涵!”说完向任欢行了一礼,任欢只得连忙避开一旁说道:“大师有话直说便是,任欢若是帮得上忙,定不推辞。”
明慧大师眼睛看着远处,思绪也好像飞到了远方缓缓道:“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的一个人说起。”
老朽执掌广成派不久,有一天一个许久未谋面的朋友,带了许多的香油和钱粮来本门说是有事相求。朋友自远方来,老朽自然热情接待。寒暄之后他说:“他好友‘玉面判官’萧玉山,前阶段被仇人所杀,有一遗孤想投入我的门下。”老朽一下子也不好拒绝只能说道:“你自己刀法号称江南一绝,为什么不将他收为徒弟,却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他说:“我不敢误人之弟,我的名头多靠朋友帮衬,哪里及得上你的真才实学,玉虚十二式!”
任欢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问道:“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明慧大师说道:“江南七绝刀王,储为。”
任欢和梅映雪听罢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情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别扭,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明慧大师继续说道:“老朽说‘既然如此,你把他带来我看看。’那孩子十一二岁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老朽当即便将他留下了。”说到这里老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想不到这个决定,给我以后带来了灭顶之灾!”
任欢问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叫萧笛?”
明慧大师看着任欢惊讶道:“你知道他?”
任欢说道:“真的是他……那个储为是不是姑苏人、有个儿子叫储荣?”
明慧大师看着任欢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任欢说道:“恐怕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圈套,那个玉面判官萧玉山恐怕也是个牺牲品,只是为了师出有名,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实在让人觉得恐怖。”
明慧大师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是说储为从一开始就参与了此事?”
任欢说道:“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参与我不知道,但萧笛不是萧玉山的儿子,是番邦人他肯定知道,至于他和番邦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于是将萧子龙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明慧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我被禁闭时萧笛吹的那些曲子,感觉不伦不类的,原来他是番邦的。”
萧笛与此事有关,任欢心里上早有准备并不吃惊,只是没想到储荣的父亲也参与此事,的确让人吃惊。
明慧大师“唉!”叹了口气说道:“萧笛的确是个学武奇才、悟性极高、为人乖巧,无论什么招式教个一二遍立马就会,因此短短五年就学会了前面七式,在广成派年轻一辈中成为翘楚。老朽当时还欣慰后继有人,指望他将来能够将本派发扬光大。不过两年以后当他学会太极和无极二式,我发现出了问题……一旦很轻易就能得到的就不会珍惜,学武也一样。轻易就学会的,就不愿花时间去磨炼,毕竟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任欢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慧大师“哼!”了一下说道:“我发现他有意无意的在暗示我教他最后三式,要知道我从三十岁才开始练‘天地人’,耗费近十年才成,最后三式和前面完全不一样,功力不够恐怕就成‘天地魔’了。”这话任欢相信,聂存世当年也是苦于内力不足才另辟蹊径。阴怀天更是如此,现在还在阴和阳之间来回转换无法控制。
“老朽于是和他谈了一次,告诉他利害关系。‘武功讲究的是水到渠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否则适得其反。’他也点头认错,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年的中秋之夜……唉!”明慧大师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想不到这竟然是老朽自由之身最后的一个中秋夜……从那以后我就被禁闭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
任欢问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就会身陷囹圄了?”
明慧大师内心似乎对那段往事十分的抗拒,几次欲言又止。任欢和梅映雪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内心的挣扎。终于明慧大师说道:“那……那夜我和明觉师弟喝茶赏月,当时并无异样,回去之后只感觉有点困乏,就上榻休息了,醒来后就发现被囚禁在山洞里,被一根铁链锁住了琵琶骨。我原本还为他担心,现在想来可能……真像你们说的他们处心积虑很久了。”
明慧大师虽然没有明说是明觉大师干的,但他肯定少不了干系。否则掌门失踪这么大的事,广成派会那么安静?在金钱与权力面前,就是出家人也走不出那一个“贪”字,否则也不会位于五毒之首了。
“老朽被囚禁在空无一人的山洞里,始终没有人出现。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几觉,在睡梦中被一阵食物的香味扰醒,才发现自己已饥肠辘辘。在老朽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壶水和一叠饼,老朽不管它有没有毒,吃了个一干二净。就是有毒老朽也不怕!”
任欢听到这里原本还担心食物有问题,听明慧大师一说,心里立即明白,在如此情形之下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生死已不由得自己决定,还不如泰然处之为好。
梅映雪在一旁说道:“这食物还是有问题!”
明慧大师看了看梅映雪说道:“还是任夫人聪明!那人掌握了老朽的心思,在食物里还是做了手脚,让人提不起劲来,每天晕晕乎乎的。我就坚持不吃,要看看到底是谁,有多大的仇,要把老朽困在这里。”
任欢问道:“人出现了吗?”
明慧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直到四天以后,来了一个村姑模样的女子,长得还算周正,端着食物和水。老朽让她找主事的来,她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放下食物就出去了。”明慧大师停了一下,梅映雪和任欢等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才知道,这女子是个哑巴。老朽气也没处撒,话也没法递,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管这村姑听见听不见,每天就和这她闲聊打发时间。慢慢熟悉了,连聊带比划才知道她是买来照顾老朽的,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出不去。”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任欢心想:“估计是正主要上场了。”
果然明慧大师说道:“有一天他终于出现了,老朽千想万想没想到是他,顿时气血上涌破口大骂,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破了“嗔”戒。哎!想不到这畜生竟然面不改色,说老朽不识时务,故意刁难他,不教他天地人,以至于他比武失败。老朽也不知道他和谁去比武的,不过听得他比武失败,当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哈哈大笑。原本是想要激怒他给我一个痛快,没想到这畜生竟然看出我的心思,说要慢慢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说到这里明慧大师突然沉默了,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停了一会明慧大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老朽打定主意就是死、也绝不将‘天地人’传授给他,还怕他折磨……可是事情并不是想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原本等着他出手,可是等了许多天也没见有动静。每天还是杏儿送饭、收拾……”说到这里突然问任欢道:“你知道什么最让人不安吗?”没等任欢回答接着说道:“等待,特别是你明明知道要来,却迟迟不来的那种焦虑。”
任欢听到这里心想:“按说明慧大师的修为,就是内力全失,也不至于像平常人一样如此的心神不定。”
果然明慧大师深叹了口气说道:“老朽还是低估了此子的心机,以至于跌落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唉……也是怪我心神不坚,才落入此贼的圈套犯了色戒,从此跌入了十八层地狱。”
任欢和梅映雪这时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称呼自己“老朽”而不用出家人的称谓,原因在此。
任欢问道:“是阴阳合欢散吗?”
明慧大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事情到这里,任欢几乎可以肯定,当年陷害自己父母的必定有他一份。自己原本携妻子来此隐居,就是为了忘却江湖事,却不想在这里发现了惊天秘密。
梅映雪说道:“这人心机真是可怕!他找一寻常女子打消你的戒心,然后让你们在绝境之中朝夕相处,相互依赖,然后再下药,让你在不知不觉之间犯了色戒,破了你的心里防线以到达他的目的。”
明慧大师说道:“任夫人说的极是,不过等老朽明白一切都晚了。原本想一死了之,无奈禁不住此贼以杏儿性命威胁,只能认栽,从此他为刀殂我为鱼肉。”
任欢和梅映雪听到这里心里感叹道:“出家人无欲无求,四大皆空。而现在心中有了羁绊一切就不一样了。”
“老朽以为事情到此已是坏到了极点!却不想杏儿因此有了身孕……等孩子呱呱坠地,老朽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明慧大师说到这里,任欢他们明白往后他们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果然明慧大师说道:“我明知他学了我的武功危害更大,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倾囊相授,因此老朽深感罪孽深重。”
任欢安慰道:“大师被逼无奈,情有可原。”
明慧大师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一己之私,助纣为虐,实在该下阿鼻地狱。”
梅映雪在一旁问道:“大师既然三口之家,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人?”
明慧大师苦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报应,与虎谋皮岂能有好结果?我原本想把剑术传授于他可以换得一家安稳,却忘了此子狼子野心……”说到这里突然喘息不已,任欢连忙将内力送入他经脉,帮他将内息调匀了。这次明慧大师没有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一天,这贼子将我那不足三岁的孩子从我们身边掳走了,老朽拼了命的想要护住我那可怜的孩子,怎奈身子受禁无能为力,杏儿更是挣扎不过……从此杏儿每日以泪洗面,不久郁郁而终。老朽想要找回我那苦命的孩子,有一天趁人不备拼命挣扎将锁骨挣断脱离了禁闭,不幸失足跌下山崖,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任欢和梅映雪听完之后,对萧笛心机之深、手段之毒,两人只觉得背脊发凉,也难怪明慧大师一直防着他们。
任欢问道:“大师有没有发现你孩子的线索?”
明慧大师摇了摇头说道:“老朽逃脱不久,就摔下山崖人事不知。那日和大侠动手之后恢复了记忆,想要出山寻找奈何已力不从心。一直错把你们当作他的人,错失了机会。直到今天大侠出手,方知老朽误会了。”说完挣扎着又要对任欢行礼,任欢轻轻将他托住了说:“大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任欢若能办到定不推脱。”
明慧大师说道:“老朽原本已经死心,今天任大侠出手方知天外有天,你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的浑厚纯正!实在让人叹为观止!老朽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又复燃了。”
任欢说道:“你是要让我为你找回被萧笛掳走的孩子?”明慧大师双手紧抓着任欢的手,眼睛里充满着希望,看着任欢使劲的点了点头。
任欢问道:“事隔这么多年,恐怕他也和我差不多大了,我怎么才能够找到他?”
明慧大师说道:“在他左耳后面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被头发挡着,你若细心一些就能发现。”说完看着任欢,眼里视乎要发出光来。
任欢不忍心让他失望点了点头,明慧大师一笑,双眼一闭就此没有了呼吸。
梅映雪看着明慧大师盘膝而坐的尸身,不由得垂下泪来。任欢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安慰道:“别这样,他是笑着走的,咱们两人一起帮他完成心愿。”
众人帮着秦大勇父子将明慧大师安葬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在一起,秦大勇已不知不觉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所以伤心是免不了的。
任欢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回到住所梅映雪才有机会和他单独说话问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当年陷害公公和婆婆的凶手,你还能安心的在这里隐居下去吗?”
任欢看着梅映雪略带歉意道:“我不说,你也该明白我的想法。这事情不了掉,恐怕会成为我的一个心结。”
梅映雪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山?”
任欢说道:“我要出去一次,我曾经让宗小将军帮我查一些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结果!我出去之前,准备和大牛去外面镇上多采购一些物品。这样万一我回来耽搁了,也不至于让你们受冻挨饿。”
梅映雪站在悬崖边,看着任欢和大牛的身影转过山脚不见了,才转过身来。回到室内,发现屋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子吓了一跳,问道:“你是什么人?”那人一身白衣,丝巾蒙面,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就是梅映雪?”梅映雪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不做声看了梅映雪一会问道:“你想怎样的死法?”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都不认识你。”
“你不用认识我,因为我知道你是谁。”
梅映雪说道:“你想让我死,起码你也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来人想了想,摘下了脸上的纱巾。
这时小红进来见一身背长剑的女子正和梅映雪对峙,害怕她伤害小姐冲上前去,一下子愣住了。那白衣女子手指轻弹“嗤!”的一声轻响,自己腰间一麻顿时动惮不得。小红这两年跟着任欢武功大进,即使打不过唐千千,也不至于一招之间就被制住,因为她看到了两个梅映雪,顿时一愣才被唐千千瞬间制住。多年以后小丫头再遇唐千千,两人一战不分胜负。
“你是唐千千?”
那白衣女子一愣,看着梅映雪,好像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梅映雪说道:“相公说过唐小千有个姐姐长得和我很像,不但长相,就是外形气质都很像,刚才你用暗器制住了小红,我虽然没练过武,但我相公说过天下暗器唐门第一。”唐千千被梅映雪点穿了身份,觉得也不用再隐满。两人相互看着犹如在镜中一般,若非梅映雪现在已将头发盘起为妇人打扮,二人真的很难让人区分,就连小红也被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二人。
两人回过神来,梅映雪走出房门,唐千千跟了出去。两人来到树下,山风将二人衣袂吹起,犹如即将凌空飞起的仙子。
“我以为只有本教的人才会要杀我而后快,想不到你们也要杀我!”
“因为任欢!现在魔教要拉他入伙,我们为了阻止他加入魔教,所以只有先杀了你。”
“我们避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不愿再问江湖之事。我若想拉他入教,就不会来这偏僻的地方。”
“你以为你们这两年遁世,江湖上的人就把你们忘了吗?从你们消失的第一天起,江湖上就开始了寻找。”
“只是因为我相公武功高强?”
“因为现在是乱世,胜者为王,谁也输不起。”
两人相互看着,心中都不由得冒出了许多疑问。梅映雪说道:“千千姑娘,我问一个题外话,我和小千谁更像你?”
“你是想要打消我杀你的念头吗?”
“不是,只是好奇。”说完停了一下说道:“说句实在话,我和相公在一起就从来没有奢望能够白头到老。”唐千千听梅映雪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知道黑白两道水火不容。这两年平安无事,我以为就能够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了。”梅映雪在树下坐下托着腮,眼睛望着远方。
“相公总是抱歉让我过这种生活,觉得委屈了我。其实他不知道这两年是我这身中最快乐的两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害怕那一天醒来他就不见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梅映雪突然望着唐千千问道。
“你的出现我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唐千千看着梅映雪的眼睛,里面清澈的犹如一泓清水,没有一丝涟漪。突然之间她也同情她起来,那些她的传闻,在活生生的真人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心里对她产生的莫名愤恨都消失了。
“你既然知道有这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如果不这么做,那才是最不可原谅的,我会悔恨终身。我就是飞蛾扑火,岂焚身之可吝”
“可你想过他吗?他济世救民,武功盖世,这么年轻就陪你归隐江湖,并且落下个贪恋美色的骂名!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离开他,他应该有和现在不一样的生活!”唐千千说完感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刚想说声对不起。
梅映雪定定的看著她说道:“你爱他!”
唐千千一惊,慌乱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梅映雪看着她突然笑了“你骗不过我的眼睛,千千姑娘你喜欢他我不生气。”
唐千千原本是来杀她的,后来发现两人惊人的相似,并且真人和传说中反差很大,因此才劝说她离开聂欢。没想到自己情绪激动之下被她看出内心,就像被人抓住了痛脚一样,现在反而被她占据了主动。
“千千姑娘,你是白道的,如果我离开他,你会嫁给他吗?”
唐千千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和梅映雪换了个位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转身就走。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照顾他吗?”梅映雪大声的朝转身离去的唐千千背影高喊道。唐千千几乎是落荒而逃,根本没有听清梅映雪的话。
梅映雪回到屋内,帮小红把绣花针从她的穴道拔出。小红身躯一震立即恢复了活动能力看着梅映雪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她没有为难你吧?等姑爷回来让姑爷收拾她。”
梅映雪摇了摇头说道:“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要说!”小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梅映雪站在山崖处看着山下,中午不到树林里出现两个身影,背上背着巨大的包裹正向山上走来,梅映雪不顾危险冲下山去,其中一人快速迎了上来,抱住了收不住身形的她。
“你疯了,这么陡的山你也敢往下跑!”正是聂欢和大牛赶集回来。
“弟妹是念你心切,这才奋不顾身。”
聂欢笑着双手托着梅映雪往山上跑去。
小红看着聂欢和大牛背上山的物品,高兴道:“这下子,咱们到年都不用下山了!”
“是呀!兄弟说我们两个人像……骆驼,特别能驮东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梅映雪心里不免有些苦涩。
任欢一边洗着脸一边说:“是呀,骆驼这东西不但能驮,而且吃苦耐劳,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看看。”
小红翻看着两人背上山的各种物品“这么好的料子,是给小姐的吧?”
任欢笑道:“小姐有,你也有。什么时候拉下你的!你问问大牛看,看看他给你买的什么?”
小红一听大牛也给她买了礼物高兴道:“大牛哥,你买的什么?快拿出来看看。”
大牛有些忸怩“就……就一个簪子。”梅映雪看着大牛这么大个,手足无措的样子捂着嘴笑了。
晚饭过后任欢在房内对梅映雪说道:“我想要去一趟开封,有一件事情需要办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来回差不多要三千里地,你和大牛他们在家好好呆着,我无论有没有消息都会尽快赶回来。”
梅映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有他们在这里我不冷清。”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隐隐的有不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