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个意想之外的回答,也是,以她的实力,有话直说就行。
换成弱一点的人这样子说话叫做没情商。
换成这位七阶绝望骑士阁下叫什么?个性!
叶穹并未跪在圣父的雕像面前,而是原地坐了下来,这样子聊天也比较方便。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依照你的想法行事,无视我的存在即可。”
话音刚落,还在弗莱德面前演戏的摩根小姐瞬间就不淡定的。
阁下,你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但你可没说过自己会来教会啊!
没错,特蕾莎修女来到教会纯属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通知过玛克欣。
此时的她也是看明白了,这位阁下嘴里就没有一句真的。
什么依照自己的想法,扯淡!
纯粹是要下属好好揣摩祂的想法,然后做出这位阁下预期所想要的行动。
什么无视祂的存在,简直就是放p。
要是她真的无视了这位阁下的存在,转头就把卡尔维斯卖给了其他魔女,信不信这位阁下当场就不认人,直接让她脆弱的自尊心破碎。
所以说,这种上司最为麻烦。
还好,眼下已经有一个人能够为她分担来至这位绝望骑士阁下的压力了。
叶穹闻言,稍加思索了一番。
“依照我的想法?那我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去往鬼神教会,而是会在这里先跟随摩根小姐修炼魔道学。”
听到这一句话,玛克欣冷笑了一声。
魔道学在这位阁下的眼中,就是前路已断的一门超凡职业,祂怎么可能让自己看重的人在魔道学上浪费时间?
“好,你自己安排即好。”
看吧
不对啊,阁下,你之前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啊?
你不是说卡尔维斯修炼魔道学毫无意义吗?自己的做法纯属多余吗?
怎么这时候就变了卦啊?
经过几次的交流,玛克欣很确信,这位阁下必然很想卡尔维斯走鬼神之道,只有这样子,才能够极大化的激发他的潜力。
看吧,阁下不就看了过来了吗?
还在与弗莱德交流的摩根小姐,察觉到了一道目光,注目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金发的修女微微的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的玛克欣已经学会揣摩上意了。
看阁下的意思是,她在卡尔维斯的面前不好拒绝他的请求,要让自己主动令卡尔维斯放弃魔道学,转修鬼神之道?
玛克欣注目看向特蕾莎修女,却是发现她早已回头,再度低下了头,虔诚的为面前的圣父献上信仰。
她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意思啊?就看了一眼,她能够看出点什么?
所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阁下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不要到时候她什么都做了,结果这位阁下转头就来了一句:“多余。”
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她的自尊心怕不是要当场破裂了。
此刻的玛克欣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演技了,身为半神境大魔女的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弗莱德这个直男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玛克欣的情绪变化,见对方迟迟不回自己的话,询问道:
“摩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关切之语落在玛克欣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因为他所关心的并非魔女玛克欣,而是精灵摩根。
一句反问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当时没有依照原计划使用圣光魔法?难不成你对那魔女手软了?”
明明现在还没有到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但玛克欣的心态已经稳不住了,刚刚将这句话说出,就已经后悔。
但她也明白,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本能的低下了头,等待着弗莱德的回复。
这副模样落在了弗莱德的眼中,只当以为对方误会自己的做法。
他先前所做的确招人误解,毕竟摩根倾尽全力为自己拖延时间,自己却对封印他许久的魔女玛克欣手软,没有第一时间用出圣光魔法。
这种行为放在他人的眼中,不就是对魔女玛克欣心怀好感吗?既然有好感,为何要拒绝对方的提议。
怎么滴,把摩根小姐与卡尔维斯的拼命拯救当做两人情趣之中的一环?
会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生气也是正常。
弗莱德情商是低,但并不意味着他是傻子,很容易就猜测出为何刚刚摩根小姐会走神。
他不善于撒谎,老实的点头回答道:
“的确,我不愿意伤害她。”
这番诚恳的回答令玛克欣有些错愕,但还没有开心多久,就被对方的下一句话惹得差点动手。
“当年之事是我对不起她在先,此次也是我欺骗了她解开了封印。
若是我还暗中对她偷袭,岂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我并非对她抱有好感,只是单纯的不想这么做,摩根小姐。”
原来不是好感,而是因为愧疚吗?
呵呵。
摩根小姐笑了,笑得极为的病态,这就是所谓的职场情场双失意吧?
叶穹在于特蕾莎修女交流的过程之中,一直都有关注着弗莱德与玛克欣两人。
在听到弗莱德的这段话过后,他的嘴角也是不禁抽搐了几分。
这该怎么办啊,我的好兄弟。
哪怕冷漠如玛克欣,此刻的心态也有些稳不住了,右手不住的在颤抖。
弗莱德见此一幕,一时半会不理解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好在,玛克欣主动打破了这一平静。
“我想一个人去冷静一下,雷克斯先生,待会见好吗?”
弗莱德闻言,也是不知道自己此时应当说些什么,本能的点了下头,回了句:
“好。”
死刑了。
叶穹默默的为弗莱德做出了宣判。
但弗莱德好像并非叶穹想象之中的那般迟钝,他从长椅之上起来,看着精灵少女离去的背影,说道:
“有的时候我会想,可能是因为我当年的做法,才会导致她变得如此偏激。
我承认那时候确实是我的做法不对,所以不愿再一错再错。
摩根小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想要拯救那个将我囚禁数十年的魔女。”
说完这句话,仿佛已经预料到对方失望的表情一般,再度飞回到了椅子之上。
但浮现在精灵少女脸上的表情,并非失望,而是一抹不被人察觉的喜悦,从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不难看出她此时的心情。
此时的叶穹内心也是不禁说了句卧槽。
弗莱德,你还有这种本事?
这一句话直接将刚刚失去了好感度拉了回来,甚至还会有所上升。
要是你早点这么说,那魔女又怎么会囚禁你个几十年呢?
侧目看了身旁的特蕾莎修女一眼,却发现她此时已经抬起头,看样子好像也对那边的状况颇感兴趣。
果然,吃瓜是所有生命的天性,哪怕强如绝望骑士,也同样会对吃瓜感兴趣。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修女回过了头,脸上的表情极为的淡然,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穹也极为的识趣,并未过说太多,眼见着对方没有跟自己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索性起身找到了弗莱德。
长椅之上横摆着一柄剑,虽说看不到弗莱德现在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不过想必是极为的心如死灰吧。
毕竟他对摩根小姐拥有极高的好感。
“怎么了兄弟,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哎,摩根小姐肯定很生气吧,毕竟我说了那种话。”
“哪种?我在那里听了半天,可没有听出来你有说什么伤人的话啊。
你内心因为愧疚,而不愿意出手攻击那魔女实属人之常情。
摩根小姐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怪罪于你呢?
相反,此时的她想必很是欣喜吧。
因为她所拯救的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弗莱德听到了叶穹的安慰,心情好转来了不少,但却也没有完全走出:
“卡尔维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我这可不是安慰人,而是实话,”
那魔女现在估摸着在哪里偷笑呢,怎么可能会因为弗莱德的话语而感到生气。
“如若不信的话,不如自己去找当事人谈一谈。
只是驻足停留在原地,你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对啊,你说得没错。”
弗莱德精神振作了许多,顿了片刻过后,方才说道:
“卡尔维斯,还记得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当然,向那狗娘养的乔治复仇,这是我们两人共同的目标。”
“没错,乔治这小子我了解,他的天赋极差,哪怕拥有一个帝国的底蕴,至多也只可能修炼至五阶,除非走一些旁门歪道。”
“这的确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既然乔治有登神的打算,那他的实力应当保守在六阶左右,希望借助一场浩大的仪式,令自己的身躯与灵魂完成蜕变,彻底神灵化。
这种推断是比较合理的。
“乔治的实力应当在六阶左右,这么多年过去,他不可能毫无长进。
同时,他拥有当年从我主人体内夺走的序列能力,序列九:天谴巨兽。”
天谴巨兽?
对于这一序列能力,叶穹自然是不陌生的。
这不正是当初卡贝主教所谋取的那份序列能力吗?
上一任的主人竟然是乔治大帝?
而乔治大帝则是从弗莱德体内夺走的?
弗莱德并没有注意到叶穹的神色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凡是能够排在前十的序列能力,其蕴藏的力量几乎是可以毁天灭地的。
乔治虽然不可能发挥出天谴巨兽的全部实力,但仅仅只是一部分,就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范畴。”
这句话说得叶穹可谓是身同感受,他可是直面过天谴巨兽的威压的。
当时这一序列能力的操纵者只不过是一个失控的女孩,但还不是几乎在圣坎儿城横着走。
要不是有几大纯血者的加入,恐怕真没有人能够制服暴走的天谴巨兽。
叶穹目视弗莱德,询问道:
“你作为前主人的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乔治动用这份序列能力之前,将他杀死。
而且这还并非是最麻烦的地方。
你可知道当年的我为何会输?
要是单单仅有乔治的话,那场叛乱我很容易就可以镇压下来。
只可惜这场叛乱,九成以上的臣子参与了其中。
这说明了什么?”
“你不懂人心?”
叶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弗莱德沉默了许久。
这一句话,直接打出了真实伤害。
“也,也不能够这么说,可能,大概,的确我有些不懂人心,触犯了大臣的利益。
但也不至于九成以上的臣子选择背叛我。
要知道,里面可是有不少与我并肩作战的同僚,前不久之前还与我在前线奋战,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就会选择背叛。”
作为战场的将军而言,弗莱德无疑是合格的,他亲自平息了第二次伪装战争,为帝国带来了和平。
拥有这一份功劳,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臣子几乎全部众叛亲离的下场,总不可能全员都是恶人吧?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弗莱德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吧?
初开始之时弗莱德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在被封印在山洞的这些年里面,他是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你说宰相塔伯,公爵巴顿这些家伙背叛倒还情有可原,毕竟自己确确实实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但是华德伯爵,哈罗德军团长这些家伙叛乱图个什么呢?
这两个可是在战场上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与自己一般正直的骑士。
他对着两人的信任比乔治要高数倍有余。
但是弗莱德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也加入了那场叛乱之中。
不单单是他们两个,就连一些他亲手提拔上来的骑士也是如此,同样选择了背叛。
乔治那小子有什么手段,能够笼络这么多人,让帝国彻底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弗莱德左思右想,能够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帝国内部被伪装者侵蚀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当年叛乱之夜的古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