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583.最古老圣者的底蕴
在这座迷宫般的地下工事里一通漫步之后，米莉主教在一道厚重的蒸汽闸门前停下了脚步。
“冕下就在其中静候你的到来，但你进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一些。”
她小声的提醒道。
罗伊德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基于礼节，多问了一句：“不需要事先通报的吗？”
米莉主教神秘的笑了笑，解释道：
“冕下早就在等待你的到来了。”
呃……差点忘了这位圣者热衷于预言与玄学这种神棍向的东西……
罗伊德腹诽了一句，连忙整理了一下仪表，最后才冲着米莉主教点了点头。
米莉主教这便退去了暗处，接着便听见这扇闸门四周喷出几股白色蒸汽，再伴随着一阵齿轮运转的声音，向罗伊德缓缓敞开。
让人意外的是，是内里并不是预想中的什么阴森黑牢，也不是啥秘密进行着反人类实验的生物研究所，反倒是个简约的陈列室，小型展览馆这样？虽然位于地下，但照明却非常充足，晃得罗伊德都有些眼花了。
等到他的眼睛稍微适应下来后又发现，并不是被晃得眼花了，而是这内部陈设像是浸泡在水中一样，有些波动和扭曲。
这代表着其中充斥着宛如实质的精神污染……
但它们却被某种神奇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并未向闸门外泄露和延伸。
类似这样的画面，或者说这种积压着精神污染的场所，罗伊德曾经在具现圣者和未婚妻那里见过。
大家都是差不多同样的模式，只是眼下这里的症状看上去明显要严重很多……
也难怪他会邀请自己过来了。
果不其然，当罗伊德迈进门后时，就像是跳进了游泳池一般，被身边厚重的，宛如实质的精神彻底包裹住，连皮肤都在传来阵阵刺痛感。
耳边的面板提示更是想成一片，提醒他自己的属性又要迎来一波膨胀了。
【叮~癫狂值+20003】
【叮~癫狂值+66781】
【叮~癫狂值+114514】
看上去汹涌澎湃的，如果是个寻常的八阶强者进来，恐怕三分钟都撑不住。
但对于罗伊德如今的理性和承受上限来说，也就那样吧？再多来点也无所谓。
就连大脑和耳膜都不怎么疼了，反而是皮肤有点痒痛痒痛的，略感不适。
于是罗伊德索性把面板提示给关了，免得吵得自己眼睛疼。
然后故意放慢脚步，走向四周那些陈列柜，悠闲的转悠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结果都是些老旧发黄褪色的照片，以及一些断掉的武器，盔甲的残片这些。
照片上要么是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正在开心的笑着，要么是很多人正在忙碌得热火朝天。
但却仅有这点东西，旁边没有配上说明和讲解，让罗伊德看得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这可能是永恒之城过去的一些纪念？随便转悠了十几分钟，空气中精神污染的得到了有效的净化，罗伊德能捞到的也就剩点蚊子腿了。
应该再待上个两三分钟，这里的空气就会像外面的大自然一样清新？哦不对，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对，这個世界的大自然，可一点都不清新……
总之情况肯定是好很多了，也让罗伊德一波就攒出了1000点属性？当他看见这个数字时，自己都惊讶了一下。
也就意味着他一口气升了200级，吸收了1000多万的精神污染。
一般来说，八阶强者的属性大概在2000-5000这个区间，那也就意味着这个陈列室中的精神污染强度，能整疯两个甚至三个八阶的？
只能说不愧是人类最古老的圣者，这积累和底蕴就是不一般……
不过就在罗伊德准备把这波属性给加上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平稳醇厚的男音：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的帮助，未来的第七位圣者。”
罗伊德连忙一回头。
“哇！”
他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自己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重度烧伤患者，身上到处都缠着染血的绷带，少有的裸露在外的部分，也都呈现出那种融化一般的灼痕，看着就像一根没烧完的蜡烛。
虽说罗伊德也是见过救赎圣者像的，知道那造型看着就有些邪门和诡异，很是渗人，所以来的时候也提前做过心理预期了。
谁知道圣者像已经是进行过美化和加工的，这本尊看上去更加磕碜了，而且还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
罗伊德当即也不顾对方的身份了，没好气的吐槽道：
“第七位圣者差点陨落了……”
“抱歉，是我吓着你了吗？”
救赎圣者也注意到了罗伊德那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于是连忙像是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件黑漆漆的长袍，套在身上，给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嘴上还用带着歉意的口吻解释道：
“我是想与你坦诚的聊一聊，所以才选择以本来的样貌出现在你面前，结果却起到了不好的效果，很抱歉。”
穿上黑袍后，他的样子看着倒是没那么吓人了，可干嘛非要选黑色的啊？这不显得更加诡异了吗？搞得像是不法分子似的……
罗伊德在心里一通腹诽，但嘴上却没多说什么，毕竟别人的姿态还是放得很低的，完全没有之前预测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感，倒是把威严与亲和力这两项看似矛盾的气质拿捏得非常到位？
不失威严，却也和蔼可亲这样。
这倒也很合理，毕竟他是一位在末日时代挺身而出的领袖与英雄，是在那个时期磨练出的。
于是罗伊德连忙基于礼节回应道：
“很荣幸见到您，冕下。”
“不必如此拘谨，正如我所预见的和你所坚持的那样，伱注定会成为人类的第七位圣者，所以大可放松一些。”
救赎圣者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罗伊德在陈列室里走了走。
“啊……这种事，真是可以预见的吗？”
罗伊德好奇的问了一句。可对方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顾左右言他，指着墙上一张老照片说道：“这是这座城市刚建立时的样子，那时的我们，还是很有生机与活力的。”
画面是一大群人的大合照，每个人都很年轻，也都是一副朝气蓬勃，眼中有光的样子。
罗伊德之前就已经注意到那张照片了，作为唯一一张用相框裱起来，还特意挂在墙上而非塞在柜子里的照片，想必也是意义非凡的，所以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什么。
救赎圣者又继续带着他围绕着那些陈列柜转了转，然后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那些照片和遗物，谁谁谁是在恶战中牺牲的英雄，谁谁谁又是为城市建设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工程师。
就感觉他像是一个孤独寂寞了很多很多年的老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跟年轻人分享着自己的过去。
罗伊德倒也不是没耐心，反而听得很认真，心里也对这些先行者充满了敬意。
但他始终不太理解，为什么救赎圣者会先跟自己聊这些过去？他不是一直把预言挂在嘴边吗？那不是应该更着眼于未来吗？为何给人感觉像是个活在过去的人？直到救赎圣者把陈列柜里的东西都一一介绍了一遍之后，才忽然转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些东西，以后就都归你了，现在就可以把它们拿走。”
“诶？”
罗伊德有些懵了。
我要这些东西干嘛？
而且这些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回忆吧？
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提问和拒绝，又听见对面的圣者主动解释道：
“你会需要它们的，在不久的将来……而这些东西确实承载了我的过去，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一只缠满了绷带的手从黑袍的袖口中伸出，在那些陈列柜上轻轻点了点。
内里陈列着的各种照片与遗物，瞬间变成了一道道流光，汇聚在了一起，最后凝结成一块大号的知识水晶。
罗伊德还是第一次目睹这种将实物转换为知识水晶的操作，一时间也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而救赎圣者则是先把知识水晶塞进他手中，然后略带笑意的解释道：“不必诧异，它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来自我的记忆。”
居然是以记忆凝结而成的实物？还真是匪夷所思……
这就是老牌圣者的底蕴吗？罗伊德在心里一番感慨，又看了看拿着手中的知识水晶。
就连这枚水晶也跟传统的知识水晶不太一样，至少跟先前智识圣者给的那枚不一样。
它是没法当成高档电子书那样直接阅读的，甚至用灵感触碰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上面却流露出一股让罗伊德有些熟悉的气息……
【历史】的气息……
“这水晶到底是……”
罗伊德连忙好奇的问道。
可对面的圣者还是继续那副顾左右言他的说话风格，转口说道：“你要改变世界，回到过去，那就需要一个更加稳定的起点，所以我希望这块水晶能在这方面帮到你。”
“啊？抱歉……您的话让我感到有些费解？”
罗伊德挠了挠头，继续问道：
“虽然不知道您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但我确实想要改变世界，也试过回到过去，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吧？无论对过去进行何种程度的改变，对现在也不会……”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意识到了好像有那里不对劲，逐渐沉默了下来。
自己的【虚妄试炼】所逸散出的那股能够影响‘深渊’区域的力量，难道就是与此有关吗？
以及这里所谓的改变世界，并不是地球上那种科幻影视作品中的表现形式，并不是说回去过去杀了某人的双亲，这个人就不存在了这样，而是会逸散出一股特别的力量，对这个人造成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也许这个人并不是直接消失不见，而是变成容貌一样，记忆一样的另一个人？
就有点像是什么量子纠缠理论中的另一个自己？再结合【历史】的混沌属性，以及混沌领域中各种随机与观测所能造成的影响和变化……
然后，想要‘回到过去’，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通过自己的【虚妄试炼】
所以说，以虚妄改变现实的核心，就是在于改变历史这方面？罗伊德脑子一下子变得有点乱，很多之前抓不到的线索和头绪纷纷涌现了出来，让他一时间都不顾危险，当即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然而之前他思考这种危险问题时，那抹凶神恶煞的目光这一次却没有降临下来，似乎漏掉了他？就连脑子里的灵感与诡异直觉也没有暴动，一直保持着安静，没有打扰罗伊德。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罗伊德逐渐从沉思中属性，才忽然意识到这种不一样的变化。
“这……我居然没事？”
他有些诧异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对面，耐心等待着的救赎圣者，连忙问道：
“是您庇护了我吗？”
“算不上吧，只是我太过苍老也太过虚弱，所以不值得被在意。”
救赎圣者很谜语的解释了一句，又跟着问道：
“想必你已经有所收获了吧？”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那这样便好，预言又一次回到了它原本的轨迹。”
救赎圣者说着，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轻松感，像是卸下了一份重担一般。
可罗伊德却愣了愣，追问道：
“啊？据我所知，您所得到的预言，似乎非常不乐观吧？”
“是希尔蒂娜跟你说的吗？”
救赎圣者反问了一句，在看见罗伊德点了点头之后，又略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那你应该也知道，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份预言，会有着截然不同的解读与诠释，是乐观还是悲观，并没有绝对的对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如何解读。”
这番话倒是让罗伊德用力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怎么碰过预言，但是却经常解读占卜，得到的所有解读也都是倾向于乐观的。
所以圣者这番话的意思是，他得到的预言，也是可以解读出乐观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