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莫利亚的政治中心,因为蓝恩昨晚的屠戮而掀起了海啸。
但是仅在一湖之隔的暗沉之水,今天最大的新闻还是“怎么昨天中午出发去维吉玛的人,晚上突然出现在了村子里”。
村民们还不知道这个人昨晚干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个王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因为这些事情发生什么变故。
这个世界在平民阶层的信息传递效率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中世纪。
魔法是种奢侈品。
蓝恩并没有像是特莉丝说的那样,连夜逃出泰莫利亚。
说实在的,他在见到了许多女术士之后,这些美艳绝伦的女人在政治上的野心,和她们在政治上的.迟钝,都让人印象深刻。
蓝恩是个高考的文科生。
兴趣科目是历史。
在昨晚斯泰萨给他讲述自己死后,下属们会为了争夺领导组织的正当性而将他作为猎物时,他的第一反应是——
丰臣秀吉讨伐明智光秀。
不能说蓝恩沉迷外国历史,毕竟本国历史看多了,外国历史总能给人一种角度不同的新鲜感。
所以蓝恩在历史科目学累了之后,就总是会胡乱找点外国历史的有趣时间段来娱乐一下。
在日本战国时期,织田信长距离平定乱世仅差几步的时候,他的手下明智光秀突袭了主公的落脚点,斩杀织田信长与其长子。
庞大的织田势力顷刻间大乱,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谁讨伐了明智光秀,谁就拥有了继承织田势力最正当的资格。
丰臣秀吉完成了讨伐,并且在后来涉及权力再分配的清州会议上,成功继承了织田势力极大的一块蛋糕。
成为了他日后登临权力顶端的助力。
斯泰萨的说辞跟这个场景确实太像了。
如果蓝恩还是一个只为兴趣读书的大学生,那么斯泰萨估计很轻松就能唬住他。
毕竟有史例在前。
但是在基因种子的记忆中,帝皇之子全部都全能到上能提剑砍爆弹,下能参与星球执政。
实践与知识的结合,再加上曼妥思的推演。
这导致斯泰萨的说辞,在蓝恩眼里粗陋的像是个笑话。
在逻辑上找到漏洞,总用时不过零点五三秒。
织田势力能向明智光秀发难的前提是,织田信长在之前就已经是威压整个战国的大魔王了。
他的势力在他出事之前,基本把敌人都收拾的很惨、很压抑。
以至于在他死后,他那些四处出击的家臣,不怎么费劲就能从当时对峙的战场上抽身出来,反攻明智光秀。
但是斯泰萨的手下呢?
他们的现实处境会比织田信长的家臣们好吗?
泰莫利亚在目前是个稳定的王国,如果这些人在弗尔泰斯特的压制下还能过得很轻松的话,那这个王国肯定是出了问题。
失去了斯泰萨伯爵这个最高旗帜之后,‘亲尼弗迦德’势力毫无疑问会分裂成好几份。
弗尔泰斯特都要乐死了!
敌人的力量分散了,但又没有分散到无法进行有效压制的程度。
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吗?
他会眼睁睁看着这些分裂的‘亲尼弗迦德’势力,通过追杀一个猎魔人完成重组合并吗?
只要他不傻,那就没可能。
不管是从敌人的客观能力,还是主观判断上,蓝恩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顶天了就是些悬赏、暗杀,但还是那句话.他难道看起来是个怕暗杀的人吗?!
不依靠侥幸或者幸运,蓝恩通过自己的学识看穿了斯泰萨所统领的‘亲尼弗迦德’势力的窘境。
所以他现在,正悠闲地跟艾丽娅一起坐在村中酒馆的座位上,分享一条炖鱼。
“所以你说的让我一个人住几天,就是两天不到?”
艾丽娅先是捏着鼻子灌下一瓶蓝恩给他的感冒药剂,然后才掏出叉子开始搂鱼肉。
蓝恩轻轻挑了挑眉头,完成了心愿的现在,他感觉无比的畅快。
一夜过去,他就连表情都清爽跳脱了许多。
看起来年轻而富有朝气。
就像是他还没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前似的。
“我哪知道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加强防御?一个庄园对现在的我来说”
蓝恩表情无奈的耸耸肩。
“如果没有什么知名骑士、战士,属实问题不大。”
“那倒是。”艾丽娅面无表情的吐槽。
“谁能相信有个猎魔人能一口气从楼上砍到楼下,一晚上不到干掉两百人?!就算是屠夫杀两百头猪都要花上三四天,拿刀的手要养上半个月。现在骑士里都很少有这么夸张的情节了。”
“你还看骑士?那里面现在流行什么情节?”
“主角一般会上两百个贵族夫人。”
“.少看那玩意儿,艾丽娅。我是为你好。”
正说着,蓝恩的眼睛突然向酒馆的墙壁望过去,嘴里却还在跟艾丽娅对话。
“伱是继续吃,还是回屋里?有人来找了。”
小女孩现在对于蓝恩的战斗力简直比他自己还放心,听到这话连头都没抬,还在扒拉鱼肉。
“客人?敌人?”
“九成九是客人.我主要担心你不适应,毕竟人家是国王呢。”
“嘿!我见过得国王可比你多!”
艾丽娅在跟蓝恩斗嘴的时候,劲头比需要警惕的时候大多了。
蓝恩撇撇嘴。是啊,你见过一个,我即将见到一个。
无声无息间,酒馆外原本隐约可闻的嘈杂声停息了。
先进门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强壮战士,他们的全身板甲的胸口位置,泰莫利亚白百合的徽记清晰又干净。
这几个人一进门,警惕中带着惊疑的眼神就钉在了蓝恩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根本不敢从蓝恩背后的剑上挪开哪怕一秒钟。
“行了各位,从战绩来看,你们就算是拿着盾牌在他面前也活不过十秒钟。”
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从门口传来,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还在毫无滞涩的继续往酒馆里进。
拐过一个弯,泰莫利亚之主径直朝蓝恩走来。
那是个相貌英俊、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一身介于礼服与皮甲之间的装束。
外罩华丽而繁复,但却又能从缝隙里看见熟制皮革和锁甲,手套、靴子也是战斗款式。
锁子甲的兜帽上,一顶尊贵的王冠正扣在上面。
这个男人脚步不停,好像非常适应农家酒馆里的环境。
他无视了侍卫们快要把心脏跳出来的表情,直接走到蓝恩所在的桌子边。
跨步坐在艾丽娅身边,与小女孩分享了一条长板凳。
“希望我的脸没有让你一拳锤上来的冲动,猎魔人。”
艾丽娅之前说得轻松,这会儿却好像浑身不自在的把自己的身体缩了缩。
蓝恩先是微笑着看了看小女孩,才转头回话。
“愤怒和杀意在昨天就清空了,虽然你的脸确实跟那个狗杂种挺像的。”
“血缘所致,我自己有时候也膈应,但没办法。”
弗尔泰斯特上下打量着微笑的猎魔人。
“很好,你看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个冷静的人。”
“看来我的行为,让你有种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个莽夫?”
蓝恩笑着向国王发问。
弗尔泰斯特毫不避讳的摇摇头。
“你没有听从梅丽葛德的建议,马不停蹄地逃出泰莫利亚,这足以说明你是个厉害的聪明人。但有时候热血会冲昏头脑,毕竟你能为了几个平民的孩子就撞碎我表亲的脑袋,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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