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莫凡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忘记曾经的关系，胡伯玉和曹金轮对视一眼，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身体依旧坐得笔直。
楞娃很快把茶水，端来喝了几口烫茶之后，他们的心跳频率逐渐降低。
“老团长，许久没有收到你们的消息，不知二位最近是在哪支部队任职。”
莫凡看着有些紧张的两人问道。
胡伯玉的脸上虫又出现尴尬之色，他叹息了一声才又说道：
“比不了莫长官，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十一师，我如今是11师的副师长，老曹接了我曾今的位置。”
十一师依旧土木系最核心的部队，莫凡曾经也是从这支部队走出来的听到这里他下意识地询问了以前一些老长官的情况。
胡伯玉和曹金轮自然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数告诉莫凡，说完之后又不免一阵感慨。
聊起以前的事情，有利于降低彼此之间的生分感觉。
有的时候胡伯玉会一直在心中想，如果当初自己在战场上坚持将莫凡以逃兵之罪枪决，是不是就会不会发生后来的这许多事情。
当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想起往事只是让他的内心更加酸溜溜的。
寒暄了好一阵之后，莫凡主动问道：
“我在最近的会议上好像没有见到两位老团长啊？”
曹金轮回答道：
“我们的身份还没到能够参加军政大会的程度。”
“噢。”莫凡恍然，随即又问道：
“老团长今次前来应该不只是叙旧情，还有重要的事情吧？”
两人再次对视一言，这一次仍然由胡伯玉说话，他的语气颇为郑重：
“莫长官，其实我们是奉了18军军部和11师师长之命前来的。
是希望能够从南阳得到一批卡车火炮等重装备，另外也希望得到一些救命的青霉素。”
“这样啊。”
莫凡轻轻的旋转茶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就变得压抑起来。
见此情况，胡伯玉和曹金轮的呼吸不由加重，前者看着莫凡的脸色，惨笑说道：
“莫长官，18军有那么多的人，上峰为何偏偏派我们两人前来呢？
他们看重的无非就是我们曾经的情分。
唉……如今各个部队都在扩编整训，上峰也有强大的危机感，因此才出此下策。”
“嗯。”
莫凡点头，声音已经不像最开始的那般热情了，多了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之前我就和军委会达成协议，南阳工业区每年都要向后方部队输送一大批物资装备，这些装备足以整编8~10个步兵师。
第十八军有陈辞修老长官的关照，按理来说应该不缺物资装备才对啊，怎么会要你俩亲自跑这一趟？”
曹金轮咽了口口水，道：
“物资装备哪有嫌多的。
南阳每年给予的物资装备各个战区都抢着要，就算18军是精锐部队，最后分到手上的其实也不多。
以前大家只要能够得到一些日本人的山炮和野炮便非常满足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希望能够得到15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处在安全距离炮轰小鬼子。”
听到曹金轮如此说，莫凡渐渐想明白了。
他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胡伯玉两人问道：
“那么18军想要多少火炮、卡车和青霉素呢？”
曹金轮脸色一喜，差点就脱口而出越多越好。
胡琏抢先开口道：
“莫长官，消耗情分这样的事情最多只能有一次，以后不可能再有了。
第一集团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会战，自身的损耗肯定也不小，各部队都在等待装备补充。
我和老曹也不能贪心，其实给多给少全由莫长官决定。
只要能够让我们完成这次任务，回去有所交待即可。”
胡伯玉把事情看得非常的通透，莫凡在心中暗暗点头，对旁边的总参谋长周泉说道：
“你一会儿给十八军军部打个电话，就说他们想要的我们满足了，不过这一切都是看在两个老团长的情面上。”
“好，我去安排。”
胡伯玉和曹金轮同时松一口气。
莫凡心中对胡伯玉此人越来越喜欢，事情确定好之后他脸上重又挂起了令人感到亲近的微笑，主动问道：
“老团长，想必你们对第一集团军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别的不敢说，但是在打小鬼子这方面，第1集团军不带任何私心，所作所为都是国家民族，都是为解救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都是为了复兴我们泱泱民族。
第一集团军各级官兵亲如兄弟，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芥蒂，同仇敌忾。
官兵们每天不为升官发财，不为人情世故所考虑，唯一所思所想就是如何强大部队战斗力，如何用更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
莫凡顿了顿，看着两人的眼睛说道：
“我曾经与两位老团长并肩作战，清楚的知道老团长的能力。
不知两位老团长可愿进入第一集团军，我们和曾经一样并肩作战。”
莫凡亲自发出的邀请，可谓给足了面子和诚意。
实话实说，两人心中颇为意动，可却无法答应。
胡伯玉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抱歉的说道：
“多谢莫长官抬爱，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期盼和顾虑，恐怕难以接受。”
莫凡点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两位团长不用着急答应，什么时候消除了顾虑和羁绊，什么时候到洛阳找我，永远欢迎。”
离开的时候，楞娃给老团长胡伯玉拿了不少东西，主要是第一集团军自己生产的军粮，各种罐头和压缩饼干之类。
在楞娃看来这些全都是好东西，当年只能缴获日本人的。
把好东西送给曾经的老团长！
看着楞娃憨憨傻傻、天真淳朴的样子，胡伯玉不忍拒绝。
离开的时候重重拍了拍楞娃的肩膀！
“傻小子好命啊！”
走出巷子口后，胡伯玉看着怀里的这些瓶瓶罐罐忍不住感叹。
曹金轮深以为然。
像楞娃这般在情感和理智方面略有缺陷的士兵，如果放在普通部队，多半是被送去当炮灰的下场。
他在莫凡身边却得到了最大的信任，远离战火和死亡。
想道楞娃就不得不想起罗老爹。
罗老爹好像一直主持招兵工作，或许很快就会成为将军。
想起曾经的故人，又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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