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易起难落，在发动任何战争之前，公子要先想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这样领兵大将也才知道该如何去打！”
    “身为掌权者，公子实际上不需要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公子要做的就是为这个国家的定下发展的蓝图，剩下的事，三公九卿会去做，若是三公九卿做不到，那么有的是人来取代他们。”
    蒙恬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扶苏。
    “公子应该也发现，陛下其实很多时候都不在国中，朝中，到处跑，可是并州却没有因此而停摆。”
    “终其根本就是，陛下已经给并州定下了基调，只需要在合适的位置上安排上合适的人，并州就乱不起来。”
    扶苏皱眉望向蒙恬，他还是有些不能适应。
    “这些本该是由秦王和陛下教导公子的，末将是僭越了。”蒙恬欠了欠身。
    “无妨！”扶苏知道，他的身份，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不会跟他说真心话，甚至包括太傅可能都不会告诉他这些。
    “上位者可以平庸，但是要学会用人！”蒙恬继续说道。
    这也是他这些年来慢慢学到的经验。
    事事亲力亲为，就会步上李仁的后尘，中年谢顶，明明才四十来岁，长得快比他父亲李牧还老了。
    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实际上不需要再亲自去一线指挥，需要做的也只是协调人手，物资、钱财，把控大方向。
    “赤焰骑的中层将校会定期举行培训，公子最好是也一起去学习。”蒙恬认真的说道。
    扶苏现在已经是中层将校了，不可能再去冲锋陷阵。
    冲锋陷阵的那是大头兵，是死士营该干的事。
    “扶苏会去的！”扶苏认真的点头。
    蒙恬也松了口气。
    身份的转变是很难的，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也需要人去教。
    “去了先锋军，跟着韩信将军多学、多看、多问，少发表意见！”蒙恬再次提醒着扶苏。
    扶苏因为身份所在，若是真的提出任何意见，作为先锋军主将，韩信自然不得不考虑，也很容易影响到大军的正常攻伐。
    说白了就是容易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瞎指挥。
    历史已经有过太多的教训了。
    于是燕国有一次被拉出鞭尸，当做反面教材。
    最终，扶苏离开了中军大营，前往先锋军大营报到。
    大雪也没因为战争的到来而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是如期而至。
    千里冰封之下，赤焰骑也选择了原地安营扎寨，没有再进行征伐。
    因为常山郡的设立，所有玄字组密探也都摇身一变成为了常山郡下设的各县乡里的行政长官，第一时间收拢了部落，报团取暖过冬，最大程度的将战争带来的伤亡降到了最低。
    “天字组传来情报，他们需要静默，因为常山郡的设立，我等的间者身份也被东胡察觉，所以东胡也开始了大肆的进行筛查了！”包克图收到了东胡同僚传来的密报，第一时间找到了韩信。
    原本东胡很难查到潜伏的密探，可是现在他们身份暴露之后，东胡就变得有迹可循了。毕竟当初他们潜伏的方式和身份，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只要按照他们的模板去查，就很容易追查到天字组密探们身上。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联系，让同僚们保持静默，剩下的就只能为他们祈祷，祝他们好运了。
    “王城没有收到情报？”韩信好奇。
    “陛下应该清楚！”包克图想了想，自己都知道，王城会不知道？
    “无妨，哪怕没有详实的情报，赤焰骑也无惧，同样能在开春后势如破竹，告诫袍泽们，小心潜伏，留下有用身比任何情报都重要！”韩信想了想，这些潜伏者是值得他们敬佩的，没必要为了一点不影响大局的情报而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包克图也松了口气，天字组密探为什么破坏规矩向他暗中传讯，他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担心大军对情报催之过急，导致天字组密探不得不暴露。
    “你们这些潜伏者，不会以为我们这些大军将领憎恶你们吧？”韩信愣了一下，也突然反应过来。
    毕竟间者的名声都不太好，有两面三刀的嫌疑。
    包克图沉默的没有说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们憎恶的是那些潜伏在我们之中的间者，而不是潜伏在敌人内部的袍泽手足！”韩信笑着说道。
    间者是谁都厌恶的，但是厌恶的只是这个间者不是自己人！
    “放心，本将不会逼迫袍泽冒着暴露的风险为大军提供情报的！”
    “多谢将军！”包克图松了口气。
    潜伏的工作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怕的就是上级求之愈急，丝毫没考虑过潜伏者的处境。
    “本将会派出一支大军直插如东胡腹地，若是袍泽们有暴露的风险，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本将，本将会调兵遣将前去救援！”韩信想了想觉得还是不保险，还是要有一支大军深入东胡心脏保障这些袍泽能活着见到天亮。
    包克图没有说话，郑重的行了一礼。
    “常山郡如何了？”韩信继续问道。
    “有丞相府派来的官员知道，集村并寨，因地制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包克图笑着说道。
    草原确实不适合建城，游牧部落也不适合一支待在一個地方。
    但是丞相府对此也早有了计划，在水草丰沛之地设立集市，同时划分县域乡里，各部落按照人口多少和所需的草场范围，只能在规定的疆域内游牧，避免了部落间的冲突，也能将水草游牧之地充分的利用起来。
    “有不听话的就吱一声，大军随时可以开拔镇压！”韩信自信地说着。
    “不必，这点小事，本官还是能处理得了的！”包克图急忙摇头。
    要是连内部的动乱都镇压不了，需要调动大军，那他这个郡守也就做到头了。
    “还是希望那些袍泽能熬过这个冬季，等到明岁开春，天就亮了！”韩信还是望向了东方祈祷着。
    东胡掌握了部分间者的潜伏规律，极有可能追查到那些潜伏袍泽身上，但是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不去影响他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