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道路中央位置热火朝天,木叶忍者们架起两只探照灯,平日里宝贝的不行的储备电池也被使用上,驱散了些许的黑暗,勉强照亮了煮粥的区域。
越来越多的灾民好似闻着血腥味的鲨鱼赶来,也不喧闹,全都静静地站在路上等着。
“大人,灾民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携带的大米已经尽数下锅,但我刚刚预估了下,只能堪堪足够一半灾民果腹。”日向宗实大冬天的热出了满头汗,这是硬生生累的。
小西角荣低叹一声,目光放到了种子上,内心挣扎片刻,一咬牙一跺脚道:“拿出一千公斤的种子煮了,大冬天的灾民不吃口热乎的很难支撑到早上。”
“大人”日向宗实低着头,露出湿漉漉的头顶:“恐怕一千公斤不够,灾民数量足有两万多人!”
“哪来这么多的灾民?”小西角荣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自己牙疼。
“我们这里施粥的消息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按照这个增长速度,不到天亮就得有五万人张嘴等着喝粥!”
小西角荣沉默,有力捏了捏拳头,突然破口大骂:“风之国那帮狗东西,真就不管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天寒地冻的,驱赶他们背井离乡不是要人命么?下次别让我遇到他们,否则老子一个个捏爆他们的蛋!”
日向宗实苦笑连连,无奈道:“大人省省力气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排好灾民,任由他们站在这里等着喝粥也不是个事儿!”
“有什么法子?我纵有万般本事也变不出粮食!”小西角荣摊摊手,颇有一副滚刀肉架势。
“你在这里继续施粥,明天中午坂田会运来一批粮食,数量不多,但每人一碗稀粥也能撑上一时半刻。我现在就赶往木叶村,向火影大人汇报。”
说着,小西角荣扭头就要走,日向宗实赶紧一把拉住道:“大人您要走我不拦着,可您得说清楚,种子物资到底分不分?若是分的话,分到哪种程度,您得安排好了。”
小西角荣张嘴欲言,一阵西北风掀起冰雨灌进喉咙,让他情不自禁身子抖了抖:“种子物资不能全给灾民们吃了,否则耽误了新雨之国的春耕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把控着量,灾民每人每天一碗稀粥饿不死就行。”
“若是粮食耗尽怎么办?”
“蠢货!周围那么的土匪窝,你们手里的家伙什干什么吃的?没粮食就去抢!反正土匪又不需要救助,饿死了活该!”
“土匪抢完了抢贵族,贵族抢完了抢大名,总之就一句话,你们抢到火之国大名那里也有我顶着!”
小西角荣抖动着木叶制式雨衣,嘴巴好似机关枪一样腻歪:“反正这个差事我也不想干了,太窝心!火影大人最好当场把我一撸到底,我好回家抱孙子!”
“走了,他娘的,什么鬼地方,又冷又下雨的,跟本就不是人呆的。”
.......
第二日中午,叶山正在办公室内与两位副火影商讨第二批援助计划,奈良鹿久沉着脸敲门进来,也不说话,就站在办公桌前。
叶山弹了弹烟灰,坐直身子问道:“鹿久,出什么事情了么?大中午的耷拉着脸给谁看呢?”
奈良鹿久未语先叹口气,在三人锐利目光中道:“小西角荣队长回来了。”
“谁?”叶山挑挑眉,怀疑自己烟抽多了出现了幻听:“他不是前两天去了新雨之国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您还是问他吧,他人就在楼下等着召见。”
叶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按灭烟头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想说的。”
一盏茶功夫后,火影办公室内新置换的茶杯再次暴毙,奈良鹿久眼角直跳,这可是他刚刚换上的青花瓷茶具,整个忍界都不多的,看来有必要给火影大人换个瓷缸,这玩意耐摔....
“混账东西!”
火影大楼内不少忍者听到了叶山的咆哮声,赶紧埋下头干活,生怕自己成了集火目标。
小西角荣半跪在地上,额头渗出冷汗,搞不清火影大人是在骂风之国还是骂自己,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笑呵呵的站起,挥挥手示意暗部忍者离去,俯下身子慢悠悠的捡着茶杯碎片,嘴中说道:“消消气,为了混账气坏自己得不偿失。”
叶山高举右手,作势要拍在桌上,但考虑到手会疼,选择了放下:“砂隐村的忍者欺人太甚!他们治下的老百姓自己不管,反而全赶到我们这里混饭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鹿久,你去通知根部,让他们在风之国内露个面搞点破坏,不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慢着!”宇智波富岳阻拦道:“冷静点叶山,换个角度想,你会发现问题没那么糟糕。”
“风之国的做法无疑是杀鸡取卵,短时间内他们固然能得到大批的粮食,但时间久了老百姓跑光了,他们难道自己动手去种植吗?”
“新雨之国的问题很多,不差安置点灾民,左右不过是多运些粮食,但与宝贵的生产力比起来,一些粮食又算得了什么?”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我们不妨大发慈悲做件善事,大大方方放出安置灾民消息,吸引来的灾民越多,我们后面日子越好过。”
叶山若有所思,点上根烟吸了口道:“你的意思是趁机聚拢人口?”
“不错”宇智波富岳笑道:“人口才是一个地区发展的潜力所在,新雨之国地广人稀,平均六个人里才有一个成年劳动力,若是能聚拢到大批劳动力,我们甚至要感谢风之国那帮蠢货。”
“可粮食怎么办?村子目前储备的军粮匀出去尚且捉襟见肘,养活数量庞大的灾民肯定不够用,到时候饿死了人可就难堪了。”
波风水门将茶杯碎片扔进垃圾桶,转身笑道:“粮食不是问题,东拼西凑总会有的,大不了我带人去剿匪,土匪们可积攒了不少过冬的粮食,一个个肥的很。”
宇智波富岳补充道:“剿匪是一方面,但你别忘了,我们有一座十年都吃不完的粮仓存着呢!”
“哦?”叶山惊讶万分,急忙问道:“粮仓在哪?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大宝贝。”
宇智波富岳笑着伸出指头点了点自己道:“我就是粮仓的主人。”
“你?出去吃个饭都扣扣索索的,我真没看出你是个大户。”叶山哑然一笑,打趣道。
“你还真别门缝里看人,我是没有多少钱财,但宇智波一族有!”
“你的意思是?”
“宇智波一族作为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之一,又怎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要知道几十年前半个火之国都是宇智波的,储存点粮食还不是简简单单。”
“在猫忍村,有一座半个木叶村大小的粮仓,里面堆满了粮食,养活整个雨之国都不是问题,几个灾民又算得了什么?”宇智波富岳财大气粗、挥斥方遒,尽显败家子本色。
若是宇智波斑听到了不肖子孙这番话,铁定气的拿起拐杖来个大义灭亲。祖辈们存点粮食那是从牙缝里扣下的,好家伙你一张嘴就送出去了,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么败啊!
叶山抚掌大笑,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轻易的解决了,能不开心吗?
“事先说好,我可没什么好东西换粮食,你回头不能背后说我小气。”
宇智波富岳摆摆手认真道:“一点粮食算什么,不过你也别指望我白给,宇智波一大家子等着我养,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影响不好。”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新雨之国的粮食收获后原数补上就行。”
波风水门拿起茶壶给二人倒上,闻言笑道:“叶山你可别觉得赚了,富岳这波叫做旧粮换新粮,左右手那么一倒腾,差价都赢麻了。”
叶山端起新茶杯喝口水道:“帐不能这么算,新雨之国的灾民嗷嗷待哺,没有富岳的慷慨解囊,饿死的人会达到一个骇人的地步。”
“我做主,新雨之国的灾民安置完后,优先由宇智波一族负责的行省先行挑选,剩下的其他地方再分。”
宇智波富岳面色一喜,宝贵的劳动力意味着巨大隐藏财富,他自然不会拒绝,再说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家族要吃饭、要发展,离不开钱财支撑,而粮食就是最好的钱财,比黄金之类的身外之物强上一万倍。
“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其他人那里有意见你去解释。”
“没问题,但你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引起众怒不好。”叶山一口答应下来,随即转头对着波风水门问道:“村子里的储备粮食还有多少?”
“满足全村人过冬需求后尚有结余,前两天我特意去看了,你尽管放心。”波风水门答道。
“嗯,水门你负责掌管全村的后勤补给,粮食方面要多操心,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我的意思是紧急调出一半运往雨之国,先供用灾民们,调出的那部分就由宇智波一族粮仓补上,你看怎么样?”
波风水门摸了摸下巴,心里迅速盘算下说道:“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难处是该如何运送粮食,光靠人拉马运损耗可不小,积累起来也是个天文数字。”
木叶忍村是个超级大忍村不假,但人口也仅有几十万样子,主要职能集中在军事方面,运输能力不算突出。毕竟一旦爆发忍界大战,除去忍具、起爆符等军需品,其他物资都是大名负责征调人手运送。一个忍村短时间内运送半个雨之国灾民消耗的粮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太现实。
十万名灾民,即使每日仅提供主食不提供副食,一天的消耗量也高达五万斤!一辆配备三匹马的马车可以拉五百公斤,就算木叶调动所有的马车去拉粮食,每天的运送任务直接奔着六万斤去了。那可是六万斤粮食,别说木叶眼下事务繁多,根本没那么多人手去护送,就算专职送,也架不住日复一日的劳累啊!
为什么大名胆敢遏制掌握绝对武力的忍村发展?还不是因为人家掌握了除武力之外的全部生产资料、生产资源?远的不提,就说砂隐村和风之国,大名一句话削减军费等支出,风影连个屁都不敢放。砂隐村的忍者是牛逼,但你再牛逼能自己去种地么?
叶山有一万个理由证明灾民是火之国大名搞的鬼,说不定全忍界的贵族都在等着看木叶的笑话。什么新雨之国,什么助农政策,全是鬼扯,你木叶先把粮食运到地方再说!
“村里空下来的忍者有多少?”叶山眉头紧皱问道。
“约有四千人,大部分忍者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我们目前能调动的只有四千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下忍。”宇智波富岳回道,他是负责军事的副火影,对村子的武装力量了如指掌。
“分出一千人专职运送粮食,押车的上忍不能低于五十名,另外,告诉木匠们,让他们两天内造出一百辆马车。”
“火影大人!”
这时,一直半跪的小西角荣出声打断了叶山的布置,他抿抿嘴抬起头道:“新雨之国的灾民数量恐怕远远大于十万人,我们如果真的下定决心救助他们,就要做好救助一百人的打算!”
“多少?你说多少?”叶山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最少一百万人!”小西角荣认真说道。
“放屁!”叶山破口大骂:“整个雨之国不过五六百万人,哪来的一百万灾民?真当我是个不识数的?”
救助十万人和救助一百万人完全是两码事情,十万人每天张开嘴巴等饭吃就能让木叶伤筋动骨,一百人简直不敢想,不得把村子的骨髓都吸没了?
宇智波一族的粮食储备是很多,但也没有白给的道理,事后要还的,人家祖祖辈辈攒点粮食不容易。
“真的有一百万人!我以忍者的名誉担保!”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寂,年轻的忍者们幻想着自己能给忍界带来巨大变革,却不料刚出门就碰上了超级大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