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莫娜欣喜起身，感应体内澎湃的圣力，激动到眼眶湿润。
    除了刚开始思维分裂的痛苦，签订契约的过程非常快乐，那种悬浮高空平躺云端的温暖，让她仿佛置身天堂，根本停不下来。
    背后的翅膀和圣光凝聚的光翼截然不同，并非能量，也不是绝对的实体，感觉很奇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只知道一点也不疼，仿佛自己的手脚一样，召唤出来便可驾驭随心。
    冈瑟看着莫娜手背上的圣痕，眼角带笑，笑着看向韦恩：“天使大人，您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他看了看莫娜手背上的圣痕，又看了看飘着的黄金律圣经，说什么，怎么说，这道题太难了！
    转而一想，绝对不可能，他穿越的，灵魂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天使。
    冈瑟之前说得很清楚，圣痕刻在天使的灵魂之中，转世也无法磨灭，他进入天堂，并未表现出圣痕的痕迹，证明了他的确不是天使。
    问题来了，为什么契约一签订，莫娜就有了？
    “哼，你们先别高兴太早，我还能狡辩！”
    韦恩抬起手：“首先，我没有圣痕，没有就是没有，不信就去隔壁，莫娜你来验身，睁大眼睛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莫娜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看。
    韦恩直翻白眼，跳过验身环节，继续道：“其次，莫娜的圣痕出现在签约之后，她不是和我签订契约，而是和我体内的黄金律签订契约。”
    冈瑟和莫娜同时开口，心累，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承认，天使的性格真麻烦。
    阿特利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被排除在外，跟着说道：“所以呢？”
    “所以综上所述，莫娜的圣痕和我无关，是我体内的黄金律赋予了她圣痕。”韦恩一脸笃定。
    没错，就是这样。
    他体内的黄金律九成来自傲慢之主的转生祭坛，一成来自圣经，一成忽略不计，九成占主导地位。
    破案了，莫娜的圣痕是傲慢之主给的！
    “天使大人……”
    冈瑟叹了口气，幽幽道：“即便是传奇级别的神职人员，也只能在天使的许可下借用黄金律，无法长时间持有黄金律，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当然是……”
    韦恩话到一半直接哑火，当然是傲慢之主了。
    这话不能说，只能眼巴巴看着莫娜：“乖，告诉大主教，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主人体内拥有黄金律！”
    “……”
    韦恩急得直挠头，他知道答案，但不能说出来洗刷冤屈，就很难受。
    半晌后，憋出一句话自黑：“我摸过莫娜的屁股，出于欲望才摸的，想摸就摸了。哪有这种下流的天使，很不合理，对吧？”
    “您当时是为了救我，卧底时不便暴露身份，迫不得已，我能理解。”莫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天使为了阻止魔鬼，为了拯救伦丹，不惜下跪称呼魔鬼为主人。
    天使尚可牺牲至此，她被摸一下屁股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天使又不是真想摸，摸不是目的，让魔鬼放下戒心才是目的。
    冈瑟亦是笑着看向韦恩，要不给您一点时间，等您编好了再解释？
    毕竟是天使，性格古怪，脾气稀烂，以防对方恼羞成怒发飙，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好。
    “我太难了。”
    韦恩连连叹气，坚持抵抗到底：“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虽然各种证据都表明我是，但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这是魔鬼的阴谋，我若是承认，你们以后肯定会让我负责。”
    “请您放心，没人会让您负责。”冈瑟跟着说道。
    “随你吧，反正我今天把话撂下，我不是天使，莫娜的圣痕和我没有关系，以后出了事，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韦恩申明免责条款。
    以防万一，他让冈瑟立了个字据。
    以大主教的身份写明条款，日后查出天使另有其人，都是冈瑟的锅，教廷的一切损失都和韦恩无关。
    冈瑟光速在免责条款上签字，速度之快，仿佛慢一步就背不到这个锅了。
    韦恩看得眼角直抽，他好话说尽，对方非要献上大教堂仓库，那就别怪他吃相难看了。
    圣女呢，出来陪睡！
    “咱们教廷有圣女吗，我困了，今晚不走了，叫圣女出来通灵。”
    韦恩没好气看着冈瑟：“通灵懂吗，我是灵，我给圣女注入圣光的过程就叫通灵。”
    类似的情况，还能举例阿博和他的女朋友缇米，不过那是死亡教会版本的通灵，没有圣光，前者是死亡射手，后者是亡灵骑士。
    “天使大人，教廷没有圣女这种说法。”
    见韦恩自暴自弃开始耍无赖，冈瑟差点笑出声，天使又怎样，还不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我一天使，岂能睡冷被窝，今晚莫娜你……”
    韦恩刚指向莫娜，就看到后者连连点头，短暂沉默后，转手指在了阿特利身上：“莫娜你的队长，去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阿特利愣了一下，离开静室准备食物。
    “那谁，只要吃的就行了，别带小男孩过来，我和你们不一样。”
    韦恩扯着嗓子大喊，见冈瑟面如锅底，嘴上更加得意，背靠十字架，义正词严道：“天堂都传开了，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成天和魔鬼抢小男孩。孩子别怕，我这就进去把魔鬼赶走，呸，活该你们下地狱。”
    冈瑟和莫娜齐齐沉默，先不管天堂有没有这种地狱笑话，单是天使开始崩人设，足见对方心情之糟糕。
    见好就收，不能再逼他承认身份了。
    冈瑟让莫娜收回羽翼，顺便将圣痕藏藏好，免得继续刺激天使。万一后者气不过，满大街对路人宣传教廷的地狱笑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天使：知道吗，小男孩都是哭着离开教堂的。
    天使：骗你干什么，我在上面都看见了。
    想到这种画面，冈瑟满头大汗，别的天使会不会这么干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真有可能。
    “前面带路，我要去仓库拿点东西，之前降临的时候把几个宝贝落在人间了，我算了算，刚好被圣保罗大教堂捡走了。”韦恩捂住怀里的免责条款，他虽然遭了不白之冤，但也不是一点赚头都没有。
    冈瑟岂敢不从，主动在前方领路，莫娜紧随韦恩身后，小声道：“主人，您和布鲁斯的思维真的一模一样呢。”
    韦恩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知道冈瑟能听到，抬手在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
    冈瑟置若罔闻，仿佛被魔鬼诅咒双耳失聪。
    莫娜咬着牙轻哼一声，找到了主人，主人是天使，她和天使签订契约，体内满满都是主人的力量，诸多快乐汇聚在一起，今天是幸运日。
    韦恩眼皮一跳，这只修女坏掉了。
    应该和他无关，他是调教了那么几下，而且他的调教路线是让莫娜当好卧底，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老老实实听从命令，全心全意完成主人的任务，都是为了莫娜好。
    所以，莫娜坏成这样，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
    她体质有问题！
    见后方主仆不再互动，冈瑟找准机会说道：“莫娜手背上的圣痕以十字为主体，左右两端向上倾斜而后延伸，整体结构类似天秤，也可分别视为剑和十字护手，说明和她签订契约的天使主职战斗。”
    “这本没有什么，基本上每一位降临的天使都主职战斗，但我在黄金律圣经上见过类似的符号。”冈瑟微眯双目，压着一颗激动心，颤声道：“这符号对应七宗罪中的傲慢，象征谦虚和正义，持有这份象征的天使并不多，每一个都无比强大，莫娜的主人在天堂地位很高，极有可能统帅着一个军团。”
    “主人好厉害！”莫娜双目放光。
    “闭嘴！”
    “哦。”
    见莫娜低头不再说话，韦恩毫无成就感可言，他的心思也没有在莫娜身上，分析大主教所言，眼前豁然开朗。
    冈瑟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莫娜能得到圣痕，罪魁祸首是傲慢之主。
    韦恩记得很清楚，转生祭坛同时拥有天堂和地狱两种能量，这是必要的，傲慢之主想要经过祭坛转生，必须抹去自身地狱气息，即便抹不掉也得想方设法掩盖，让地狱的气息没那么明显。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傲慢之主选择的黄金律圣言只能是对立的谦虚和正义。
    他通过贪欲之书得到了谦虚、正义，又因为一系列的巧合，被黄金律圣经当作天使，投影在莫娜身上产生了对应的圣痕。
    韦恩恍然大悟，没错，就是这样。
    答案几乎现成的，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如果这都推理错了，他就是个锤子。
    “不过……”
    韦恩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莫娜通过他得到了谦虚、正义的黄金律，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圣痕？
    难道这玩意看人下菜，不信仰天父就不给盖章过审？
    如果是这样，韦恩真没辙，这辈子也得不到圣痕带来的强化。
    他哪有什么信仰可言，拿死亡的信仰魔法举例，这是他手头上最强的信仰魔法了，每次幻想死亡女神开小讲堂，女神的黑袍下都会有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
    最近穿黑丝，没那么白了。
    死亡都这样了，更别提别的信仰魔法，保健室的自然女神、体育馆的太阳女神、音乐室的月光女神，还有主抓思想品德的教导主任黑暗女神。
    顺便说一句，在韦恩的幻想里，死亡女神是教历史的，黑长直，貌美气质佳，冰冷严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且渴望被理解的心。
    以他如此虔诚的信仰，即便真信了天父，后者也是隔壁学校的校长，他拿不到圣痕。
    生活不易，韦恩叹气，他倒是想信，但信着信着，高高在上的女神们突然就换上黑丝了。
    ……
    “韦恩先生，您看这把圣剑，传承三百年，凝聚着一位圣骑士毕生信仰，虽是凡铁，但早已被他的思维塑造为神器。”
    “一般货色，莫娜，拿着。”
    “韦恩先生，这件长袍怎么样，源于教皇国，主人的身份无法考究，相传是一位天使降临人间时穿戴的装备。”
    “也还行吧，莫娜，带走。”
    “再看这件……”
    “莫娜。”
    圣保罗大教堂作为教廷在温莎的总部，仓库占地面积是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十倍，藏宝无数，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
    冈瑟如数家珍，每一件物品都介绍得十分详细，毫不担心韦恩将其占为己有。
    都是自己人，拿了也是和魔鬼战斗，尽管拿。
    虽然冈瑟介绍得非常详细，宝物也的确是宝物，但对尝过黄金律的韦恩而言，这些小物件很难引起他的兴趣，逛了三圈，一件看上眼的都没有。
    但贼不走空，用不上不代表他不要，让莫娜挨个打包，送到她家里临时保管。
    过段时间他准备建个仓库，专门放置自己捡到的宝贝，先收着，万一以后用上了呢！
    “咦，这片区域是……”
    韦恩定睛看去，发现了一片新世界。
    圣保罗大教堂的藏品中有其他教会的魔法道具，他猛地想到了石板，一番搜索感应，遗憾摇了摇头。
    石板不在圣保罗大教堂。
    没有石板还有其他东西，这六颗太阳宝石就不错，成套的。
    韦恩记得这个月15号是薇莉的生日，正愁除了丝袜和包臀裙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打瞌睡遇到枕头，他就不客气了。
    根据免责条款，大教堂的损失都要算在冈瑟头上。
    既如此……
    “莫娜，这柄月光短剑，这面黑暗魔镜，这几个瓶瓶罐罐装着的种子，全部打包带走。”
    韦恩黑着脸道：“都是异教徒的邪器，大教堂长时间放置这些阴邪之物，难保不会沾染邪气，虽然教堂小男孩多，阳气同样太重，但我们不能再牺牲小男孩了。”
    统统带走，由他这个天使亲自镇压。
    说着，韦恩抓了一把宝石塞在口袋里，想了想，又抓了两把分别递给冈瑟和莫娜。
    莫娜一脸懵逼接住宝石，愕然看向冈瑟，见大主教默不作声收进口袋，有样学样装了起来。
    莫娜：我跟大主教学的。
    冈瑟：天使赏的。
    ……
    “韦恩先生，您的身份事关重大，我会和教皇国取得联系，尽快将消息送过去。”
    冈瑟跟在韦恩身后离开仓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您预约一个时间，安排专机离开温莎，在一个方便说话的国家，让教皇国的使者和您见一面。”
    “不见，我任务很大，没空和他们见面。”
    韦恩摆摆手，朝教堂后门方向走去，他不可能和教皇国的人见面，教皇来了也不见。
    莫娜快步跟上主人，开车送对方回家。
    望着天使远去的背影，冈瑟缓缓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人已经找到了。
    这是好事！
    “冈瑟，天使的性格……”
    阿特利从墙角走出，他准备好了食物，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白忙了。
    “不要紧，还有莫娜。”
    冈瑟微微一笑，他一早就知道天使不好使唤，这才让莫娜和其签订契约，就结果而言，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把稳了！
    “那教皇国那边怎么办，不可能不见面。”
    “我会让莫娜去哄他。”
    阿特利：不会出人命吧？
    冈瑟：那不是更好吗，教皇他老人家高兴，咱们都能升职，以后你就是大主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