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奥斯顿·兰道，你是谁？”
    奥斯顿微微挑眉，对方未曾遮挡面容，相貌非常年轻，和他印象中的黑暗神使区别极大，可能并不代表黑暗女神而来。
    如此强大的魔力和压迫感着实少见，魔法部的那群传奇虫豸没有一个能和其相提并论，在神选大陆上绝非无名之辈。
    黑暗教会总部的人？
    他们来干什么，商量黑暗教会和温莎的合作细节？
    伊凡将不爽写在了脸上，他虽然没见过韦恩，但看人模狗样的奥斯顿，想到了欺骗他女儿的韦恩是个什么德行。
    父亲人模狗样，儿子衣冠禽兽，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奥斯顿，你的儿子是韦恩·兰道，没错吧？”
    “是有这种说法。”
    奥斯顿眉头一挑，既不否认，也不赞同。
    “那就是咯！”
    伊凡冷笑连连，身躯陡然膨胀，恐怖的肌肉将身上的黑色西装撑得鼓鼓囊囊：“我叫伊凡，你儿子韦恩欺负了我女儿，我女儿不允许我找他的麻烦，只能让你子债父偿了，没问题吧？”
    奥斯顿：这小子又在外面乱搞人际关系了。
    梅根：少爷真是的，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说话呀，哑巴了吗？”
    “有问题，韦恩不是我儿子。”
    一听对方来讨债，还是韦恩引来的风流债，奥斯顿立马撇开关系，就当没这个儿子。
    “无耻！全伦丹都知道你们是父子，你还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伊凡不怒反笑：“也好，看到你的模样，你儿子是什么货色，我大概也有数了。他就是个虚伪的畜生，只会骗女人的混账，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
    “没有。”
    奥斯顿不仅没有意见，还听得浑身舒坦，赞同道：“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认为。”
    同为糟心的老父亲，奥斯顿对来袭的伊凡全无反感，甚至因为同病相怜，对其评价极高，忍不住引以为知己，感觉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奥斯顿的认同被伊凡视为隐忍，暗道父亲都这么阴险，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难怪能把安娜斯塔西娅骗得团团转，连自己的信仰和追求都弃之不顾。
    “伊凡先生，不再来两句吗，要不要我来起个头？”奥斯顿提议道。
    “混账，欺人太甚！”
    伊凡怒气冲冲，大步踏过黑暗，立身来到奥斯顿身前，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便强势一分，对于境势的运用游刃有余，配得上他老牌传奇法师的身份。
    伊凡没有使用生命力场干扰奥斯顿和梅根的感知，也不打算使用，他今天是来干架的，不是来欺负人的，虐菜也要虐得堂堂正正。
    尤其是，要让韦恩知道，是谁揍了他父亲。
    “告诉韦恩，不想自己的父亲三天两头挨揍，就离我女儿远一点！”
    “那恐怕不行，你这么说，他只会成天粘在你女儿身边。”奥斯顿一脸晦气，他太懂韦恩了，肯定会这么干。
    “好好好，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们父子怎样是吧！”
    “不，伊凡先生，我非常支持你为女儿讨回公道，但是……”
    “那就乖乖挨揍！”
    伊凡怒喝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呼啸划开空气，直奔奥斯顿面门而去。
    奥斯顿不予回应，旁边的梅根上前一步，抬手张开五指，稳稳挡住了下压的拳锋。
    两只手大小不成比例，伊凡的小臂比梅根的腰还粗，偏偏一触之下，反倒是伊凡被推了回去。
    “咦？”
    伊凡微微一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的力量，你是谁？”
    “梅根，兰道家族的管家。”
    “你这种人给他们父子当管家，有点屈才了。”
    我乐意，劝你少管闲事！
    梅根面无表情守护在奥斯顿身前，解开腕口的衬衫纽扣：“你是传奇法师，没有经过温莎当局的允许擅自入内，这会让你代表的势力和温莎恶交，现在离开，兰道家族会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奥斯顿鼓励伊凡讨回公道，就算打不过，狠狠喷韦恩两口唾沫也是好的。
    梅根不会，少爷对她照顾有加，推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个人立场，她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少爷的生命安全。
    甭管能否构成威胁，这是态度问题，梅根早就被韦恩收买了。
    “那就陪你耍耍。”
    伊凡捋起袖子，准备在修理奥斯顿之前来一段热身运动：“管家是吧，我刚刚用了三分力，你用了几分。”
    “一分。”
    “……”
    伊凡气得直翻白眼，兰道家族的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呛人，在这种家庭长大的贵族少爷能是什么好鸟，安娜斯塔西娅打小就聪明，怎么就栽了呢！
    伊凡认定了韦恩用花言巧语哄骗自己的女儿，不接受任何辩解，待奥斯顿退后几步看热闹，抡起拳头直奔梅根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两道黑影凌空碰撞，梅根轻飘飘落地，伊凡则如出膛炮弹般飞了出去。
    身处生命力场，伊凡的表现不该如此狼狈，他疑惑站起身，看着颤巍巍右臂，皱眉道：“管家，你是人类吗？”
    “不是。”
    “原来如此。”
    伊凡晃动手臂，顷刻间恢复受损的肌肉，沉声道：“原本只打算修理韦恩的父亲一顿，看样子，不通过你，没办法接触到奥斯顿了。”
    “伊凡先生，能问问你的女儿是谁吗？”梅根理性道。
    “黑暗教会的圣女！”
    伊凡拉长一张脸：“那个混账，他竟然敢对圣女出手，这件事情闹大了，你们兰道家族也没好果子吃。”
    梅根：少爷，你多少有点过分了，那可是圣女，黑暗女神降临人间的载体。
    “现在知道怕了？”
    “有一些，但也没什么。”
    梅根不咸不淡道：“伊凡先生的女儿是黑暗教会的圣女，本身又是一位实力强大的传奇法师，想来在黑暗教会身居高位，兰道家族有黑暗骑士支持，你不该让教会难做。”
    “那又怎么样，我是教宗，我女儿是圣女，教会谁敢说我的不是？”伊凡冷哼道。
    女神呢，不管管吗？
    伊凡表明身份，毫无隐瞒的意思，眸中黑光散开，操控生命力场将梅根和奥斯顿远远分开。
    能当教宗的人怎可能是一介莽夫。
    伊凡嘴上说着要和梅根单挑，挥手将其送走，大步朝奥斯顿走去，双眸绽放红光，狰狞道：“奥斯顿，你的管家没了，现在你该怎么办？”
    话音落下，砂锅大的拳头轰一声压下，拳锋排开气浪，好似陨石从天而降，轰鸣的气旋吹得奥斯顿微眯双目。
    他猛地握住古银币，抬手握拳迎了上去。
    拳锋相碰，二人同时后退。
    “咦？”
    伊凡脸色变幻不定，他身居高位，深知试探阶段屡屡碰壁代表着什么。他没有全力以赴，对面何尝不是，一旦战斗升级，到了互拼底牌的阶段，恐怕就很难收场了。
    而且……
    奥斯顿身上惊鸿一瞥的黑暗，让他隐隐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对方绝非白银法师那么简单，应该是一位隐藏了境界的传奇法师。
    修为和他相当，是一个全力以赴才能战胜的强敌！
    换作往常，伊凡已经离开，通过收集情报制定针对性的计划，再逐个打破，以确保万无一失。
    今天不行，他为安娜斯塔西娅而来，这时候离开，韦恩只会变本加厉，用更无耻的手段来对付他女儿。
    “等一等，这场战斗没有意义，我们之间不论谁受伤，高兴的都是韦恩。”
    奥斯顿直接亮明立场，整个兰道家族，夫人、小姐、管家都支持少爷，他不会，他站在伊凡这边。
    “什么意思？”
    “兰道家的情况有些复杂，韦恩刚出生就被我送了出去，我的意思是保护家族血脉，但他因为自幼饱受苦难，对我这个父亲非常痛恨。”
    奥斯顿面露无奈之色，和韦恩一样，他编故事一直可以的：“我想收拾韦恩，但他母亲对他对他十分溺爱，不到两年就养成了他唯恐天不乱的性格。说来惭愧，韦恩嫉妒自己的妹妹从小锦衣玉食，也为了报复我，和自己的亲妹妹……”
    “唉，家门不幸啊！”
    “什么玩意，他还和自己的妹妹……”
    伊凡瞪大眼睛，厌恶道：“你们这些败坏伦理的贵族，真是不知羞耻！”
    奥斯顿心下不爽，唏嘘摇头，惭愧道：“得知此事，我恨不得打断他的狗腿，可夫人拉着不让。慈母多败儿，她宁可对外宣称女儿是捡来的，宁可将错就错给兄妹俩订下婚约，也不允许我碰韦恩一根头发。”
    伊凡听得入神，纯路人，这事太劲爆了，他说什么都要传出去。
    考虑到温莎现在兰道家族说了算，妄议王室丑闻恐有全家背后中枪自杀的可能，没有哪家报社老板敢这么做，伊凡决定发动教会的力量。
    他堂堂教宗，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再一想，韦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亲妹妹都不放过，他女儿的纯洁只怕危在旦夕，不能再拖下去了。
    否则他能忍，女神不能忍，女儿首当其冲，第一个要付出代价！
    “奥斯顿，你说得很好，可韦恩毕竟是你的儿子，今天这顿打你跑不了！”伊凡深吸一口气，准备全力以赴。
    “再等一下！”
    奥斯顿抬手喊停，皱眉道：“我已经说了，我和韦恩关系极差，他每天都惦记一家之主的位置，我死了，最开心的人就是他，你为什么还执意战斗？”
    伊凡撇撇嘴，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看你说了这么多实话的份上，今天让你挨打挨个明白，我女儿不允许我找韦恩的麻烦，而且黑暗骑士也对他颇为支持，我是教宗，必须避开黑暗骑士。”
    那你还来找我？
    奥斯顿翻翻白眼，合着他隐瞒身份，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韦恩。
    “还要等一下吗？”
    “不用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好，圣女阁下也好，你们都被韦恩骗了，黑暗骑士从未说过要支持他！”奥斯顿痛心疾首道。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伊凡心头一凛，正说着，惊觉梅根所在的方位，庞大的黑暗气息一闪即逝。
    纯粹的黑暗绝非人间可有，百分之一万是黑暗骑士的力量。
    所以……
    伊凡咽了口唾沫，将黑暗骑士和梅根的身影联系在一起，别说，和上一代黑暗骑士很像，都是冷酷的强势女性，越想越像。
    “奥斯顿，你家的管家是黑暗……”
    “不能说，你如果问了，我只会告诉你，她不是黑暗骑士。”奥斯顿意味深长摇了摇头。
    伊凡不再多问，事实摆在眼前，没什么好问的。
    “伊凡先生，这件事你最好埋在心里，谁也不要说。”
    “奥斯顿先生，之前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非常荣幸认识您，教宗大人。”
    “您太客气了，您现在是温莎的国主，黑暗教会能在温莎发展，全赖您的扶持。”不知不觉间，两只手已经握在了一起。
    奥斯顿小声道：“黑暗骑士支持兰道家族，是因为我，我和管家的关系……我是个贵族，你明白吧？”
    “你们家真乱！”
    “……”
    奥斯顿翻翻白眼，为了化干戈为玉帛，只能选择忍了，继续道：“伊凡先生，我可以非常确信地告诉你，女神的黑暗骑士不会支持韦恩，他假借黑暗骑士的名义欺骗圣女阁下，这个混蛋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欺骗圣女阁下为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伊凡听得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咔咔响：“那其他几位骑士呢，他们怎么说？”
    “他们代表教会，温莎王室一直在压制教会，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奥斯顿精通语言的艺术，始终不给明确答复，引导伊凡得到想要的答案。
    伊凡也不是头一天出来闯荡了，教宗有勇有谋不是蠢货，见奥斯顿话只说一半，强烈怀疑这货自己不满儿子的行径，自己无法出手便挑拨他动手。
    韦恩出身自然教会，十有八九是自然骑士了。
    想到这，伊凡心下大定，自然骑士风评极佳，不可能支持一个勾引黑暗教会圣女、睡了自己亲妹妹的人渣，想来应该是韦恩花言巧语把自然骑士也骗了过去。
    “这小子这么会骗人，我撕了他的嘴，没问题吧？”伊凡盯着奥斯顿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情报！”
    奥斯顿深深看着伊凡，毫不忌讳视线相碰会被对方捕捉到神色变化，真心话，不掺半点谎言，若非实力不允许，他恨不得帮伊凡按住韦恩的双手。
    “哦，你就这么讨厌自己的儿子？”
    “我更爱自己的女儿！”奥斯顿沉着脸道。
    “好，说得好！”
    伊凡狠狠拍了拍奥斯顿的肩膀，认可道：“不管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我相信你是个爱女儿的好父亲。”
    “我也相信你是！”
    两只手再次紧紧握住，他们本不相识，因为韦恩走到了一起。
    “说说看，那小子现在在哪？”
    “他今晚会回伦丹，身边跟着一个秘书和一个女朋友……什么关系我就不说了，你懂的。”
    “他可真该死！”
    “谁说不是呢！”
    两人咬牙切齿，本色出演，没有半点演戏的成分。
    尤其是奥斯顿，满满的私人恩怨，黑气都快溢出来了。
    “这小子花言巧语很多，被他骗的女性也都不是善茬，比如她的秘书，我不建议你在人多的时候动手……”
    奥斯顿为伊凡出谋划策，人少、落单、偷袭、不要废话，中间错了一个都无比危险。
    “怎么说，你儿子很厉害？”
    “可怕的是他那张嘴，他太能说了。”奥斯顿又是一句大实话。
    伊凡心下评估，总觉得奥斯顿在隐瞒什么，猜测兰道家族夺权，父呲子啸，两人都计划着暗中干掉对方。
    冷血的贵族，糟糕的家庭关系，不像他家，安娜就不会对他龇牙咧嘴。
    奥斯顿给伊凡的感觉不是很好，表面兄弟热情了一会儿，确定情报无误，直接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奥斯顿回到轿车后座，把玩古银币，嘴角止不住上扬。
    压都压不住，差点笑出声。
    “老爷，你……”
    梅根坐回驾驶座，启动轿车后，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终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对伊凡说了些什么，还引导他去埋伏少爷？”
    “老爷和少爷之间的恩怨，管家不要多管。”奥斯顿轻飘飘道。
    可少爷管我叫梅姨，还认我当小妈，他从不认为我只是一个管家。
    梅根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一缕怨念散开，看得奥斯顿头皮发麻，忍不住说道：“今天我遇到伊凡的事，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能告诉韦恩，明白了吗？”
    “嗯。”
    梅根点点头，她不会主动告诉少爷，可如果少爷问了，她只会一字不落全盘托出。
    奥斯顿在后排座椅连连叹气，他和梅根相处了十六年，看着对方长大的，岂会不知梅根在想什么。
    希菲、维罗妮卡、梅根，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韦恩攻陷，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
    ————
    当夜。
    韦恩返回伦丹，将克莉丝、莫娜送回韦恩宅，借口加夜班开车出门，一脚油门直奔安娜斯塔西娅所在的庄园。
    收到思维传讯，黑暗教会总部的快递到了。
    两栋庄园相距不远，韦恩停下轿车，敲响房门。
    他有钥匙，弗拉给他配了几把，从庄园的铁门，到宅院大屋，再到主卧大门，所有的钥匙都有。
    出于对安娜斯塔西娅的尊重，韦恩把这些钥匙全收了起来，每次过去都像客人一样敲门。
    很快，房门开启，安娜斯塔西娅一袭黑色长裙将他迎了进去。
    细看之下，她还特意化了个淡妆。
    韦恩没有戳破，准备办完事再给她补一个手术。
    两人都不知道，黑暗的阴影里，一个和周边融为一体的阴影斗篷目睹了一切。
    伊凡。
    老父亲一直都在，见韦恩刚回伦丹便急匆匆来找他女儿，气得差点把拳头捏碎。
    庄园里里外外被安娜斯塔西娅布置了魔法防御禁制，伊凡也不敢保证可以无伤潜入，故而步伐极慢，小心翼翼解题，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客厅里。
    安娜斯塔西娅公事公办，挥手划开黑暗领域，取出两个大箱子放在了韦恩面前：“韦恩先生，这是黑暗女神送你的礼物，来自教会总部，有专人负责运送。”
    “没被调包吧？”韦恩说笑道。
    “不会。”
    安娜斯塔西娅微微摇头，她对那个人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除非是神选骑士亲自出手，否则没人能抢走这两个箱子。
    韦恩打开箱子，愣愣看着两块方尖碑石板。
    2+2=4。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黑暗女神前脚指引他去找天空女神，后脚就把风暴与雷霆之神的石板送了过来，几个意思，想把他往雷神的路子上引吗？
    因为是黑暗女神，韦恩猜这老娘们没安好心。
    又因为贪欲之书，韦恩来者不拒，根本没带怕的。
    有能耐再来几块石板，他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带把的。
    “韦恩先生，黑暗女神说了，你拿到这两个箱子的时候，她有话要和你说。”安娜斯塔西娅看向韦恩，微微脸红：“能麻烦你等一会儿吗，我上楼沐浴换一身衣服。”
    说话的时候，安娜斯塔西娅的一双眼睛微微颤抖，一缕香风自她体内散开，气氛瞬间旖旎起来。
    “快去快回，我在客厅等你，之后再帮你做个手术。”韦恩一巴掌拍散旖旎氛围。
    安娜斯塔西娅略有失落，但也没有多想什么，她的信仰不近女色，是她痴心妄想了。
    也不对，别的女色就进了。
    望着略有怨念的背影离开，韦恩无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再坚持一下，加油打气，相信自己能硬挺过去。
    屋外，阴影斗篷逐渐接近宅院，分别看到了客厅和顶楼的灯光。
    一时心急如焚，生怕晚一步，尘封百年的泡菜就被开封了。
    好在灯光没让伊凡担心多久，顶楼的灯光没一会儿就灭了，安娜斯塔西娅换了一身较为清凉的黑色长裙，带着一缕香风来到了客厅。
    “韦恩先生，要去地下室吗？”
    “不了，怕黑，这边亮。”韦恩一口咬死，说什么都不走。
    安娜斯塔西娅点点头，进入黑暗精灵的形态，低声默念，和黑暗女神取得联系。
    韦恩很想让安娜斯塔西娅坐在自己腿上，等黑暗女神登场的时候，画面一定很有意思。
    可比起期待，他更怕软座变硬座，安娜斯塔西娅顺势将其当成插座，说来没底气，他怕自己会不主动、不拒绝、不喊卡。
    黑暗女神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等安娜斯塔西娅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降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笑容格外玩味。
    这笑容让韦恩很是不爽，黑暗女神不护着安娜斯塔西娅，他会护着，挑眉道：“伊德妮丝？”
    “哦，看样子你已经找到萨洛西雅了，天空女神现在在哪，她接受进化了吗？”黑暗女神伊德妮丝笑容玩味，移步来到韦恩身前，轻轻坐在了他腿上。
    修长白皙的手臂勾住了韦恩的脖颈，两张脸贴得很近。
    韦恩眉头紧皱：“你如果想，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别糟蹋安娜斯塔西娅。”
    “我在帮她，不是吗？”
    隐形一样的阴影斗篷破窗而入，玻璃渣子遍地，引得韦恩惊讶望去。
    视线内，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甩开透明斗篷，满脸怒容，仿佛看到了杀父仇人。
    谁呀你是？
    “韦恩，放开我女儿！”伊凡双目喷火，他本不想出现，实在是忍无可忍。
    “女儿……”
    韦恩闻之一愣，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伊德妮丝：“原来你还有父亲，他可真年轻。”
    话虽如此，韦恩额头隐隐冒汗，心里七上八下，怀疑自己遭遇了仙人跳。
    女神客串，女神父亲破窗而入，然后一番威逼利诱，摆现实讲物理，今晚不合体交出满满一篮子信息就别想走。
    “他不是我父亲，他叫伊凡，是教会的教宗，安娜斯塔西娅的父亲。”伊德妮丝看了伊凡一眼，笑着对韦恩说道。
    虽然被下面人撞见了，但她丝毫不慌，甚至还觉得挺有意思。
    该慌的人应该是伊凡才对。
    “咕嘟！”
    伊凡如遭雷击立在原地，这不是他女儿，绝对不是。
    所以……
    眼前的这位其实……
    眼前闪过女儿无奈的表情，伊凡不禁脸色苍白，他可能，大概，或许明白了真相。
    伊凡连连摇头，请务必告诉他，这就是他女儿安娜斯塔西娅，不是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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