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看你一脸纠结的样子，感觉就不是很聪明。”
韦恩拍了拍苏克拉的肩膀：“我能完好无损游走在诸多信仰之中，还混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自有一套处事之道，你不用想太多，相信我对女神的虔诚即可。”
可你被人睡了，是不忠！
苏克拉垮着个小脸，骑士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完美，存在些许瑕疵，以防万一，她得帮忙盯着点，至少……
至少要把自然教会的圣女赶出去！
“以防万一，以后你帮忙盯着点，至少把太阳、月光教会的两位圣女挡下来，你都不知道，自从她俩接到神谕，看我的眼睛都在发光。”韦恩一脸心有余悸。
苏克拉点点头，这个任务她不排斥，想来也是女神的意思。
“死亡骑士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女神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高调做人，在把无头骑士救出来之前，你的一切行动要服从我的安排。”
韦恩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他接手了神力，死亡选择了他，听从他的安排，就是听从死亡女神的安排。
死亡女神现在的小弟不多，两个死骑、一名圣女，其中一个死骑还被魔鬼控制。
苏克拉能信任的只有韦恩，非常乐意对方挑大梁。
她背负重担前行，这次来帕里斯做好了牺牲自己换取罗涅自由的心理准备，压力让她喘不过来气，有些坚持不住了。
“救出无头骑士之后……”
韦恩看了苏克拉一眼，微微皱眉：“我会和无头骑士商议怎么解救女神，你好好休息，跟在我身边，我负责保护你。”
熟悉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苏克拉想摆很久了，正欲满口答应，转而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被教会追杀，不能把麻烦引到你身边。”
“麻烦，什么麻烦，死亡教皇那个叛徒？”
韦恩嗤笑一声：“我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就该笑出声了，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苏克拉展颜一笑，是了，左边是死亡骑士罗涅，右边是死亡骑士韦恩，她被一群神选骑士护着，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然，这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救出罗涅。
“你来得很是时候，正缺一个强力输出，计划我都准备好了，帕里斯还有三位转生天使，其中有一个无比强大，足以对抗七大魔王级别的魔鬼，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韦恩说完，总结道：“虽有些阴险，但胜在稳妥，无头骑士太重要了，我们输不起，不能赌。”
苏克拉点点头，她并非迂腐之人，完全赞同韦恩的计划。
确认韦恩有备而来，苏克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只出力，不用动脑子，还包吃包住，她幻想这样轻松愉快的生活太久了。
韦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记得待会儿别乱说话。”
“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苏克拉微微一笑，俏脸瞬间苍白无血，一副刚被吊打的模样。
韦恩没说什么，竖起了大拇指。
……
生命力场散去，韦恩带着苏克拉回到餐桌。
一旁，赫雅对赫休诺怒目而视，韦恩铺开生命力场，没带她，却带了不知廉耻的小碧池，她明知在犯罪，还是忍不住嫉妒万分。
赫休诺瞥了一眼，面无表情拿出化妆镜补妆。
赫雅立马就怂了，唯恐自己再看两眼，大天使长便会受辱。
啪叽！
韦恩脸上又多了一个口红印。
“老板，她好可怕呀！”
“没事，别怕，老板保护你。”
“……”
苏克拉新来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餐盘，她深吸一口气，不用想太多，韦恩自有一套处事之道，她负责安静就行了。
说起来，她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享受生活了。
先来一个甜品，这份奶油蛋糕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哼哧哼哧！！”
“……”
算了，还是接着喝果汁吧！
“介绍一下，这位是死亡教会的圣女苏克拉阁下，刚刚我和她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会晤，她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对之前的傲慢予以道歉……”
韦恩小嘴一张，叭叭说了些废话，最后总结道：“现在苏克拉成了盟友，决定加入对抗魔鬼的正义阵营。”
说完，见一群人兴趣缺缺，无语耸了耸肩。
“伊莎贝拉，吃快点，我们该回去了。”
……
来的时候，黑色轿车上只有韦恩和莫娜，足够宽敞，在后排切磋一下都绰绰有余。
返程的时候多塞了四个人，突然就超载了。
好在问题不大，都是身材苗条的女士，挤一挤还有很多空位。
韦恩负责开车，借助后视镜瞄了眼后排，一脸七宗罪的赫雅、忠心耿耿的纪梵希、还能接着吃的伊莎贝拉、刚被人打了一顿的苏克拉，全员曲线优雅，搞得他都想坐后排了。
说来惭愧，这四个人，只要他勾勾手指，立马有三个主动上前，最后一个苏克拉虽不会上前，但肯定不会跑。
“老板，收敛一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赫休诺思维传音，让韦恩保持上位者该有的仪表。
“你怎么突然管这个了？”
韦恩好奇道，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你接纳我了，索性都不纯洁了，于是破罐子破摔，争取把我打扮成配得上你的样子，对不对？”
赫休诺一脸晦气，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
假如，她是说假如，如果预言指引的圣子就是韦恩，配不上的那个应该是她。
当然了，韦恩也配不上天堂，她依旧拒绝如此糟糕的圣子。
赫休诺如鲠在喉，迫不及待想要问个清楚，关于死而复生，关于似人非人，她急需一个清楚地认知。
赫休诺和莫娜的记忆正在融合阶段，对于韦恩的认知，几乎都来自莫娜。
情人眼里出西施，莫娜戴着有色眼镜看待韦恩，在崇拜中夹杂着爱意，故而评价有失中肯，全为积极正面的形象。
赫休诺不屑这些记忆，但她做不了主，被莫娜按着代入其中，导致她自己对韦恩的评价两极分化。
除了韦恩对魔鬼的态度，赫休诺自认为和莫娜找不到共同话题。
今天，她细细梳理了这些记忆，就连那些带颜色的，也一个不落全部看了一遍。
很糟，感觉代入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莫娜的认知中，韦恩似人非人确有其事，死而复生的段落并不存在。
赫休诺知道，那时莫娜还不认识韦恩，想了解死而复生的详情，只能亲自询问。
这就是赫休诺纠结的地方了，她和韦恩知根知底，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头脑有多精明，一旦她表现得太直白，韦恩便会猜到圣子的详细情报。
赫休诺不清楚韦恩之前在忽悠苏克拉，还是认真的，如果是忽悠，而她又做出了询问，她敢打赌，韦恩会顺势冒充圣子，对她做一些胡搅蛮缠的事情。
不同意，就用圣子的名义给她乱扣罪名；同意了，就说她亵渎圣子，引诱圣子堕落，是地狱安插在天堂的卧底。
她太懂韦恩了，混球真干得出来。
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赫休诺犹豫不决，有些进退两难。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清楚莫娜是否看到了她的想法，更不清楚莫娜是否已经把这些想法偷偷告诉了韦恩。
没有固然最好，但随着记忆融合，莫娜迟早会知道圣子的预言，然后韦恩就什么都知道了。
思考了很久，赫休诺看向韦恩，思维传音道：“你说你死过一次，是真的吗？”
“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了这些事有点不舒服，怕你还会再死一次。”赫休诺冷声道。
疏远的关心、冷漠的倾诉，很有大天使长的风格。
她越来越会了。
韦恩眉头一挑，自得于冰山融化，在他不懈地深挖之下，总算触碰到了那颗柔弱的心。
这时候，就该乘胜追击，待息事宁人之后送上一堆山盟海誓。
可惜击不得。
一车人看着呢，他的脸皮都没这么厚，更别说赫休诺了。
他敢得逞，赫休诺就敢把所有人都鲨了。
击不得就击不得，韦恩退而求次，思维回复，言语之间略有萧瑟：“1938年1月，我还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人物，拼命呐喊，你都不会看我一眼的那种……”
“那一天，我死了。”
“真的……死了？然后呢？”赫休诺屏住呼吸。
“然后就活了呗，不然我怎么夺走你的纯洁？”
韦恩调侃一句，发现这话不符合卖惨的气氛，果断改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之前那些话是骗苏克拉的，大家初次见面，为了争取盟友的信任，必须说一些充满善意的谎言。”
“我知道你骗女孩子很厉害，跳过这些没用的，说重点！”赫休诺懒得听他废话。
“……”
“我错了，你接着说。”
啪叽！
“混蛋，他在开车，都这个时候，你真就一点收敛都不懂吗？”后排的赫雅当即暴怒，看起伏的高山可知，她快气炸了。
“闭嘴！”
赫休诺冷冷回头，眸中金光一闪：“不要打扰我办正事，否则……”否则怎样，赫休诺没说，让赫雅自己去想。
后排的四人头一回见秘书发火，皆有些心惊胆战，她们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只知道危机感应拼命警示，这个女人并不好惹。
这时候触霉头，恐有小命不保。
苏克拉心下暗惊，好厉害的女人，难怪能睡到死亡骑士……不对，不愧是死亡骑士，这么厉害的外援都争取过来了。
他准备这么充分，付出这么多，肯定能救出罗涅。
不同于苏克拉的脑补，赫雅想得没那么多，被惊鸿一瞥的威严震慑，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震惊被强烈的羞耻和自责取代。
她退缩了！
不仅没能保护大天使长纯洁，还在对方的挑衅中产生了恐惧，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配不上这么优秀的大天使长。
紧握拳头，憋在后排生自己的闷气。
韦恩疑惑看了赫休诺一眼，不懂她哪来这么大火气，在他的印象里，赫休诺对赫雅很照顾，纵然后者屡屡冒犯，也仅仅一顿暴打+撕衣服+目前犯。
呃……
总之，这么温柔的大天使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纯粹私人恩怨，警告赫雅不要头铁罢了。
刚刚那一眼，多少有点公事公办。
韦恩看得出，赫休诺泄露了大天使长的气息，若非先入为主印象深刻，赫雅已经看穿了。
就离谱，赫休诺为了保密连人设都崩了，突然这么认真，肯定有古怪。
韦恩思维一扫，联系莫娜，问问她这边什么情况。
莫娜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浏览了赫休诺的想法，这才颤抖着传音，讲明了圣子的情报。
似人非人！
人间之神！
符合上述条件就是圣子！
莫娜高兴得思维都在颤抖，前段时间，因为转生天使寻找转生天使闹出天堂笑话，自己把自己整郁闷了。
万万没想到，她的确没找到转生天使，但她直接找到了圣子。
你高兴得有点早了，我这个死而复生可不是字面意思。
韦恩心下吐槽，察觉到莫娜的崇拜持续up，抬头挺胸，使胸前的小红花更加耀眼。
解释无用，莫娜肯定不信，既如此，他就不解释了。
“话说回来，死而复生、似人非人、人间之神……这不是超人的设定吗？”
韦恩默默吐槽：“你们找克拉克，和我韦恩有什么关系，就因为韦恩和克拉克是一对好基友……等会儿，圣子不会真叫克拉克吧？”
韦恩摇头晃脑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也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问你话呢，说重点！”赫休诺催促道。
“你看，又急。”
韦恩微微皱眉，大天使长已经炫进了他嘴里，既然吃了就没准备吐出去，这个圣子他当定了。
上述三个条件，他也刚好符合。
虚空生命披着张人皮不干人事=似人非人；
抄了古神的创意≈古神=人间之神。
没毛病，等式成立，圣子韦恩于今夜降临！
韦恩心下大定，他符合上述所有设定，这个圣子，他冒充起来理直气壮。
“你说话呀！”
“这就说……”
韦恩一脸皱眉思索的样子，参照他知道的那位圣子，不急不慢传音道：“我的死和苏克拉没有关系，具体的情况，我当时一介凡人，哪懂那么多，只知道大概死了三天，突然就原地复活了。”
赫休诺小心翼翼听着。
“复活之后，我得到了虚空的力量，生命本质不再是人类，有一颗很大的眼睛，和你们天使的审判之眼很像，莫娜就是这么误会我的，要死要活非得签卖身契……”
“重点！！”
“……”
啪叽！
后排，赫雅气得花枝乱颤，抖动的幅度引来三道叹为观止的目光。
纪梵希撩了下耳边长发，苏克拉摸了摸眼前的绷带，伊莎贝拉咽了口唾沫，谁都没说话，默契装作无事发生。
“重生后，我成了虚空生命却保持了人类的心态，我曾在龙心岛拒绝了古神的邀请，祂向我展示何为真正的神明，我不愿舍弃人类的模样和情感，也就没有变成祂的样子……”
“之后的事情，莫娜都知道，我的魔法天赋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夸张，不管多么复杂的知识，我都能看一眼就学会，神选骑士的身份就是这么来的，其实我压根就没得到女神们的同意……”
“七宗罪和黄金律也是，摸一下就能上手，对我而言，魔法有触手就行了。”
“我虽然不是半神，却能制造眷属，第一个眷属是阿宾，之后是阿博，还有图书馆的那些，我复活了他们……”
“还觉醒了很多超能力，比如飞行，比如对四元素强大的亲和力……”
韦恩说了很多，黑色轿车停于自然教会的图书馆后门，他推门下车刚好说完。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复活的具体原因我目前还在调查，暂时不能给你一个说法，但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跟虚空有关。”韦恩传音道。
赫休诺心下发问，不知不觉间，紧握的拳头里满是汗水。
韦恩可能并不清楚，天堂的进化也和虚空有着紧密关联，从上位最高的炽天使，到下位最低的普通天使，所有踏入天堂的生命都会朝着虚空转变。
这个男人就是圣子！
赫休诺直呼不可思议，找到圣子并将圣子引上圣光之路的人是莫娜，四舍五入就是她，再四舍五入，没有魔王偷袭施加的地狱封印，她早早觉醒不会认识韦恩。
虽说中间穿插了一些不愉快的穿插，但结果是好的，如果是圣子，她可以问心无愧说上一句，她并未失去纯洁。
困扰赫休诺的心结瞬间解开，圣子和大天使长的事，那能叫失去纯洁嘛，分明是在纯洁的基础上再进一步。
就是这样，不会有错的！
赫休诺心头一松，再次睁开眼睛，看韦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已经找到了圣子，忽略圣子的道德素质堪忧，任务已经完成，只待记忆全面融合，便可取回重返天堂的力量。
这把稳了！
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想法就不同。
以前赫休诺觉得韦恩哪眼看哪眼够，现在不同，圣子事关重大，个人安危必须摆在最前列，其次是道德素养，后天可以矫正，现在扭转还来得及。
赫休诺想了很多，在如何落实这一步卡住了。
总不能回回都用睡服吧，怪堕落的。
再说了，以前不知道，不知者不怪，现在知道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冒犯圣子。
赫休诺这边的烦恼，被莫娜实况转播送到了韦恩脑海中。
后者暗暗点头，让莫娜配合着来，不要过多干预大天使长的决策，他倒要看看，大天使长会用什么办法引导不堕落就不舒服的圣子积极向上。
还有，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是谁，长得好下流啊！
“介绍一下，这位是赫雅，我安排在转生天使里的卧底，还有一名卧底继续潜伏，她归队随我们一起消灭魔鬼。”
韦恩为众人介绍起来：“这位是死亡圣女苏克拉，为调查无头骑士而来，和我们利益相同，我和她相互问候了一番，以后她听我的。”
“蔻忒、桂伦，你们都是圣女，好好交流一下。”
韦恩看向众脸懵逼，发现这间屋里五颜六色的，金发、棕发、白金、红发、灰发、挑染一抹绿……
他摸了摸一头黑发，感慨道：“留给魔法界的颜色不多了。”
————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帕里斯某地，三道身影于一家酒吧碰面，两男一女。
魔鬼联盟明面上的三位魔王，鲜血君主恩格伊马、黑夜君主赛托拉斯、深渊蛛后玛尔缇亚。
他们创造了自己在人间的容器，思维得以降临。
“安德里乌斯被驱逐，他说自己看到了死亡……”
赛托拉斯讲述变故：“太阳、月光两家教会被清洗，不知何人所为……”
“教廷被清理一空，可以确定是天使所为，教皇国那边派人来了……”
“一夜之间，我们似乎成了整个神选大陆的敌人。”
“这不是很好吗，地狱之门即将开启，如此盛大的舞台，自然要多邀请一些观众。”恩格伊马狞声笑道。
“自然教会那边呢，要按计划出手吗？”玛尔缇亚端起红酒杯。
“按流程，招待一下比较稳妥。”
赛托拉斯看向玛尔缇亚：“让你的使魔走一趟，成功与否不重要，那边可能很危险，给他们散播一个错误的情报。”
“嫉妒之主那边怎么办？”
“嫉妒之主暂时不用管，他的目标在伦丹，借用地狱之门罢了。”赛托拉斯微微摇头。
玛尔缇亚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告别两位盟友，身形潜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要为自己的主人色欲之主寻找一个适合的降临体。
前段时间，已经物色好了人物，今晚该和对方谈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