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上古有伏羲、神农、女娲三皇治世,分掌神、妖、人三族。
“其中人族生来孱弱,本不足以与神、妖二族成鼎立之势,全赖女娲娘娘开创仙道九品修行之法,才奠定崛起之基。
“某一日,空中忽现“九星连珠”奇观,九星之力汇于虚空,竟打破不知何时存在的一处封印,重启了一条通往异域的通道。
“那异域中有一类强大而可怕的生灵,名为‘月魔’。亿万月魔由魔主夜帝率领,由此通道降临此界,欲化天地为焦土、万类为资粮。
“神、妖、人三族奋起反抗,共渡此灭世浩劫。
“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之后,神、妖、人三族死伤无数,却终于将魔族大军歼灭殆尽,三皇更不惜损耗本源,凭借最神秘莫测的神器‘昆仑镜’封印了不死不灭的魔主夜帝。
“此后三皇相继坐化,残余神族回归天界,妖族与人族则继续在大地繁衍生息。
“到后来人族与妖族为争夺生存空间而渐生龃龉。直至五帝治世,轩辕皇帝又开辟了武道九品修行之法,令人族强者层出不穷,渐成大兴之势,最终压制妖族而成世界主角。
“此后,那被镇压的魔主夜帝曾两次作祟,分别酿成蚩尤九黎之乱、无支祁洪水之患。
“前者有轩辕黄帝携‘轩辕剑’、‘崆峒印’生擒蚩尤并分裂其尸骸镇压。
“后者有大禹王携‘盘古斧’、‘神农鼎’重理山河,平息洪水,进而分化‘神农鼎’镇压九州,彻底封禁魔主夜帝,令再难为患……”
听着诸葛卧龙将这一段波澜壮阔的久远往事娓娓道来,众人皆是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几人沉默好半晌后,林瑾有些疑惑地问道:“诸葛先生,既是如此大事,为何后世的史书典籍未留下任何记载,甚至在稗官野史、乡野逸闻中也没有一鳞半爪的传说?”
诸葛卧龙苦笑道:“老夫虽未寻得明证,但由一些蛛丝马迹推断,此事虽属秘闻,先秦时应尚有些许流传,直至始皇一统天下,便彻底湮没无闻,甚至一些从先秦活到现在的老怪物,也彻底缄口不提此事。”
“焚书坑儒!”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此事,并猜测或许这才是始皇的真正意图。
诸葛卧龙自然猜到大家所想,于是颔首道:“以老夫揣度,始皇刻意湮灭此事的存在,应是担心若有人将夜帝之名形诸笔底口头,乃至心中动念,都有可能在勾动夜帝的无上魔心,重现蚩尤与无支祁之事。老夫也是在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禁魔狱中,才敢重提旧事。”
马骥缓缓开口问道:“如今先生重提旧事,应是已确定那场大劫便源于被封禁的魔主夜帝?”
诸葛卧龙面色沉重的颔首:“正是如此!而且这一次那魔主夜帝只怕不仅仅是逸出魔念染化他人淆乱乾坤,而是要彻底打破封印,再续当年的灭世之举。”
众人无不心头剧震,面色惨变。
马骥又问道:“依先生之见,那魔主夜帝将如何破除‘昆仑镜’与‘神农鼎’两大神器的封禁?”
诸葛卧龙斟酌道:“老夫以为昔年大禹王将‘神农鼎’分化为‘九州鼎’,所图的当是将这神器与人族气运连成一气化为封印,若要破坏这一重封印,关键或在另一件人族气运所钟的神器‘崆峒印’之上;至于‘昆仑镜’,老夫惭愧,至今尚未理出半点头绪。”
马骥目露沉思之色,片刻后问道:“如此说来,在下请先生查的那几个人,所图谋的便是以‘崆峒印’破开‘九州鼎’封禁了?”
诸葛卧龙再次颔首:“应该无错!”
一旁娇娜好奇问道:“师父,你说的是谁?”
马骥摇头道:“你们若是知道了,即使不宣之于口,也难免萦之于心,如此便有被对方窥知而平添变数的风险,所以暂时都莫要问了。”
娇娜虽有些跳脱活泼,却并非不识大体,见夫君说得郑重,其中涉及的利害又太过严重,便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诸葛卧龙又道:“监正既知对方所图,当能猜到你此次的海外之行是一个局,不仅你所求注定落空,甚至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马骥悠然道:“如今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机,在下也只能顺着对方的安排演这场戏。既然心中有数,倒也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去性命。”
诸葛卧龙鼓掌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将计就计,由监正对对方周旋,反将他们的精力牵制在海外,老夫则暗中前往中土做一些布置。”
马骥起身向他拱手道:“一切有劳先生。”
诸葛卧龙起身还了一礼,慨然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老夫救世人亦是救自己,原该出力,何必言谢?”
两人相视而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大略已经定下,行动的细节自然由各人随机应变,到时自然能彼此呼应配合,无须商议太多。
马骥在“禁魔狱”少留数日,而后仍从那大鱼的口中出来,继续乘着“补天石”所化画舫一路向东。
海天辽阔,无尽无涯,马骥又另有谋算,并未放出真正的速度赶路,所以忽忽十余日后,才又赶了万余里行程。
这一日前方忽地现出一座巨大岛屿,主体是一座林木葱郁的大山,绵延几近千里。
画舫行近岛屿边上,马骥察觉岸边泊着一艘小型海船,看上去居然是中土船舶样式,山上又有一大一小两人正在说话,心中微觉好奇便驶了过去。
此刻那两人也看到这艘绝不应该出现在大海之上的画舫,脸上都现出惊讶神色。
等到马骥及四女出现在船头,那穿着一身简陋兽皮衣服,面貌却与中土人氏无异的中年男子有些似激动,当时便要上前说话。
与他在一起的男孩儿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年纪,却一把将男子扯住拉到身后,面上现出警惕神色,张口用有些生涩却能辨别的中土汉话喝问道:“你……你们,是……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