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揭晓
    宿傩的完全复生是各方默认、同意的未来，羂索需要这位诅咒之王的力量，即便加上他或许也无法违逆那位祂。
    但一切的发展并不能只是纸面上的算计，羂索知道神源一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允许宿傩复生的原因，漏瑚、真人他们虽然在咒灵中已经算是很强的了。
    然而要面对那种存在，甚至是五条悟都不会有多少胜算，因此宿傩是一份很重要的力量，无论是在他曾经的计划、或是现在面目全非的谋划。
    对宿傩自身来说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怎样他都是要复生的，即便是再次死在神源一手中，他也依旧会选择重新在这个时代复生。
    于是这便和当初的交易一般，由虎杖作为暂时的容器回收剩下的宿傩手指，而羂索只能持有自京都咒高的忌库抢走的手指，他只能决定何时让宿傩彻底复生。
    并且可以预见的是，虎杖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宿傩根本不可能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得到其身体的主导权，顶多也就是在虎杖于极端情况下灵魂与肉体的联系变弱，才能趁此机会活动一会儿。
    除此之外哪怕是虎杖睡着的时候，宿傩除了撑开一张嘴巴外也无法再做更多干涉，所以他或者羂索那边要为其准备一具身躯是必然的事。
    神源一自然不可能允许宿傩像有些时空中那样拿到惠的身体，至于将八岐大蛇作为复生的躯壳那种麻烦的世界线，在这个时空也不大可能实现了。
    因为此时空的八岐大蛇已经在千年前被神源一彻底用天之丛云斩杀掉，并非封印、甚至连有关的咒物都未曾留下，羂索想要重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那极小的概率中，只要他试图去做、也不可能瞒住现在的神源一。
    不过那是羂索、宿傩要头痛的事情，神源一这方只需要让虎杖吸收所有的宿傩手指，在让宿傩复生的同时也得到其力量，或许在这个时空虎杖能得到宿傩完整版的术式也说不定。
    简而言之，复生的宿傩能当未来乙骨、惠、虎杖他们最后的一块磨刀石，虎杖也能借这种不可复制的方法得到术式，并且足够份量的宿傩，也能成为未来必然会大变的咒术界共同的敌人。
    没有什么比一位共同且极其强大的敌人更能团结已方的方式了，一旦诅咒一方被彻底压制，而咒术界又昌盛起来，那么人的本性就会让他们转为内斗——分割新时代的胜利果实。
    但这一切和准备与那位传说级学长一起执行任务的虎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知道自己是宿傩的容器，使命大概就是待全部的宿傩手指被自己吸收后，然后带着这位会掀起恐怖灾厄的诅咒之王一起赴死吧。
    比起思考生死这种永恒的哲学问题，眼下的虎杖悠仁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这次任务上。
    乙骨忧太。
    虎杖从他的舍友、禅院惠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单如此，只要是对咒术界了解的深一些，就能得到这种算是趣闻的消息。
    东京咒高的二年级学生，被誉为下一個五条悟甚至是神源一、未来咒术界顶点的术师，虽然还未在程序上被登记为特级咒术师，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已经是特级咒术师。
    尤其是知晓他术式大概信息的人，更是能够体会那些有些夸张的传言并不虚假。
    “放心吧、乙骨前辈很可靠的，就像源一老师一般，你大可放心，执行任务的时候听从乙骨前辈的指挥便好。”
    这次任务仅是回收一根被咒灵吸收了的宿傩手指而已，如果不是考虑虎杖悠仁现在尚未成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且此次任务目标对其来说有些超格。
    否则任务该是由他独自执行的，不过倒也没差、有了五条悟的吩咐，乙骨就算不会那么绝对的执行要求，但至少也能明白五条悟的意思，虎杖悠仁这一次的实战练习该是逃不掉了。
    “我倒也不是不放心那位学长，只是需要他一起执行的任务，我真的能派上用场吗？五条老师还要我至少和任务的目标交手一次呢。”
    禅院惠眼角抽了抽，要让乙骨忧太去解决的咒灵，怎么想也最低都是一级咒灵而且还是其中比较难缠的那种吧，就算是特级似乎也不出奇，虎杖……虽然那天他们俩配合非常出色，可那是无奈之下的拼命之举。
    并且若非宿傩在虎杖的身体中苏醒的话，那天的战斗怎么算都是失败了，就算考虑到神源一赶到现场后，他们哪怕是刚被咒灵杀掉也能被救回来，也无法改变他们失败的结果。
    没有术式、对咒力等技巧的学习掌握也才是初级，虎杖或许能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去祓除三级甚至是二级的咒灵，但咒灵一旦拥有了术式达到一级的水准，他目前的战斗力就不够看了。
    因此惠对此也很诧异，不过一想到这是五条悟甚至是神源一的示意似乎就不出奇了，五条老师“不靠谱”的性格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出奇。
    而相较十分靠谱的神源一，却唯独在教学学生上非常激进，比之五条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概是因为其术式的缘故吧，很多看起来简直像是送死，不、甚至很多时候已经是既定意义的死亡，都会成为任务或者教学中常见的事情。
    不过从最终结果来看的话，其实这种走钢丝般的锻炼方式底下还是有着绳网兜底的，至少对禅院惠来说，他对十影的掌控能到这种地步，这种锻炼方式有着莫大功劳。
    “说不定虎杖能在这次任务得到很大成长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惠随后便宽慰起了虎杖悠仁，并信誓旦旦保证乙骨前辈很强，必然不会让他陷入死地。
    “也不是害怕死在诅咒手上啦，只是担心我会不会拖学长后腿。”
    “这个你就更放心吧，乙骨前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
    确实。
    虎杖悠仁心想惠说的果然没错，在见到这位鼎鼎大名的乙骨学长后，他对其的第一印象就很符合禅院惠对其的描述。
    初次见面没有任何架子，尽管无论从实力还是年级上，对方都是前辈，并且此次任务也是绝对的主力，就算要求虎杖毕恭毕敬也是理所应当。
    但在约定的地点汇合后，这位乙骨学长的第一句话却是真挚的道歉，缘由是他觉得自己迟到了一会儿，那副模样倒是很像虎杖以前那些迟到的同学向老师解释、道歉的模样。
    可这位乙骨学长完全不需要这样啊，这次任务他才是主导者，别说迟到一小会，就是半个、一个小时，到时再随便安一个名头，虎杖也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对。
    但偏偏他选择了毫无芥蒂的道歉，在此之前虎杖认为禅院惠那家伙已经算是温柔的那种人了，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并不将其表现在外面。现在虎杖竟然又发现了一个比惠性格还要好的人，虎杖本身也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家伙，至少在人际交往上来说是这样的。
    只要第一印象不差，对方也不是什么劣迹斑斑的人，通常虎杖都能很快和对方成为朋友，而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在前往任务地点的途中，虎杖于相互的交谈中就与乙骨很快熟稔了起来，主要是双方之间的共同话题还蛮多的，譬如惠就是其中一个。
    “你别太担心，我猜测这次任务的真正制定人大概是源一老师，它只是看起来比较危险而已。”
    在谈及任务的时候，乙骨也同样出声安慰了虎杖，后者没觉得什么，倒是被他的话语提起了对他们的老师兼校长的兴趣。
    当时他在濒死失去意识，也就是宿傩在他身上受肉重生的时候，现场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记忆，等到恢复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又处于另一种重伤濒死的状态了。
    后来身上的伤势被治愈，他也以为是类似惠的那只鹿的能力，也就是后来才知道叫做反转术式的技巧。
    五条悟的术式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在咒高里是这样的，因为它的外在表现太明显了，而神源一的术式就不同于此，并且虎杖刚开始觉得术式这东西应该是某种秘密，当然这个想法也不是错误的。
    所以虎杖并未试图去询问救了他的神源一术式是什么，眼下在谈到这一点的时候，乙骨忧太想了想还是决定透露一些情报给虎杖。
    一来他也不是外人，二来源一老师术式的情报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要让虎杖在这次任务中与咒灵交手作战来当做锻炼，在他看来也没必要非得瞒着他，用虚假的死亡去逼迫他。
    宿傩的受肉体……这种身份如果不是虎杖比较开朗的话，早晚都会因此而崩溃的吧。
    “源一老师的术式是时间，而我的术式是模仿其他人的术式，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模仿源一老师的术式，所以此次任务才会让我和你一起行动。
    放心吧、再怎么危险也不会真正的让你死的。”
    “所以除了死亡之外，其它的就说不准了是吧？”
    随口吐槽了一句，虎杖倒也不是真的担心这个，在与乙骨熟识之后，他突然就对这次任务的安排有了一个感悟。
    既然乙骨学长又强、性格又好，那在他这里好像确实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原来这才是老师们的正确决定啊！“走吧、祓除这只咒灵，回收宿傩手指，加油啊、虎杖！”
    ————
    “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么、羂索？”
    无人的一处废弃神社，火山头、独眼的咒灵漏瑚面色不虞的问道，不过他的情绪也倒不是全是对羂索而生的，主要是到现在以来所有的一切都太憋屈了。
    陀艮、花御被杀，而他们对此却无能为力，虽然他们早就对此有所觉悟，在缔造出那个属于诅咒的时代之前，他们每一位都有可能无法亲眼看见那个未来到来的景象。
    但那一切的前提是那个未来是有可能成真的，而现在呢？漏瑚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有咒术师强到这种地步。
    在被迫完成了那些交易后，咒灵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试图商讨出一个能够解决神源一的方法，车轮战、人质要挟、人海（咒灵海）战术……
    然而每一个提议都被羂索否决了，用来否决的话语也很简单，那便是作为现如今大概是最了解神源一的人，羂索只是道出了前者的真正力量，就自然而然打消了他们的那些计划。
    无限的咒力面前车轮战没有意义，掌控时间的力量让突袭以及用人质威胁也毫无作用，大范围必杀的领域展开，在第一点的支撑下已然能够做到多次使用，数量上的堆砌也只是徒增笑尔。
    最后搞的漏瑚都气的脑袋冒火喷气，顾不上去想什么对付神源一的计划，而是差点就要和羂索打起来了。
    “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天上天下无人能敌，那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不如找个山洞躲起来几百年好了！”
    羂索面对漏出快要溅到他身上的火星子没有半点失态，就好像那个道出敌人的恐怖实力打压己方士气的人不是他一般。
    “要想对付一个敌人，至少、也要了解他的一切不是吗？”
    “漏瑚、真人，伱们对他真的有过真实的认知吗？”
    真人在失去了两位同伴、家人后，看起来也是沉稳了很多，眼下也未和漏瑚一般失态，在听见羂索的话语后他也是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的背景来历的确十分神秘，就连那些咒术师也对其知晓不多，以你对他这么深的了解，羂索你该不会……”
    真人眼皮突然一跳，他发现自己似乎漏了一个灯下黑的重要线索。
    “羂索、我记得你曾经提到过，你的术式让你活了很久，所以……神源一他、也是和你一个时代活到如今的古代术师？”
    并不能怪真人之前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术式是时间的力量就能摆脱人类寿命的桎梏，这样的联想就和构筑术式就能创造出万物一样没有必定的联系。
    术式、咒术是有极限的，这种类似的联想大多时候都只是夸大敌人、贬低己方的无用之举，但似乎……放在那个人的身上好像并没有那么出格。
    羂索露出了一个笑容：“与其从我口中得到那些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的东西，不如、你们来亲眼见证吧，去见证那些被埋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