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空捋了捋胡子,沉吟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适合听吗?”
空尘和尚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
汪清一摇了摇手中的血腥玛丽,无所谓的笑道:
“这有什么,咱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说说只当消遣,心里有数就好,强出头就是找死了。
谁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史书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某国不也篡改了教科书,否认了侵略战争了嘛,
相比而言,道协做的还是相对公正的,并没有说假话,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
这件事本来我也是一知半解,从苏哥那里知道了阴阳界的事情之后,我才隐隐约约碰到了真相。”
“哦?愿闻其详。”
苏长空也来了兴趣。
“当年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按照你的说法,早年间阴阳界与各大道门有一个互不侵犯的君子协议,阴阳界位于乐山市,黑竹沟!西南区鬼蜮。
道教协会成立之后也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开发黑竹沟,
理论上来讲,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李家因为奔雷掌的刚猛,和李疯子的坏脾气,少于各大道门和道教协会少有来往,
举族隐居东北,当时因为雷法的原因,与马家相处的也不融洽,所以安居在一个小镇,与世无争。
可是偏偏突如其来的某一天!一个邪神带着九只厉鬼横扫了周围的几个村落!没有任何先兆,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十个孽畜迅猛而残忍的收割着生命。
很快的与李家交火!
李家后辈都修炼奔雷掌!只是天资良莠不齐,优秀的后辈联合起来勉强可以在厉鬼的攻击下自保,而那些没有自保之力的女眷……
唉~孽畜啊。
那时李家家主李疯子正在闭关,冒着生命危险强行破关而出,然而看到的确实李家的残垣断壁,李家族人尸体都没有几个是完整的,
只有几个精英弟子和李疯子的儿子被一个紫色的龟甲保护着,还留着一条性命,只不过这紫色龟甲在一位邪神,和九只厉鬼的凶猛攻击下,也是快要崩坏……
李疯子气急败坏,双目赤红,怒发冲冠!二话不说的就冲上去那些邪神厉鬼拼命!
李家奔雷掌确实霸道,李疯子也是天纵之才!以一对十,虽然落了下风,但也没有当即落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收了神通,护着李家的子弟,劝说李疯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希望二人能够联手撤退,保全性命。
但是李疯子突遭大难,早已经没有了求生欲,只求拼死报仇,拒绝了老者的提议,要求老者保全他的儿子,
当年李疯子的儿子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精英弟子也是个个年轻气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老者没有办法顾全那么多人,只好出手打晕了李疯子之子,
再想打昏其他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老者只能带着李疯子之子逃走。
李家精英加入战圈如同以卵击石,转瞬之间就被屠戮干净,李疯子受到致命的打击,喷出一口鲜血,就出血泪,天亡李家呀!
最终敌不过邪神厉鬼,败下阵来,狼狈的倒在废墟之中,邪神厉鬼把李疯子圈圈围住,想要折磨李疯子,抽取他的道修灵魂提升修为!
其中地位最低的厉鬼无权享用,只能在最外围看守。
然而谁也没想到,真是因为地位低,才保全了一缕残魂!
李疯子倒在地上之后万念俱灰,如同待宰羔羊一般,静待邪神厉鬼靠近,掏出了两个玉化了的四层楼狮子头核桃,猛的捏碎!
天降灭世劫雷!紫色的电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炸裂!一刻钟后才渐渐平息。
当劫雷平息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方圆十里的焦土。
邪神和八个地位较高的厉鬼,被炸的魂飞魄散!李疯子也是神形俱灭。
之后外围看守的那只厉鬼遁走了,即便是遁走,也受了严重的伤,甚至伤及本源!
等道家协会的堂主和各大门派的高功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从此玄学圈再也没有了奔雷掌的名号。
因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记录,李家全族因守护百姓,与邪神厉鬼同归于尽,全族无一幸免。
当年的那个老者,就是我的师傅天机老人,当年那个被我师傅救出来的李疯子之子,就是李葑李大爷,
当年逃遁的厉鬼,就是如今的阴阳界邪神,康小八!”
“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
苏长空惊的目瞪口呆。
空尘和尚面沉如水,端起来一杯奥林匹克一饮而尽,借着酒劲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台不合理了!三十年前道教协会西南分会已经成立!邪神出动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东北分会没成立就算了,马家有仙童!怎么就不能出手相助!
还有……还有……”
空尘和尚一时呜咽,说不出话来。
“还有龙华寺!了念大禅师为何没有出手营救是吧。”
汪清一不悲不喜的说道。
“唉……”
苏长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一时间包间里面陷入了迷之沉寂。
“你们不说我来说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没有办法了解到底是谁设了这个局!
我们也不应该去深究,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
李家是一股不受控制的强劲玄学力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家的消失,无论是对道教协会,还是对道教门派,还是对佛门,马家,都是有利无害。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正派作风了!
更何况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还与一个邪神,八只厉鬼同归于尽!重创阴阳界!可谓是意外惊喜。”
汪清一越说越激动,控制不好手中的力道,猛的捏碎了高脚杯。
“小汪!够了!不要再继续说了,言多必失!”
苏长空赶忙打断到。
汪清一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复心情。
“我等一方守护,只要考虑一方守护的事情就好,我们没坐到哪个位置,也没有那个烦恼,唉~也别抱怨那么多,相信我们坚守的正义就好。”
苏长空有些颓然的说道。
“阿尼陀佛,善哉善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空尘和尚也略有所悟。
汪清一转身叹了一口气,嘴角却挑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今天夜深了,我和空尘就不陪你了,明日鬼道吉日的事情,咱们明天再做准备吧。”
苏长空有些疲惫地说道。
汪清一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回答:
“也好。”
三人就此道别。
寂静的夜,沉默的街,苏长空和空尘前往旅店的方向,空尘有些纳闷的说:
“苏哥!多年不见,我怎么觉得清一变得义愤填膺了许多。”
苏长空摇了摇头:
“唉~空尘,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觉得李家的事情,好接受了许多。对道协,道门,佛门都没有什么芥蒂。”
“好像是这么回事。”
空尘凝重的点了点头。
“汪老弟是个滑头,他比谁都冷静,所以总会用让人最能接受的方式解释事情。
小汪的套路,也是他的真情,迎合他的套路,就是咱们这些做朋友的默契了……”
苏长空会心一笑,空尘也是会心一笑,长夜显得不那么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