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真的。”
关震踉跄的坐在地上,红莲的眼圈迅速的红了。
“是真的,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毕福建淡淡的说道,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
“汪哥,你是相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你救救毕师叔,求求你救救毕师叔。”
关震扑到汪清一身边,抱着汪清一的大腿哭了起来。
“混账东西!还不快起来,我的人都让你丢尽了!”
毕福建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关震。
“这,清一,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红莲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兄弟,我要是有办法,程师叔就不会死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逆转之力,毕师叔已经耗尽了生命本源。”
汪清一也是一脸哀伤的看着毕福建。
“生死有命,先走不见得是坏事,若是你们也亲眼看着自己相处了一辈子的老兄弟就那么惨死在自己的眼前,
你们就明白了,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毕福建淡淡的说着,生死面前,也没有什么放的下,放不下的了。
汪清一重新坐在毕福建身边,趴在毕福建身边,轻轻的说着:
“毕师叔,虽然无力回天,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不能失去你,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没有什么大胸怀,只想把一脉相传的麻衣神相传下去,
想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想身边的朋友都好好的生活下去。”
说罢,汪清一在毕福建的身上蹭了蹭,把眼角的眼泪擦去。
“呵呵,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放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不过时间也不多了,确实应该抓紧返回西北分会,不然就乱了,趁着我的余威还在,我得把位置传下去。”
毕福建沉思了一会,看了看红莲:
“红莲,你带着老婆回来吧,西北分会这么一大摊子,也只有你能撑得起来。”
红莲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有师叔在,两大分会的形式就还没到最恶劣的地步。
东北分会高层的师叔都在这一战殉道,二代弟子中,我的威信不比那个人差,更何况我有马家的人支持,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信那个人能够拎得清轻重,相信我可以稳定住局势,
唉~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愿意大动干戈,毕竟,那个人是程师叔的亲传弟子。”
汪清一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唉~清一,你要妥善处理,五行级堂主的传位没有那么简单,
传的不止是位置,还有衣钵,禁术,符箓,法器,我虽然大限将至毕竟还没有魂归故里。
你程师叔却,唉,道逆虚间,伤人伤己,你程师叔是连魂魄都找不回来了……”
话到此处,毕福建也是老泪纵横。
“放心师叔,我会处理好的,虽然今后西北分会,东北分会势必会成为最弱的分会,但是我和红莲相互扶持,相信总会也不会轻易动我们,
毕竟这一次是总会亏欠我们,阴阳二老那里,我必然要去拜访一下!”
汪清一咬了咬牙,目光坚定的看着毕福建。
毕福建苏醒不久,身体就受不了了,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关震主动留下陪护,
汪清一和红莲转身去了妙云大禅师的病房,
妙云大禅师精神抖擞,面容红润的给身边的小和尚讲经,心情很是愉悦,看见汪清一和红莲来了,更是温和的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孩子来了,真是好孩子,来我身边坐。”
汪清一和红莲听话的坐在妙云大禅师的身边,和妙云大禅师说着话。
“大师,对不起。”
汪清一看着精神抖擞的老和尚,由衷的道歉,虽然错不在他,可是,此时此刻,汪清一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妙云大禅师拍了拍汪清一的肩膀:
“相逢即是有缘,因果循环,没有谁对不起谁,没有谁对得起谁,众生都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受了该受的果报,
何况,在迟暮之年,还能和道教协会的性情中人并肩作战,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不像我主持师兄,我性子要急一些,这样的结局,最适合我不过。”
“大师,为什么,为什么佛道之间就不能抛开门楣,和谐共处呢?
为什么,大师们越是让步,总部越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汪清一皱着眉头,痛苦的说出心中的话。
妙云大禅师先是一愣,而后笑出声来:
“上天也没规定谁和谁就一定要相处的好啊,不是吗?
道和佛都是极为高深的道理,有很多相通之处,但是真因为相似,所以无法融合在一起,
事物单独存在有其内在道理。强求不得。
回顾历史,佛门也对道门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此消彼长,此起彼伏,不外如是。
答案自在你的心中,直面它就好了,恶劣也好,高尚也罢,它就那么存在着。”
“大师,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看着妙云大禅师通透的眼睛,汪清一不由自主的问出声来。
“人性本就善恶杂糅,根本没什么好多想的,你看到了善,那就是善,你看到了恶,也不要否认,因为无论否认还是承认,它就那样存在着。
修行,修的是心,知善恶,修善恶,选择善恶。”
妙云大禅师揉了揉身边小和尚的小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受教了,大师。”
汪清一站起来深深地一躬身。
“唉,如果你不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我真想收你为关门弟子,小伙子,你很好,
或许有一天,你能够推动道佛的发展,开拓新的局面。”
妙云大禅师看着汪清一,满怀希望的说着。
“大师,我做不到的,但是相信我的弟子可以做到,毕竟,我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
汪清一爽朗的笑着,
“嗯,真想看看你的徒弟,弘真,等你主持师伯回来了,告诉你主持师伯,为师的舍利子拿出来一颗,随小汪去东北。”
妙云大禅师宠爱的揉着小和尚的光头,
小和尚诺诺的说着:
“师傅有说奇奇怪怪的话,师傅的舍利子怎么可能拿出来呢,师傅活的好好的。”
汪清一一阵动容,再次躬身一拜:
“大禅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