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神婆被汪清一强硬的态度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听出汪清一打算放他一马的意思,眼泪自顾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我天生长相丑陋,大家都骂我是妖怪,上辈子做了缺德事儿,这辈子来偿还,没有男人愿意娶我,
我一辈子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师傅,但却是玄学界最底层的散人,能力也有限,我学到的就更少。
陈家的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对付水鬼?不狸猫换太子,我还能看着他们俩孩子就那么死吗?
我就是想收养个孩子,福利院嫌我老,嫌我丑,嫌我穷,说不什么也不同意我领养孩子。
难道,我就活该孤独终老吗?我就不能有个人给我养老送终吗?这次我连性命都拼上了,保命的鱼大仙儿的信物也用了,但是,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郑神婆此时此刻哭的像一个孩子。
“唉~岁数一大把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这辈子命里注定无儿无女。”
汪清一轻轻的拍了拍郑神婆的肩膀。
郑神婆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汪前辈,不是我说你,真没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白鹤在一边看汪清一欺负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
“你懂什么,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她笑!”
汪清一撇了撇嘴说道。
“我不信。”
白鹤还是心思单纯,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咱们就打个赌,你要是赢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我做得到。
我要是赢了,这两天驱鬼的事情,你得服从我的命令,像听你师傅的话一样。”
汪清一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一脸阴谋快要得逞的样子。
虽然明知道这是汪清一的圈套,但是白鹤实在好奇汪清一究竟用什么办法逗笑郑神婆,于是应下了赌约。
郑神婆一听两个人竟然拿自己打赌,决定汪清一说什么她都得憋着不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就在郑神婆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开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给你找老伴!”
“啥?什么时候,找老伴这件事情不能马马虎虎但是一定要快!”
郑神婆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根本压抑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白鹤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汪清一,可能一个老老实实,久居深山的道修,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人心的这种微妙变化。
汪清一拍了拍白鹤的肩膀,对郑神婆微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是现任麻衣相师一脉的传人,识人相面无不中第,我观你面相是孤苦之相,命中注定无儿无女,但是你眼中隐有红线穿眼而过,乃是红鸾星动的迹象,晚年生活必定有人陪伴。
短则半月,长则三五月,你不去寻命中之人,命中之人自来寻你。
道修禁止养鬼,你的小鬼,我代表道协没收予以超度,
你与鱼大仙的仙缘已了,自此之后,微末道行不足应付异事,便收山养老吧。
我建议你开一家冥事店,晚年吃穿不愁,常有人相伴,不违天合,不为人祸,当得善终。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郑神婆有些留恋的看了看小鬼,恳求地说道:
“汪领导,我不是舍不得那小鬼,那小鬼也是个可怜的娃,没爹没妈的,三九的天穿着单衣在垃圾桶里找吃食,
老婆子我看他可怜,把他带回了家,可是到了家我才发现这孩子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送到医院去的时候,肺炎感染的太严重,救不得了,医生告诉我孩子喜欢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干点什么就干点儿什么。
您不知道,这孩子最后的愿望也不过是想吃一串冰糖葫芦,
看那有爹有妈的孩子吃冰糖葫芦,他抢过一次,舔过一口,结果被好一顿毒打,
冰糖葫芦被踩的黏在泥土里吃不得,唉~那得多狠的心啊,扔了,毁了也不愿意给别人。
那孩子说忘不了那冰糖葫芦的甜,可是等我把冰糖葫芦买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就去了,临死也没能吃上一口……”
说到这儿,郑神婆忍不住又哭出声来,床头的瓦罐仿佛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郑神婆捧起了瓦罐,抽噎着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我精心供奉着这个小鬼,从来没有利用他做过坏事,有违良心之事,只求他能够早日超脱,
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他陪着,老婆子的日子可真不知道怎么过,汪领导,我本事低微,渡不了他,请求您,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另一边白鹤也忍不住流下来眼泪,拼命地点着头。
汪清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是真的想不到,就以白老道的精明劲儿,居然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太让人惊喜了。
前生因果,今生偿还,这孩子得罪已经赎尽了,又得郑神婆精心供养,此间事儿一了,我自然会高摆法坛,渡他轮回。”
郑神婆重重的点了点头,珍而重之的把瓦坛递给了汪清一。
“你安心养病吧,早日出院,还有一段心愿等着你呢,我要去处理宿晓微的事儿了,这次他们热的事儿可不小。”
汪清一揉了揉眉头,有些厌烦地说道。
“汪领导,老婆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神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说,百无禁忌。”
汪清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虽然我道行低微,昨日没有拦住那恶灵,可是恶灵却没有马上给我难堪,所以我还是比划了一下。
平常百试百灵的请阴神昨日突然失灵!
请来的鱼大仙看见那恶灵转身就走!
还有我这小鬼,实力不俗,但是也被那恶灵吓得不敢动弹,您还是小心应对的好。”
郑神婆善意的提醒道。
“唉~在正常不过了,那鱼大仙虽然修行不易,但是野仙儿里面根本算不得上的了台面仙儿,离了水实力更是低微,整么可能打得过它!
其实令我最诧异的是那家伙怎么会死,哎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汪清一一脸伤感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