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坪见又有五人从沙丘上滑下来,便知这些人早有预谋要害他们,眼下云天行和柳跖在远处打闹,尚未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柳蕙又被马斐挟持了,情况不容乐观。
那五个蒙面人从沙坡上滑下来,快步抢到冷雪坪周围,先把她团团围了起来。
马斐笑道:“美人儿,他们五人对付你一个,可够了吗?”
冷雪坪一手执剑,一手握鞘,旋着身子把周围这五个人看了个遍,心想:“从这几个人的动作来看,身上都有武功,不像是寻常劫匪。我一人打他们五个,就算敌不过,也有脱身的法子,只是柳蕙在他们手里,我不能撇下她不管,这可如何是好?”
马斐见冷雪坪兀自沉吟,向那五个人递了个眼色,那五人心神领会,一起向冷雪坪出手。
冷雪坪哪肯束手就擒,舞起剑来与那五个人斗了起来。虽然对方人多,但飞雪阁的剑法精妙,冷雪坪又深得精髓,一时间居然还占了上风。
马斐见冷雪坪把一柄寒剑舞得虎虎生风,那五个人根本近不了身,心下吃了一惊,暗想:“我们六个都身怀武艺,在这条道上不知劫杀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江湖上一些成名人物,但凡遭了我们的围攻,几乎没一个不死的。这女娃子才多少年纪,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幸亏那两个傻小子没注意到这边,不然他们三个联手,我们多半要吃亏。”
马斐见那五人久斗冷雪坪不下,也着急了,道:“美人儿,你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的,怎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冷雪坪道:“我乃飞雪阁副阁主,姓冷,你们识相的把人放了,就此离去,我不与你们为难;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阁主剑下无情!”
马斐一惊,道:“你就是昆仑三剑中的红梅冷剑?”
冷雪坪道:“不错,就是我。”
马斐跌足长叹,心想:“我的个乖乖呦,怎么偏偏惹上飞雪阁的人了,我就说这女娃子长得有点俊,原来却是那个红梅冷剑。这可怎么好?她口上说放我们走,我若放了这个人质,她多半要将我们杀个干净。既然梁子都结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灭口了,就算她们飞雪阁名头再响,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马斐心中这般打算,那五个人也是同样的心思,只是冷雪坪的剑法甚是精妙,五个人围着她打,仍是近不了身。
马斐怕迟了生变,喊道:“冷阁主,你想要这女娃子是活是死?”
冷雪坪道:“我当然想要她活。”
马斐道:“你要她活,就把剑放下,不然,我先在她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再和他们五个一起对付你。你红梅冷剑虽然厉害,但我们关西六魔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五个虽然近不了你的身,但你也奈何不得他们,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我再加入,谁胜谁败,你心里清楚。”
冷雪坪皱起眉头,道:“你们就是臭名昭着的关西六魔?”
马斐微微一笑,道:“冷阁主既然听过我们的名号,自然知道我们的本事。我们六个的名号在江湖上虽然不算多么响亮,但在西凉一带,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官府给我们六个都下了悬赏令,不知派了多少好手缉捕我们,却没一个能领到赏金的,反都把性命赔了进去。冷阁主,我们虽然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但也知道个分寸。飞雪阁的人我们不敢惹,你把剑放下,我立刻放了这个姑娘,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样?”
冷雪坪心想:“这六个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他们的话如何能信?我若把剑放下,他们必定会挟持我们两个,先把云天行和柳跖杀了,再把我们两个灭口,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飞雪阁自然找不到他们头上。”
马斐见冷雪坪不肯放剑,将刀刃压在柳蕙脸上,笑道:“小妹妹,冷阁主不顾你的死活,我只好先把你的容貌毁了,再把你的耳朵鼻子都割下来,你可不要怪我狠心哦。”
柳蕙见他她拿刀在自己脸上剐蹭,吓得不轻,道:“我可不想变成丑八怪。小姐姐,你救救我嘛!”
冷雪坪见马斐把刀放在柳蕙脸上,心想:“他们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我若不放剑,他们很有可能会先杀柳蕙,再联手来对付我。罢了,罢了,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让她这么就给人杀了,但愿那两个不正经的有法子救我们吧。”
冷雪坪没得选,只得把剑抛在地上,立刻有个蒙面人上前来,揽住了她的细腰和手臂,将弯刀横在她颈下,把她也挟持了。
“我把剑放下了,你难道不应该履行承诺,把她放了吗?”
马斐笑道:“冷阁主,你不会真相信我说的那些话吧?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你觉得我们还会让你活着离开吗?就算你不追究,叶倾城叶阁主岂会轻易饶过我们?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倒不如把你们都杀了,埋在这黄沙之下来得稳妥。”
冷雪坪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马斐道:“那两个小子武功都不弱,就算没有冷阁主帮忙,我们六个也未必是他俩的对手。老六,你去把他们两个喊过来,我跟老二挟持着人质,你们找个机会先把这两个碍眼的干掉。”
却说刚才柳跖把云天行叫到远处,与他在那里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后面还动起手来了。两人虽然没有真下杀手,可也是吵红了脸的,一打起来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冷雪坪和柳蕙那边出了变故,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更不会想到刚才救的马斐居然是关西六魔中的老大。直到关西六魔中的老六在远处喊他们,他们才恍然惊醒,发现冷雪坪和柳蕙被人挟持了。
云天行和柳跖回到月牙泉边,还未开口,冷雪坪却先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两个都被人挟持半天了,你们才发现?再去打啊,打破天了才好,怎么舍得停手?”
云天行和柳跖互看一眼,都低下了头,又是羞惭,又是懊悔,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