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在动身之前有伤未愈,此次行动虽然没有遇上过于激烈的战斗,但仍牵动了几处旧伤,导致小伤变大伤,原来只是敷点药修养几日便好,现在却需要缝合裂口,不得不请军医来帐中医治。
缝合伤口时,冷雪坪抱臂在旁看着,见云天行痛得咬牙切齿,也替他捏了把汗,口里却说道:“现在知道痛了,之前干什么去了,就知道乱来,活该。”
云天行道:“我这都为了谁啊,你还这么说我。”
冷雪坪哼了一声,道:“就是活该。”
云天行苦笑道:“好好好,我活该。”
那军医帮云天行整治完,仔细叮嘱了一番,不许大动好好休养之类的话,自出帐去了。
冷雪坪道:“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云天行道:“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再吃吧。老太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去跟你师姐她们一起住,自个儿住到军营里来做什么,还天天往我这里跑,我怎么总觉得你目的不纯呢?”
冷雪坪道:“我怎么就目的不纯了?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看你孤身一个人,无依无靠,偏生又爱做傻事,这才来帮扶你一二,你不领情便罢,还说我目的不纯,那好,本阁主走了,你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说完便要走。
云天行忙陪笑道:“你别生气嘛,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冷雪坪停住脚,回过身来,拿一双秋水眸子盯着他,道:“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云天行道:“我又不是指你有坏心,只是觉得你待我这样好,对别人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所以才这样问你。”
冷雪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目的不纯的意思,脸上微微泛红,嚅嗫道:“你别多想,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独自一个人,又爱做傻事,多帮扶你一些,好歹是一起来的,我师姐又那样看重你,总不能让你出事,这才……”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可怜我。不过,我不需要人可怜。”
冷雪坪道:“我不是可怜你。”
云天行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冷雪坪不知该怎样解释,紧紧攥住衣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好端端的,你又想跟我吵架吗?”
云天行见她美目含嗔,颇有幽怨之意,心中一软,转开话题道:“手还冷吗,过来我给你暖暖。”
冷雪坪哼了一声,道:“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谁要你暖,都冻掉好了。”
云天行哈哈大笑,道:“这怎么行,要是把两只手都冻掉了,你以后拿什么打我?”
冷雪坪扑哧一笑,道:“你就惹我吧,我都给你记着呢,现在看你有伤在身,不好打你,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天行见她笑靥如花,心中一动,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左手,道:“手还是很凉啊。”
冷雪坪被他这样握着,也不挣扎,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热,更不敢去看他,只转开头看向别处,道:“都说了不要你暖,你还这样。”
云天行一笑,又把她的右手拉过来一起握住,道:“就算你要打我,也得等我把你的手暖热了再打,这样冷冰冰的打在脸上格外疼。”
冷雪坪见他把自己两只手都握住了,拿眸子瞪了他一眼,嗔道:“越说你越过分,让人家看到该怎么想?还不快松手!”
云天行道:“看到便看到,暖个手而已,又没怎样。再说,这里只我们两个,又没别人,谁看得到。”
这时,一人掀帘进来笑道:“我就看得到。”
云天行和冷雪坪都是一惊,忙各自退开一步,向来人看去,却是梁冰。
梁冰走入帐中来,指点着两人笑道:“好啊你们两个,青天白日的不见人,原来却躲在这里打情骂俏,现在叫我捉了个正着,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冷雪坪一张脸羞得通红,只拿眼睛瞧了云天行一眼,目中颇含羞恼之意,转过身去,什么也不说。
云天行也觉得有些难为情,笑道:“梁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梁冰笑道:“怎么,是不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云天行道:“哪有什么好事,你别乱说。”
梁冰道:“我哪有乱说,你抓我冷师叔的手,被我捉了个现行,还想赖吗?”
冷雪坪羞不过,拉住梁冰道:“好你个臭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伸手去她肋下挠痒痒。
梁冰被她挠得咯咯直笑,道:“好师叔,你饶了我吧,再也不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饶我这一次吧。”
冷雪坪见她服了软,才收了手,道:“你不在军营外待着,进来这里面做什么?”
梁冰道:“师父派人传信来了,询问这里的情况,要冷师叔尽快回信。我见你没出军营,便进来找你,谁想你不在营帐中,便来云逸这里看一看,你果然在这里,还跟他……”说到这里便拿眼睛来回盯着两人看,嘴里还含着笑。
冷雪坪见她摆出这个姿态,耳根子都羞红了,又去挠她痒痒,梁冰受不住挠,嬉笑着掀帘逃了,冷雪坪不肯饶她,跟着追了出去。
昨晚从西域大营回来,天已渐明了,又让军医治疗了一番,此时刚过早饭时分不久,云天行并不饿,只是有些累了。见冷雪坪跟梁冰走了,便上床躺下,眯眼小睡一会儿。
文墨知道云天行要趁夜去行刺乌孙王,到了早上,却听说云天行将乌孙王掳回来了,心里不知有多高兴,特意过来看他。入帐一看,见云天行躺在床上,分明是睡着了,不好惊扰他,便悄悄退了出去。
此次援助玉门关,文墨带了两百左右的人来,经前几日那一次攻城,战死了几十号人,还有昏迷未醒的,剩下那一百多个也都带了伤,这算是赤火堂成立以来,伤亡最惨烈的一次了。
文墨心中忧闷,出了军营,信步乱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却见黄沙地上坐着一个女子,似是在哭泣。文墨觉得奇怪,便快步走了过去。
“姑娘,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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