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枫被红漪和白茉莉打得哀嚎不止。
云天行过去将她二人拉开,道:“你们别插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白茉莉抬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香汗,道:“你只管去一旁休息,看我收拾他。”
红漪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挽着袖管说道:“敢打我的男人,你胆子不小啊!”
林晚枫被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打怕了,冲云天行叫道:“杀人凶手,你自己打不过我,叫媳妇来帮忙,不算英雄好汉!”
云天行摊开手,一脸无辜,道:“我没叫她们来呀,是她们自己来的;我也没叫她们出手,是她们自愿出手的。你们说是不是?”
红漪收起长鞭,微微一笑,道:“是的。”
白茉莉拿棍棒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含笑道:“没错。”
林晚枫大叫道:“杀人凶手,你欺人太甚!”
云天行微笑道:“林晚枫,你这脑袋里空空如也的笨蛋,被我们打死,是你的荣幸,不然,迟早有一天,你得把自己笨死。”
林晚枫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刀,退到后面,拿一双怒目瞪着云天行,咬牙切齿道:“杀人凶手,你莫猖狂!现在天色已晚,且有你媳妇在场,我不好叫你太难堪,就再让你多活一个晚上。明日我还要跟你打,你敢不敢一个人来?”
云天行拔出插在地上的太阿赤鳞双剑,别回腰间,道:“时间地点随你定,我一定奉陪到底。”
林晚枫道:“好,那就明日午时,枫叶坡见。”
他说完便走,走了一段,忽又停住脚步,问道:“你可知道枫叶坡在哪儿?”
云天行道:“从这里一直往北走,会看到一座古刹,再折道往东走不到三里,就能看到一片枫林。听说那里的枫叶在这时节已经红了,我正想去看一看。”
林晚枫道:“明日午时,我在枫叶坡等你。”
看着林晚枫远去的背影,云天行高喊道:“林晚枫,虽然你已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我还是想再提醒你一句:杀你妻子的人是个高手,你要小心。既要小心他对你不利,也要小心他利用你,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晚枫早已消失在了竹林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这番话。
云天行遥望着林晚枫消失的地方,喃喃道:“打了你这一顿,希望你能清醒些吧。”
红漪走过来,轻轻捧住他的脸,左瞧瞧,右看看,柔声问道:“好好的一张脸都被打肿了,一定很疼吧?”
云天行微微一笑,道:“本来是有些疼,但被你这么一问,突然就不疼了,你说怪不怪?”
红漪嫣然笑道:“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耍贫嘴啊。”向林晚枫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又道:“真是个可恶的人!刚才就不该放他走,打得他爬不起来才好。”
云天行叹息道:“我挨了打,有你来安慰;他挨了打,又有谁去安慰他呢?他的妻子刚刚被人杀了,他回去面对的,恐怕比挨打还要疼痛千百倍。”说到这,想起与红漪一路走来的不易,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红漪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面颊微微泛红,低声道:“突然这是怎么了?”
云天行在她耳边轻声道:“怕会失去你。”
红漪的脸更红,脸上的笑容也更浓,道:“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云天行将她抱得更紧,道:“好,再也不分开了。”
“梆,梆……”
白茉莉拿棍棒敲打竹子,撇了撇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了啊,还抱起来没完了,我还在这里呢。”
云天行看向白茉莉,道:“我抱我媳妇,碍你什么事了?”
“怎么不碍我事?”白茉莉拿棍棒向两人一指,“你们……你们在我面前搂搂抱抱,把我一个人闪在这里,多叫人难堪啊!”
红漪扑哧一声笑,从云天行怀里离开,玩笑道:“她这是想叫你连她一起抱呢。”
白茉莉唰的红了脸,轻轻哼了一声,道:“人家才没有那样想呢。”
红漪含笑道:“真没有?”
白茉莉转开脸,噘着小嘴道:“没有!”
云天行道:“我们小夫妻两个在这里,还没嫌你呢,你倒先嫌起我们来了。既然嫌我们碍眼,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白茉莉丢了棍棒,换上一副邻家女孩的可爱娇羞模样,道:“人家是跟红漪姐姐来找你的,你不走,人家怎么能走?”
云天行道:“不走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当衬景,跟你身后的竹林配合好。风一来,你就跟着摇摆;风一息,你就别再动了。尤其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开口说话,免得大煞风景。”
白茉莉紧咬贝齿,淑女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大家小姐的刁蛮任性,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云天行,理直气壮地说道:“云天行,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余叔,看他怎么罚你。”
云天行见她分秒变脸,哭笑不得,道:“你可别去祸害我余叔了。那日他吃了你做的麻婆豆腐,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差点被你给送走了。要不是包神医及时赶到,咱们俩现在已经变成仇人了,你知不知道?”
红漪掩口笑了起来。
一提麻婆豆腐,白茉莉气势大减,嘟囔道:“人家不就是多放了点辣椒嘛,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云天行道:“你们‘顶级烹饪师’都这么谦虚吗?”
白茉莉跺了跺脚,跑过去拉住红漪的手,气呼呼道:“红漪姐姐,你看看他,总跟我过不去。我做什么都做不到他的眼里去,还总挨他的数落,你快帮我说说他。”
红漪微微一笑,道:“你看看他被人家打的这样儿,你叫我怎么忍心说他。”又向云天行问道:“对了,我还忘了问,林晚枫为什么要来找你打架?”
云天行道:“今天上午,他怀有身孕的妻子被人杀了,现场留了一个削好的梨子,跟那晚我在七星帮削的如出一辙,因此,他怀疑我就是杀他妻子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呢。”红漪皱起眉头,“自打那日你从七星帮回来,就没再离开过青竹堂,怎么可能会去杀他的妻子。”
白茉莉道:“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云天行道:“而且是个高手。”
红漪想了想,道:“秦有道父子对你很不友善,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云天行思索片刻,道:“秦有道自踏入江湖以来,一直都是以量天尺作兵器,而且已有了相当的火候,按说不太可能再花费时间与精力去修习别样的兵器。至于秦寿,听说他自幼体弱,练不得武,而且那晚我在七星殿弹琴,他是第一个倒下的。但凡他有一点功力,也不会倒得那样快,应该也不是他。”
红漪道:“如果不是他们父子,还有谁会存心陷害你?”
云天行望着天边逐渐被黑暗侵蚀的霞光,黯然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真正的杀人凶手才能够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