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道:“玉蟾帮与七星帮有生意往来,按说钱帮主应该站在秦老帮主那边,一起来对付我,却为何反其道而行?”
钱德孙道:“钱某与七星帮的人往来,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一个‘利’字,谈不上什么交情。秦有道此人蛮横霸道,很爱占别人的便宜,但却不许别人占他哪怕一丁点的便宜。跟他相比,钱某更愿意与云少主这样通情达理的人打交道,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钱帮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钱德孙喝了口茶,又道:“七星帮在巴蜀是排得上号的大势力,名下产业遍布巴蜀各地,与巴山剑门联起手来,能遮巴蜀半边天。我们这些小势力要想在这块土地上谋利,就不得不看他们的脸色。市面上的东西,不管是油盐布匹,还是粮食果蔬,几乎都是他们在暗中控价。谁若卖得比他们便宜,他们就会找各种理由打压,直至将对方驱逐出市。谁卖得比他们好,也同样会受到特殊‘关照’。说白了,靠着他们做生意,就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吃残羹剩饭,你若想跑到他们前面去抢食,他们就会来收拾你。”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钱德孙微微向前倾身,轻声问道:“听秦有道他们说,云门名下的药材铺,这两天也在陆续降价,不知可有此事?”
云天行道:“确有此事。”
钱德孙道:“云少主低价售粮,确实能够影响到七星帮的收益,但毕竟只是一个方面,影响相对较小。如果云少主多方面入市,他们辛苦维系的平衡遭到破坏,利益受到侵害,就势必会奋起反击。这应该就是秦有道他们就算挺而走险,也要与云门作对的原因了。”
云天行叹息了一声,道:“我并无意与他们夺食,只是想尽我所能,帮一帮那些正在受苦的人,这难道也有错?”
钱德孙道:“云少主低价售粮,旨在救济饥民,有功无错。错的是他们。但他们早已麻木,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更不会尝试去理解别人的想法。他们眼里只看得见,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遭到了侵占,要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夺回来,仅此而已。之前也有人反抗过,但大都没有好结果,云少主可要当心了。”
“多谢钱帮主好意提醒,我会小心在意。”云天行呷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向钱帮主请教,我看秦有道与碧水寺的空性和尚走得很近,不知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钱德孙道:“他们二人是同乡,又是孩童时的玩伴,关系十分密切。在外人面前,他们一个秦老帮主,一个空性禅师,看起来相互敬重,其实私底下很随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空性原本不是和尚,因遭仇家追杀,不得已在碧水寺落发为僧,隐姓埋名。秦有道暗中打点,扶他做了碧水寺的主持,一直到今。”
“原来是这样。”云天行点了点头,又问道,“钱帮主可知道这老和尚为何会遭到仇家的追杀?”
钱德孙摇了摇头,道:“钱某也只是听人偶然提过此节,具体因为什么,并不是很清楚。”
云天行盯着手中茶杯,心中若有所思。
钱德孙喝了口茶,又说道:“这老和尚腹有韬略,是秦有道的智囊。七星帮能在巴蜀诸多势力中脱颖而出,也有他一份功劳。此番针对云少主,这老和尚少不得要为秦有道出谋划策,云少主当需留心。”
云天行一拍桌子,道:“亏他还是佛门弟子!苍生受难,他不去帮扶,反倒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真是可恶!”
钱德孙冷笑道:“这老和尚落发出家,实属被逼无奈,并非是因为诚心向佛,自然也没有出家人那份积德行善的心。他不遗余力地帮助秦有道,一是因为他们二人间的情谊,二也是为了他自己。”
云天行道:“为了他自己?”
钱德孙点点头,道:“这老和尚表面上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实际上与秦有道是一丘之貉。他在巴蜀也有不少产业,不过都是记在别人的名下,藏得十分隐秘。云少主在巴蜀行商,也同样动了他的利益,不然,他哪会处心积虑煽动秦有道来对付你。”
云天行缓缓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冷冷道:“之前我看他是出家人,还敬他三分,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钱德孙叹息了一回,又道:“除了空性和尚外,还有一个人,云少主需要特别留意。”
云天行提起精神,问道:“谁?”
钱德孙神色凝重,沉声道:“巴山剑门的老大——东门夜雨。”
云天行摩挲茶杯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道:“我听说此人自称‘巴蜀第一剑’,剑法想必十分了得。”
钱德孙道:“东门夜雨对剑道十分痴迷,凭借自创的‘巴山夜雨十三式’,纵横巴蜀,未尝一败。中原也有许多剑道名家闻名前来挑战,但无一例外,都铩羽而归。云少主是‘沧澜剑神’之后,剑法虽然不弱,但年纪尚轻,对上他恐也难有胜算。另外,此人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虽说不屑行那些偷袭暗杀之事,但难保不会遭有心人算计利用,云少主还是要小心提防。”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东门夜雨有如此能耐,应该受过高人指点,不知他师承何人?”
钱德孙道:“具体师承何人,钱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曾是巴山剑派的人,被逐出派门后,就自立门户,成立‘剑门’。因为他的许多招数都是源自于巴山剑派,所以江湖上的人更